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礼,我看温南絮对你可不像是兄妹情啊,她打小就身体不好,一听说你胃疼冒着这么大雨来给你送药,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那整张脸都白得吓人。”
“我看估计是吓得,她对你这么痴心一片,裴哥,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动?”
这话一出,温南絮下意识的看向坐在沙发正中的男人。
他手里捏着酒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贴在他身上的夏月枝见他迟迟不说话,抿着唇坐直身子,把酒杯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桌面上。
在座的都是人精,见状连忙开口哄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寄养在裴家的孤女,哪里比得上咱们夏大小姐,谁不知道咱们裴少的心里只有咱们夏大小姐。”
裴宴礼也终于回过神,看着夏月枝不悦的表情,笑着把她搂进了怀里。
“温南絮的父母对裴家有恩,所以才把她接过来养着,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叫她一声妹妹都算是抬举她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温南絮的心头,震得她手脚发麻浑身冰凉。
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到裴家时,裴宴礼也不肯叫她妹妹。
自从她的父母意外离世后,自幼体弱的温南絮就成了个烫手山芋,被亲戚们当成皮球一样来回的踢,十来岁的年纪就寄人篱下尝尽了人情冷暖。
就在温南絮以为自己又被讨厌的时候,十五岁的裴宴礼却拉着她的手笑道。
“我才不要叫妹妹呢,我以后是要娶南絮当老婆的!”
那时温南絮只把这句话当成是戏言。
可接下来的时光里,裴宴礼一直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
任谁被十年如一日的呵护,都免不了会动心,温南絮这个当事人更是如此。
一个月前的今天就是她来到裴家整十年,她准备在那一天向裴宴礼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就在那天,裴宴礼大张旗鼓的把夏月枝带回了家,甚至当众表示自己此生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再到今天二十五岁的裴宴礼当众说叫一声妹妹都算是抬举她了。
心底某个桎梏了温南絮整整十年的枷锁终于碎了个彻底。
这样也好,她可以安心离开了。
2
温南絮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原本还在调笑的众人看到她瞬间收了声,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现在的温南絮实在是太狼狈了,湿透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整张脸上不见丝毫血色。
夏月枝率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温南絮面前。
“抱歉啊,南絮,我们刚刚在玩游戏,我只是开玩笑让宴礼叫你来送药,没想到你会真的冒着大雨过来,你能不能原谅我呀?”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片无辜的神色。
只是类似的事情多了,温南絮也不再信她了。
半个月前,夏月枝在她的三明治里加了花生酱,导致她急性过敏错过了考试。
心底积攒许久的委屈彻底爆发,温南絮哭着质问夏月枝为什么要故意害她。
但裴宴礼却冷着脸把一脸委屈的夏月枝搂进了怀里:“月枝单纯,没你那么多肮脏的心思,不过就是错过了一场考试,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现在赶紧给她道歉。”
可他明明知道温南絮为了那场考试准备了整整半年。
而如今,温南絮很快就要离开了,不管夏月枝是无心还是有意,既然裴宴礼愿意维护她,那温南絮也没必要再继续争辩。
她垂下眼,语气平淡:“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夏月枝霎时就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带上了一抹哭腔。
“南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南絮虽然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戏,但是也不想再继续跟她纠缠下去。
“我没怪你,只是刚才淋了雨很不舒服。”
但夏月枝却还是不肯放她,她弯腰倒了两杯酒,一杯塞进温南絮的手里。
“今天害你淋雨是我不对,我敬你一杯,你喝了这杯酒,我就相信你真的原谅我了,好不好?”
温南絮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可自她进来就默不作声的裴宴礼却在此时突然出声。
“南絮,月枝是你嫂子,她亲自给你敬酒,你要是不喝,到时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们裴家的家教不好。”
话落,温南絮握在酒杯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自小到大因为身体原因,她从来都没有沾过酒。
有次宴会上一个男人强行要逼她喝酒,裴宴礼看见后不管不顾狠狠揍了他一顿。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南絮给你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