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医院的地下档案室，福尔马林气味刺痛鼻腔。

    傅世宁掀开194号标本罐的油纸，浮在药水中的胎儿蜷缩如枯萎的玉兰，标签上写着"沈素秋，妊娠八周引产"。

    玻璃罐底沉着枚银杏形状的金箔，边缘刻着法文情诗——正是他留学期间寄给"神秘笔友"的信物。

    "傅医生竟不知自己做过父亲？

    "阴影里走出青帮二当家，蟒纹扳指叩着沈素秋的诊疗记录，"这女人来偷账册那晚，可是跪着求我别动你医院。

    "他扔出个牛皮纸袋，泛黄照片上沈素秋被反绑在刑架，胸前挂着"傅家走狗"的木牌，日期正是他们初遇前三天。

    法租界钟楼敲响第七下时，傅世宁在教堂忏悔室找到沈素秋的日记本。

    钢笔水洇开的最后一页画着解剖图：心脏位置标注"世宁的领针"，子宫区域写着"要让他看见春天"。

    夹在书页间的银杏叶标本突然碎裂，露出微型胶片上父亲与日本军官的合影，背景里穿和服的女人抱着戴银锁的婴孩。

    码头汽笛撕破浓雾，傅世宁站在沈素秋中枪的位置。

    染血的怀表齿轮卡着半粒珍珠，正是母亲遗照上缺失的那颗耳坠。

    潮水漫过鞋尖时，他忽然听懂那夜她弹的《月光》——第二乐章藏着摩尔斯电码，持续重复"哥哥，糖在第三个琴键"。

    栖霞城的齿轮雨在子时转为酸蚀性红雾，傅世宁的磁极银针在沈素秋心口震颤出幽蓝电弧。

    阴阳鱼琉璃坠悬浮在永手术台上方，吞噬着灵枢塔方向传来的爆炸声浪。

    "你还有三分钟。

    "沈素秋的量子流体浸透手术巾，凝结成星图的手突然攥紧他白大褂上的黄铜纽扣，"机关城的磁极核心在..."话音被沧溟商社的粒子炮轰鸣打断，傅世宁的义眼闪过她记忆残影：十年前云梦泽畔，穿素锦襦裙的少女正将星轨仪嵌入他腕骨，身后天工阁的青铜巨门流淌着熔金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