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来本官府上做客怎的不走正门,偏生要做那等翻檐入院的小人,你说若是报到大理寺中,不知白大人是否会落了个私闯民宅的罪名。”
满脸怒容的欧晃看着即使未曾抱在一起的二人时,都无端令他愤怒不已,掩于宽大云纹袖口下的手更是攥得骨节泛白,掌心瘀紫成团。
此时的他,就像是那种外出务工许久的丈夫满心欢喜的回家,却在推开门后,发现自己的妻子和隔壁老王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一样。
“师叔你也真是的,岂能随意让一些不怀好意的外人靠近,若是再发生了跟之前的那些事后可如何是好。”欧晃满身煞气的朝着明显还处于呆愣状态中的妃湫走近,脸上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色。
“阿满,跟相公回家好不,相公带你回家。”白羽尘强忍着心疼,朝她伸出了手,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生怕她会拒绝后的不安。
“我………”缩了缩脖子的妃湫看着已然生气的欧晃,又看眼面色苍白如纸的相公,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要如何选择了才好,连带着她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阿满,相公带你回家好不。”白羽尘不顾欧晃的威胁,上前一步,似想要抓住妃湫的手一样。
“师叔你莫要忘记了,这个男人在前面是如何纵容她的那位夫人和丫鬟欺负师叔的,还是说师叔想要再一次体会到那种灭顶恐惧。”而此时唇角微勾的欧晃显然胜券在握一般。
“阿满,阿满………”唇瓣上下蠕|动着的妃湫在这一刻中,她竟完全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
只觉得她的脑袋涨得生疼,其中最为令她感到恐惧的,是她的脑海中不断有许多陌生的记忆涌进,如走马观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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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同时在那一幕幕的场景中,总会出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妃湫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会给她一种名为安心的味道。
有时候人要么不来,要么便是一窝蜂的涌来,就跟那后浪无二。
正当院中二人对峙许久,谁也不让谁时,今日本就才翻了一个人的院落里再一次翻来了几个人。
“小白莲你可让老娘好找啊,你知不知道老娘找你多久了。”翻|墙进来的琦玉连看都没有看院中的其他俩个男人,而是径直走向了妃湫,伸出手一把搂住她的胳膊,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阿满姐你可知道自从你那日突然消失后,我有多么担心你吗,对不起,我不应该再次将阿满姐弄丢的。”紧跟在琦玉身后的是眼眶微红,宛如小媳妇一样的琦烨。
“阿满姐跟我回家去可好,阿满姐你要是打我骂我我也甘愿,只要你不生我气才好。”琦烨看着这院中对峙的俩个男人,独属于男人的危机感瞬间浮现。
此时的白羽尘与欧晃倒是难得一致的看向了琦烨,还有那连手脚都不知所措得往哪里安放的妃湫身上。
“阿满。”
“师叔。”两道同样冰冷带着怒意的男声响起,无端令妃湫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更吓得她害怕的往琦玉身后缩了缩,因为她觉得现在的他们看起来都好恐怖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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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和这黑皮小子是什么关系,师侄倒是不知道师叔何时还惹了那么多的烂桃花。”欧晃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咀嚼而出,满是带着森冷之气。
“阿满可得要好好跟为夫解释一下才行。”白羽尘脸上虽在笑,可这笑意并不曾到达眼里半分,反倒有着无数的漆黑阴戾在周身蔓延。
“我自然是阿满姐的夫君,反倒是你们俩个是谁。”琦烨说到‘丈夫’二字时,那耳根子不自觉的微红了起来,连带着底气都足了不少。
“我………”脸上满是写着心虚的妃湫一会儿看看这位,一会儿看看那位,还有另一个虎视眈眈之人。
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她的头疼得更厉害了,就像是有个人不断的拿着小锤子在疯狂敲打她一样,疼得她鬓角冷汗直流。
其中远方又传来了一道又一道呼唤她的声音,而身子更如一片毫无重量的柳絮往下飘落。
“小白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小白莲。”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琦玉惊讶呼出声,眼睁睁的看着怀中人就像是一缕青烟一样从她手心中飘走。
“师叔你怎么了。”
“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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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姐。”几道不断呼唤着她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在妃湫耳畔处响起,可她就跟听不见一样,身体缓缓地下滑。
