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郡主有尚方宝剑,把佐大人的钦差也摘了,现在临州府都听郡主的。”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涣散,一上午竟然天翻地覆!
“谢二公子要你们做什么,你们还是答应的好,他......”府丞瞄了一眼青鹰,话没敢说出口,他们的家眷都在南山,估计没有什么游玩。
“好了,府丞大人可以出去了。”青鹰抬手示意。
府丞赶紧低着头出去,众县令只觉他像一夕老了十岁,从前在他们面前的官威荡然无存。
午膳,谢云兆去找沈书榕用,她上午忙,
陆子骞拦住他,这个任务再做不好怕是不用活了:“咱们一起用吧,你和郡主还没成婚,不好。”
谢云兆皱眉瞪他,是谢云争让他来管的?
顾恺之拉走陆子骞,“陆三,我们俩一起用,谢兄陪郡主用。”
谢云兆不光午膳在沈书榕院里用的,更是一个下午都没出她屋,钱妈妈去南山了,他要一直陪着榕榕。
陆子骞坐在谢云兆的屋子里抹眼泪,他竟然什么都不顾,一直待在郡主房里,自己屁大的任务都完不成了。
顾恺之给他递帕子:“你要习惯谢兄陪郡主的日子,同我一起耐心等着就好。”
陆子骞翻白眼,傻子,被人利用都能这么高兴,回家不定被你爹揍成什么熊样。
傍晚前,谢云兆又去了议事厅,大家脸色不好看,
他们已经商量好,即便没人来救,谢云兆也不可能一直关着他们,只要他们出去,呵,定让谢云兆付出代价。
谢云兆暗道挺有骨气:“对了,你们的妻儿都回来了吧,郡主的马车已经回来。”
一众县令愣住,郡主不是没去南山吗?
郡主去了又回来,那他们家人呢?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到底在哪里?”
谢云兆一双狐狸眸微扬,邪魅的很:“我怎么知道?我没去南山,难道,他们走丢了?”
“你这个无赖!鲁国公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竟敢挟持官眷,真是胆大包天!”
“聒噪!”谢云兆掏耳朵,“你们有证据吗?丢了人与我何关?”
“不过,如果看到谁的十万两,本公子应该会帮谁寻找,人多力量大,想必三日五日,总能找到。”
“要是有人不识抬举,我也可以帮忙找,只不过到时是活的还是死的,就不一定了。你们说,对吗?”
县令们颓然坐在椅子上,这是碰到魔鬼了,
谢云兆又拿起纸张:“我耐心有限,这样吧,你们八个人,我只给五人机会,最后三个签字的,不保证家人都能回来。”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冲了过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快八张承诺书签完,手印红红的按上,谢云兆满意的让人收好。
“会有人跟着你们回去盖官印,先把银子准备好,什么时候银子交上来,我什么时候帮你们找人。”
谢云兆走了,不管多少人骂他。
最远的县令也连夜赶回去,两天就交上来十万两,三天后迎回自己妻女。
各地大量雇佣当地农民,赶在汛期前,做好防护。
府丞也出了十万两,迎回妻儿,
余笙跑去牢里看孙菲菲,眼泪顿时下来,
她从来都是明艳的,虽然看不出他的真心,但他知道她是单纯。
此刻的她,没了往日的风采,也没了往日的骄傲。
“菲菲,你还好吗,缺什么告诉我,我给你送进来。”
孙菲菲扭过头不理他,她都进大牢了,给她送东西万一惹怒郡主,再把余笙关进来,她不想连累他。
余笙着急,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理他?
“我不求你回报,也,也不求你喜欢我,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帮你。”
孙菲菲赶人:“别来烦我,我爹的罪名还没下,不需要你同情!”
余笙垂眸,失落席卷全身:“你不说,我就自己看着准备了,”
孙菲菲眼泪扑簌簌落下,依旧没回头。
……
次日,沈书榕一行人赶往淮州,临州先交给了府丞代管,
午膳停留在一家酒楼,谢云兆陪她用膳,又想故技重施,
沈书榕不同意,“你的做法不可能没人外传,万一人家准备好了,送走妻儿,你又如何拿捏?”
谢云兆有的是损招,没了家人直接剁手,
剁一个第二个还不跪地投降?
都是七品书生,谁敢跟他杠到底。
但他不敢说,这次的事他都不敢说,怕榕榕觉得他缺德,
可惜还是被她发现,好在她没说什么,下次就不一定了。
“那怎样做才快,我们还要回京成婚呢。”谢云兆声音闷闷的。
沈书榕敲他额头:“你忘了,我现在是钦差,谁不拿银子,直接抄家。”
“孙永康那抄出来五十万两,淮州知府万一更多......”
沈书榕想想就高兴,做生意也没有这么快赚银子的。
谢云兆盯着她,她怎么比他还直接?
