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在胡思乱想中,原先紧闭的车门被人拉开,呼啸的寒风涌进这不大的车厢内,冷得妃湫下意识的躲在了角落,将其给缩成了一个小球球。
“夫人您醒了,这是奴婢刚熬好的药。”白芍说着话,还将手上端着的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汤药递了过去。
“这药虽是苦了些,可良药苦口利于病,夫人还是莫要在任性为好。”白芍见人不说话,以为是嫌药苦,遂后又道;
“奴婢这边还给夫人准备了新做的蜜饯,只要夫人乖乖喝完,奴婢便拿给夫人吃可好。”
“我不要喝,药苦。”妃湫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一双眉头紧皱成一团。
等等,这话明明她不想说的,为什么就偏生从她嘴里冒出来了,简直该死,特别是她在再三确认过这具身体并没有第二个灵魂之时!
“夫人若是在不喝药,这药凉了可就更难喝了。”白芍耐着性子,就像哄小孩一样,没有丝毫的不耐,显然前面哄过很多次一样。
“我不要,药苦,还臭。”妃湫闻着那刺鼻的辛辣药味时,小脑袋都快要摇成一个拨浪鼓了。
同时妃湫从她现在的语气和动作中得知,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瞎子了,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所以说,老天爷就从来不会多偏爱她几分,问题是,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傻子了,还怎么完成任务???
“可是夫人不喝,晚上身体便会疼,还会睡不着觉,若是被老爷知道了,老爷肯定会生气的扣掉夫人的糕点糖果,还是说夫人不想吃那些甜甜的点心了。”白芍耐心好得就跟照顾小孩无二,偏生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冷着的,显然面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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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湫听她说完后,低下了头,玩弄着手指头,显然是在思考到底是要喝药,有糕点吃还是不喝药没有糕点吃。还有为什么不能不喝药又有糕点吃的选项。
白芍见她以心有动摇之色,再次出声道;“夫人若是现在闹脾气不喝药,可是等下在老爷回来后还是要喝的,要是老爷知道了夫人停了一次不喝药,老爷说不定真的会生气了不在给夫人糕点吃。”
“这药要是凉了,等下会更难喝。”
妃湫的小脑袋中还在纠结到底是要喝还是不喝中,可是在听到她即使现在不喝,等下也要喝,说不定还没有糕点吃的时候,这才委屈巴巴的抬起了头,弱弱的出身道;“那阿满现在喝了,会有甜甜的糕点吃吗?”
“前面奴婢来时便想到了这个,夫人只要乖乖的把药喝完了,奴婢便将糕点给夫人。”白芍打开前面一同带过来的红木雕花食盒,里面除了四色糕点外,还放了一碗糖蒸酥酪,此时正在里头用着小碳火煨着,以防凉了。
等妃湫苦哈哈着一张脸,捏着鼻子露出一副应有尽有的表情喝完后,还没等她准备将魔爪伸向甜甜的糕点时,人先一步倒了下来。
跪在在一旁的白芍早已见怪不怪的收拾着喝完的药碗,同时冷声询问着赶路中的车夫,道;“大概还有多久才到长安。”
“回白姑娘的话,大概还有半个月。”赶路的车夫此时正带着防风雪的厚重帷帽,听见问话后连带着手中的鞭子都停了几息。
“还有那么久?就不能在加快一点?”白芍听到这比规定的时间还要慢上五天时,内心深处总会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安。
“这个恐是难,毕竟身后还追随了不少疯狗,半个月已经是最快的了。”车夫半抿了抿唇,遂说出一个大概的时间点,只因谁都不能确保意外和明天哪一个更快到来。
“好,不过切记不要让人给发现了。”白芍话音落,便拿着纯白袖袍擦拭着妃湫嘴边的污渍,一双眉头更是紧蹙成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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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她在之前收到主子的来信说务必要将人在十天内带回长安,信中却又并未言明是何事。
还有到底是什么了什么,需得如此之急。
此时的宛如冰雪雕刻而成的长安城中,白府。
刚下值回来的白羽尘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谁曾想会听到那么一幕令他不可置信的话,连带着他掩藏在雪白狐裘下的手紧握成拳,冒出几许青筋。
“父亲您叫孩儿回来什么意思!”白羽尘幽深的目光扫过在场中的其他几人,并且定在跟在清元子身后,脸颊绯红的苏霜时,岂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还不见过清神医与你婉莹妹妹。”白言看着这站在一块儿的二人,当真是越看越满意,其中最为满意的当属苏霜背后那蒸蒸日上的安国公府。