同时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拉扯着她的灵魂,似要将她给放回在原来的位置上。
那么何处是梦,何处又为真,还是说她们皆不过都是梦中人。
当一阵寒风徐来,吹得各人衣袍猎猎而动,满屏的镜花水月,梅香落雪在顷刻间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即使想拼也难以拼得起来。
梦终归是梦,而人也得重归于现实。
此时已开坛做法一月之久的清元子‘哇’的吐出一口乌血,手中骨铃龟裂成片,一双瞳孔猛的瞪大成铃,苍老的脸上则露出一抹在诡异不过的笑。
原先盘绕在屋顶上方的乌云已然退散,他知道,他此举是成功了。
此时到处被贴满着黄符朱砂,挂满着桃木剑房间中,刚醒过来的妃湫明显还处于呆滞状态中,更伸出手茫然的看了好几眼,却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才好。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不知此时的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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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后不久,躺在身边的男人也开始幽幽转醒。许哲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是伸出手将她给紧紧抱住,力度大得生怕她会跟之前一样突然的再次消失。
那么届时的他,又该到哪里去寻人。
“阿满,我好想你。”男人的嗓音因许久未曾进水,满是带着浓浓的沙哑。
妃湫虽还处于梦与现实的交叉梦境中,可她的身体却是诚实的先一步抱住了瘦削得早已成为一把骨头的男人,眼泪也在不知不觉的下滑。
“在,我在。”
等炎热夏日过了,随即换来了凉爽秋日之景的妃湫仍是没有从那梦与现实中走出来,只因那个梦境给她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真实。
原来她在梦中遇到的白羽尘,林慕湫,欧晃皆为一人,在之前的很多次她都没有办法一个人醒来。而那名唤清元子的道长,也就是她梦里的师父铤而走险的让许奕陪着一同入梦,借由唤醒她。
还有那梦中遇到的苏霜便是先前一直想要强占她身体的那个灵魂,怪不得她就说,她怎么会那么的讨厌那个女人。
感情不止在梦里欺负她就算了,就连梦外都和她抢身体,简直就是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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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妃湫独自坐在檐下胡思乱想之时,许奕怀中抱着一大筐子蜜枣转动身轮椅缓缓走动,继而轻声道:“阿满可是在想什么。”
妃湫闻言摇了摇头,看见他怀中抱着的蜜枣,连忙小跑了过去。
“我没有再想什么,只是有时候不禁有些感叹,到底哪里是梦境,哪里又是现实。”妃湫拈起一颗蜜枣放在嘴里后,不忘也往男人的嘴里喂了一颗。
“阿满看着为夫那么久,难不成还觉得为夫是假的不成。”许奕眨了眨那双同林慕秋无二的桃花眼,似在无声的控诉与表达着,他才是真的。
“没有,所以说我不过就是感叹一声罢了,反倒是相公你今日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想夫人了就自然回来得早点,再说在衙门里也是无事,左右不如回家的好。”
“油腔滑调。”妃湫抱着他放在膝盖上的一小筐蜜枣,只觉得连心里都开始蔓延起了浓重的糖分。
其实与其一直纠结着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倒不如过好现在的日子才对。反正她相信,她和他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日子要过下去。
“昨日岳母来信说是许久未曾见夫人了,想着明日邀请我们过府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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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我爹娘了。”最重要的是府里那几个对着她相公虎视眈眈的小绿茶和小白莲也得好生教训一顿才行,免得他们整天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晚上我们吃排骨好不好。”说话间,妃湫便推着男人的轮椅往花园中走去,显然是惦记上了那棵桃树上硕果累累的大桃子。
“好,为夫都听娘子的。”许奕也觉得现在的日子最好不过,他爱的人就陪在他身侧,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碰。
“那我还想吃烤鸭,我都好几天没吃了。”
“昨日不是才刚吃过吗,夫人难不成又忘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还有我不要吃胡萝卜了,哪怕炒的油炸的水煮的我都不想要。”妃湫只要一想到萝卜那种寡淡的口感,只觉得连脸都要绿了几分。
“好,不吃萝卜,今晚上我们吃大白菜可好。”
“为什么不能是小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