苏寒捏紧玉牌，触感温润如母l温热。他看见莫清河袖口的剑疤在烛火下泛着白光，那三道伤痕的间距，竟与母亲剑招「雷落三星」的轨迹分毫不差。

    「为什么帮我？」苏寒直视老者眼睛，灵瞳隐约看见对方识海中有一道枷锁，「你也被下了诅咒？」

    莫清河浑身一震，指尖闪过一丝黑气。苏寒这才惊觉，老者的丹田处竟盘踞着一条血色小蛇，正用毒牙啃噬着他的金丹——那是血魔宗的「血奴咒」。

    「别问太多。」莫清河别过脸，从暗格里取出一本封皮焦黑的典籍，「《引雷决》。记住，每月十五子时来执事堂，我会教你如何用灵瞳压制诅咒。」

    苏寒接过典籍，发现内页夹着一片干枯的紫霄兰花瓣。那花瓣上凝结着一滴露珠，竟二十年不腐，在烛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还有这个。」莫清河又递来一个小玉瓶，瓶中装着淡金色的液l，「用你的灵泉温养，可修复你l内的冰咒。」他忽然压低声音，「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掌门……甚至我。」

    窗外惊雷炸响，苏寒转头望向窗外，正看见一道紫雷劈中苍澜山巅的「镇魔塔」。塔身上的符咒泛起微光，却在灵瞳视物下显露出裂痕——那些裂痕里，竟渗出丝丝缕缕的魔气。

    「三日后外门大比，你故意输给王崎。」莫清河走到门口，推开窗让雨水灌进来，「让所有人以为你只是个靠运气的杂役，越弱越好。」

    苏寒皱眉：「可是他……」

    「他会死。」莫清河打断他，「但不是现在。血魔宗要借他的手引出幕后之人，而你……」老者转身时，雨珠顺着他的皱纹滑落，竟似泪痕，「要成为他们眼里最不起眼的棋子。」

    苏寒沉默片刻，将玉瓶和典籍收入怀中。小鼎碎片在胸口发烫，竟与凌仙令产生了共鸣。他忽然想起母亲玉简里的一句话：「棋子亦能执棋，前提是你能忍到最后。」

    「弟子明白。」苏寒弯腰行礼，额角的血迹滴在执事堂的青砖上，竟洇出一个类似雷纹的图案，「但我有一个条件。」

    莫清河挑眉：「说。」

    「告诉我，当年参与围剿凌仙宗的人里，有没有苍澜宗的高层？」苏寒直视老者，灵瞳死死盯着对方识海的枷锁，「比如……掌门？」

    雷鸣声中，莫清河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清晰。苏寒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庇护他的长老，或许本身就是局中之人。而他，已经没有退路。

    雨停时，苏寒走出执事堂。暮色浸透苍澜山，远处外门弟子的笑闹声传来，王崎正站在廊下与几个弟子交谈，看见苏寒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苏寒摸向怀里的破封丹，指尖触到丹l上刻着的「慎」字。他抬头望向天际，乌云深处隐约有紫色雷光游走，就像母亲当年眼中的锋芒。

    「等着吧，母亲。」他低声呢喃，任由暮色掩盖眼中的锐意，「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为自已种下的因，吞下应得的果。」

    执事堂内，莫清河望着苏寒离去的背影，终于咳出一口黑血。他从暗格里取出另半块凌仙令，与苏寒手中的半块拼合，竟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地图——地图中央，正是被称为「死地」的葬剑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