“清神医,苏二小姐。”白羽尘紧珉了下唇,继而冷漠疏离的出了声。
“白哥哥好。”今日着了一身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苏霜在人看过来时,连忙脸颊红红的低下了头,宛如怀春的二八少女无二。
“自是喜事,前面为父想着浮生的年龄也大了,加上婉莹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今日为父将你叫回来,便是为了商讨你们二人的婚事。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不若这婚礼正好在年前办下,正好应了一个双喜临门之喜。”轻抿了一口雨前龙井的白言看着这一向颇为令他骄傲的大儿子时,眼中是满满的欣慰之色。
“可儿子记得当年同儿子订下婚约的并非是这位苏家二小姐。”最后一字白羽尘咬得格外之重,更带着几分怒意,连带着对苏霜等人都产生了几分迁怒。
“为父自然记得,可原先的妃小姐早已嫁为他人妇,甚至是在运送亡夫灵柩回京途中不幸遇害。再说婉莹也是清神医的弟子,这婚约方才得以延续下去,还是说浮生不愿履行当年的承诺,使得为父同你皆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白言看着他仍是一脸平静之色时,更为懊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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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白言早在同清神医订下他们二人婚约时便已心有悔意,特别是在浮生如此出色的情况下,更是不止一次的想过退婚。
毕竟现在的浮生哪怕是尚公主也是尚的,为何还要遵守着那可笑的承诺娶一个对他未来没有任何帮助的平民女子。好在最后那人已走,换了另一个令他中意不少的儿媳妇人选。
“若是我想做,父亲又当如何。”白羽尘怒极反笑,只觉得此情此景荒谬到了一定程度。
最重要的是,他倒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苏府的二小姐会那么的有能耐,居然哄得清元子将其收为弟子,更甚是恬不知耻的像要顶替阿满的位置,简直是愚蠢,可笑。
“好,好你个不孝子,若是你今日不将人给娶进门,你我之间的父子之情也该到头了。”白言被他那回答直接给气得捶胸不已,他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一向知权识大体的儿子会反驳自己做的决定。
“那么如父亲所愿。”许是再也无法忍受内里的一切,怒极的白羽尘拂袖离去。
惹得白言不知一连砸碎了多少离他就近的茶盏,嘴里更是不时冒出‘孽子’‘孽障’等话。
“白哥哥,伯父,你们二人莫要因着我而置气,不然婉莹会心生不安的,想来刚才白哥哥肯定也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出言忤逆了伯父,婉莹这便去和白哥哥解释。”从前面进来后便一直不曾出声的苏霜此时弱弱的开了口。
正厅中的闹剧显然并没有延续到其他地,或者单纯的说她们此刻还未曾知情才对。
院外种植了不少梅树,此时因着食指冬日,梅花铁骨铮铮,艳靡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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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哥,你等等我,我给你解释。”
“白哥哥你等等我。”正提着裙摆的苏霜小跑着追向走在前面的白衣青年,心中满是恼怒之色。
“你就真的那么想嫁给我。”转身过来的白羽尘看着这跟着他跑出来的女子,唇角忽的勾勒起一抹笑来。
手上力度下意识的加重几分,轻折下那枝头红梅。
“我喜欢白哥哥,若是能嫁给白哥哥为妻自然是欢喜的,可若是白哥哥不愿,婉莹也不会强求的,毕竟婉莹一直知道白哥哥心里是有一位姑娘住着的。”追着人跑出来的苏霜以退为进,何况在她的心里,她一直对自己的魅力有着十二分的自信。
“若是我心里有了喜欢的姑娘,苏二小姐就不怕担心自己嫁过来守活寡吗。”
“我喜欢白哥哥是我的事,何况即使白哥哥心里有人又如何,我想只要等我们相处久了,白哥哥肯定也会看到我身上的好的,我可以等,等白哥哥彻底喜欢上我的那一天。”苏霜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中满是执拗的坚定之色,仿佛在下一秒他就会彻底爱上她一样。
白羽尘并未放过她眼里透出的狡黠与志在必得之色,连带着他人也觉得有些可笑。
他可没有忘记眼前的这位苏二小姐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否则又岂会哄得清元子将其收下为徒,就连原先属于阿满的婚事都给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