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尼泊尔重新捡回一条命后的宋昭昭回到国内。

    宋昭昭决定重启生活与工作，不辜负千辛万苦将她救出来的他。

    她成功入职成为了一名空中管制员。

    日子一天天地过，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就能放单完全独立地负责指挥。

    正值雷雨季，气象中心雷达屏上大片大片的气象色图，从绿到黄红，甚至紫色。

    天气的恶劣程度是能让每个民航人看到都摇头。

    沪城机场的进近管制大厅，宋昭昭正盯着面前的自动化系统，实时对自己负责扇区内的飞机下达指令。

    “东方5478，上到标准气压3600”

    “中南6973，沪城进近雷达识别到，下到3700保持。”

    “深航3071，地面风2905米，跑道34L可以起飞。”

    宋昭昭有条不紊地连续指挥多架飞机起飞和上下高度。

    夜已深，她扭动有些僵硬的脖颈伸了个懒腰。

    突然她的耳机里，出现了似曾相识的嗓音，

    “春夏2319，沪城进近，你好。”

    宋昭昭按下心头的悸动，迅速缓过神来，“春夏2319，下修正海压1012，保持高度900米，预计使用02L跑道。”

    “下1012，保持高度900米，春夏2319。”

    电流掩饰不住男声的冷冽沉稳，跟一年前宋昭昭在废墟下听到的一模一样。

    “欢迎回家。”

    宋昭昭按下心底的丝丝涌动，淡声说到。

    从新加坡樟宜机场飞来沪城，正准备落地的春夏2319，是架空客A320宽体机，驾驶舱内有机组成员3人。

    沈季风是执飞本次航班的机长。

    “哇，管制员小姐姐的声音好好听呀，终于不是个夹子音了，听着真舒服。”

    副驾驶忍不住说。

    坐在后排的观察员跟着附和，“我认识她！昭昭姐不仅声音好听，人更美呢。”

    沈季风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手中的动作。

    放下襟翼，飞机减速，截获下滑道，放起落架，收油门，在合适时机落地，打开飞机反推......

    落地丝滑轻巧，稳稳地落在跑道上。

    “季风哥，太牛了！雷雨季不仅能提前到达，还落得那么稳！”

    观察员止不住语气里的钦佩。

    副驾驶说，“季风哥以前可是在空军部队里开战斗机的。”

    松开刹车，沈季风才缓和紧绷的嘴角。

    刚结束大夜班的宋昭昭准备到咖啡馆再续一杯，正巧碰上了下飞机的沈季风。

    他穿着笔挺的制服，走在机组队伍的最前面，脸上也是难掩的刚飞完红眼航班的疲态。

    宋昭昭捧着热美式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纸杯。

    她才知道，原来这就叫做一眼万年。

    尽管他们仅有过一面之缘。

    正当沈季风目不斜视地经过宋昭昭的时候，她像是不受控制地叫住了他。

    “沈季风。”

    不过几日，宋昭昭在航司举办的一年一度航空安全会议上见到了沈季风。

    他作为压轴发言代表上台演讲。

    沈季风笔直地站在舞台中央，胸口处别着“功勋飞行员”的银翼勋章。

    宋昭昭想起了当初在沈季风身上看到的那枚和父亲宋海东一样的部队编号。

    她才知道沈季风原来是空军退役专业，作为特邀机长被春夏航空聘用。

    台下一众女生，都在小声议论着：

    “以前别人问我，飞行员是不是都是高富帅，我会翻个白眼说完全是滤镜，丑的倒很多。”

    “今天见到沈机长，我感觉我又可以了！”

    沈季风发言完毕，鞠了个躬往台下走去。

    宋昭昭没想到他径直走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下，他身上是好闻的木质调香水味。

    沈季风递给了宋昭昭一本已有些泛黄的作业本，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莫妮卡》。

    宋昭昭疑惑地接过来翻开第一页，引入眼帘的是她和一个尼泊尔小女孩合影的黑白色拍立得照片。

    恍惚了两秒，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在尼泊尔医院认识的隔壁床的小女孩。

    因缘际会，小女孩的母亲也是一名空军飞行员，在一次战争中牺牲了。

    沈季风看了她一眼说：

    “她听说我是中国人，拜托我一定要找到照片上的你。”

    “小孩子就是天真，她不知道中国到底有多大，找一个人的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但我答应了。”

    “因为，我也想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