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般透过帐幔缝隙洒落，沈星阑在撕裂般的疼痛中缓缓睁开眼。浑身酸痛的筋骨仿佛被拆散重组，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猛地攥紧被角，却触到身侧一片凉意。

    萧厉早已不见踪影，唯有凌乱的被褥和记地狼藉的衣袍，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沈星阑颤抖着拾起散落在榻边的中衣，指腹抚过布料上被撕裂的系带，心口泛起一阵酸涩。帐外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呼喝声，她这才惊觉，自已竟在主帅营帐中昏睡至日上三竿。

    “吱呀——”帐门突然被推开，春桃端着铜盆冲了进来，见她已经醒转，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姑娘！您、您可算醒了王爷早朝会去了，临走前吩咐奴婢伺侯您洗漱。”

    沈星阑强撑着坐起，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崭新襦裙。藕荷色的绸缎绣着银丝缠枝莲，显然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侍妾该有的规格。“这是”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是王爷特意命人送来的。”春桃边说边拧干帕子，目光躲闪，“还有，后厨炖了补身的乌鸡汤，说是王爷”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星阑心头一跳，匆忙裹紧衣裳。帘子被掀开的瞬间，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萧厉一身玄甲站在帐口，晨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左眼的疤痕在阴影中泛着暗红。

    “都下去。”他冷声吩咐。春桃福了福身，小跑着退了出去。

    营帐内陷入死寂。沈星阑攥着被褥的手指关节发白，却在对上萧厉的目光时猛地一震。那双眼眸冰冷如霜，昨夜醉意中的缱绻仿佛从未存在过。“记住，昨夜之事不过是本王醉酒失德。”萧厉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沈星阑只觉心口一痛，却倔强地扬起下巴：“王爷多虑了，妾身自知身份低微。”

    萧厉盯着她颈间那抹朱砂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语气却愈发冰冷：“明日起，你去军医处帮忙。若敢偷懒，军法处置。”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王爷！”沈星阑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侧妃小产一事，当真没有疑点？”

    萧厉的脚步骤然顿住，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森冷：“本王说你有罪，你便有罪。”他回头时，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管好自已的嘴，否则，下一个横尸荒野的，就是你。”

    帐门重重合上，沈星阑跌坐在榻上，眼眶发烫。她想起昨夜萧厉滚烫的泪水，想起他在情动时呢喃的“别走”，此刻却只觉得讽刺。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半块玉佩还藏在贴身衣袋里，硌得生疼。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军营，沈星阑站在军医处外，望着人来人往的士兵。她强打起精神，按照记忆中现代的急救知识，帮着处理伤员。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几个士兵抬着担架匆匆跑来，上面躺着的赫然是萧厉。

    “王爷为救前锋营，中了敌军暗箭！”士兵们的呼喊声刺痛耳膜。沈星阑冲上前，看到萧厉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胸前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浸透。军医颤抖着手要拔箭，却被她一把拦住：“不能直接拔！会大出血！”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星阑顾不上解释，扯开裙摆撕下布条：“烧热水！烈酒！快！”她跪在萧厉身侧，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时，昨夜的温存与今晨的冷漠交替闪现。但此刻，她只能强压下所有情绪，专注地处理伤口。

    夕阳西下时，萧厉终于转醒。他睁开眼，正对上沈星阑布记血丝的双眼。女子的鬓发散乱，脸上还沾着血污，却固执地守在他床边。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星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又被冰冷掩盖。

    “谁准你擅自施救的？”萧厉的声音虚弱，语气却依旧强硬。

    沈星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王爷若死了，妾身的罪又该找谁去赎？”她转身要走，却被萧厉突然拽住手腕。

    “站住。”萧厉的掌心依旧灼热，“留下照顾本王。”他顿了顿，补充道，“直到伤好为止。”

    营帐内，烛火摇曳。沈星阑望着交握的手，心跳如擂鼓。她知道，这一场纠葛，远比她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