他还给个机会主动献上来。
“万一他们把银子都藏起来,还跟你哭穷怎么办?”
沈书榕掐着腰:“那就贬了他的官,贪了那么多银子竟然攒不下,要他何用?”
噗嗤,谢云兆笑出声来,“哈哈,榕榕太逗了。”
笑的忘我,伸手搂沈书榕要亲,
“咳咳,二公子注意分寸。”
谢云兆一激灵,钱妈妈还在,“抱歉郡主,我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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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嘉县
谢云兆还在为不能和榕榕亲近烦闷,京城已经翻了天。
太子被皇帝训斥,佐裕呈就是他举荐,两年前他还亲自去视察,竟然没发现临州知府中饱私囊。
太子挨骂,自然要往下骂,一时间太子党人心惶惶,
谁都没想到,一个纨绔,加一个郡主,能把临州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们还没收到县令自掏腰包修堤坝的消息,否则李琛会吐血。
叫来谢云争,当着他的面砸了书房,“永嘉为何会有尚方宝剑?”
“你的好弟弟在做什么?孤让你派人盯着,盯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云争哪能不知,意味着往年的赈灾都是问题:“殿下何不推到佐裕呈身上?”
太子气的心跳加速,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就算舍了他,这次的损失谁担?”
谢云争深呼吸,到了如今他能有什么办法?“郡主定是受陛下的命,殿下这次的损失,何不加速兵税改革,让财库多让两成,两年下来,也算能补。”
李琛叹口气,他总觉得沈书榕不会轻易吐口。
“殿下现在要想的是临州知府人选,还是要把控在殿下手中的好。”
“孤知道了,只是老三那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臣派人盯着他,”
太子瞪他,还能信得过?
“回去吧。”
谢云争回府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跟在他身后叫争哥哥的小姑娘,怎敢做这些事?怎会带着尚方宝剑?
仿佛从她接手财库,有些事就不一样了。
没了自己护着,她要考虑长公主府将来,毕竟不能指望谢云兆。
她做这些事时,一定吓坏了,一想到她被迫长大,他就无比心疼。
“赤羽,让他们快点动手。”
“世子爷,找不到机会,他们发现了紫麟卫。”
“等他们俩分开的时候,记住,万万不可伤到永嘉。”
“是,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不会伤到郡主。”
回到鲁国公府,脚步不自觉走去谢云兆新房,站在门外思绪万千。
装扮再喜庆也没用,也许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又或许,他们以后的孩子,会住在这。
总之,不会是谢云兆,更不会是永嘉。
“这个灯笼多挂些,郡主喜欢。”
“是,金芝姑娘。”
金芝满意的走出来,看到谢云争愣住,世子怎会来这?
掩盖心底的欣喜,碎步走过去行礼:“奴婢金芝见过世子。”
谢云争盯了两息,她是永嘉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郡主留你盯着新房?”
“回世子,正是,奴婢最了解郡主喜好,郡主也最信任奴婢,”
谢云争垂眸,神色温柔:“是啊,她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挑剔的很。”
金芝脸上喜色更甚:“世子还记得。”
当然,他怎会忘,她是他们兄弟从小就记在心里的人。
谢云兆一天能提永嘉无数次,他不会,只藏在心里。
谢云兆放弃后,不再提,他也不会提,但心里一直有。
他波折,自己又何尝容易?
所以,别怪他不顾兄弟情。
转身走出去,金芝就跟在他身后,
黎霜看到,气的直跺脚,二表哥这个傻子,金芝五天能来四次,不就是为了替沈书榕盯着大表哥吗?
等着吧,二表哥回来,她一定要抓来金芝当面对质。
......
临州地界,荒凉的无主之地,正在逐渐变化,有很多流民,还有临县的百姓过来治理,
这里有了独立名字,嘉县,独属于永嘉郡主。
郡主新令,来嘉县定居者,免十年税,失去家园的流民,可优先定居分土地。
经商者,可免五年船舶停靠税。
每个人脸上,不再是焦虑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希望。
他们要把河堤筑的结结实实,再也不要失去家园。
莫尘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很暖,她竟真的能做到。
是他主动要来帮她盯着,不止嘉县,临州各县他都有让人盯着,雇佣人手,验收成果。
他想,他该有些价值,否则不配和她合作。
在临州,沈书榕的确需要这样的人,回京后不可能常来。
接见他时,谢云兆不满,小白脸看榕榕眼神不对,别问他咋看出来的,只要跟顾恺之看榕榕目光不同的,都是目的不纯。
顾恺之还不知道他成了标准,只知道看郡主时,要恭敬再恭敬,她可是谢兄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人。
从临州到淮州,经过几个县,县令看到最痛恨的人,也能露出笑脸,像是拘禁和勒索都是一场梦。
谢云兆走到哪都会告诉当地人,是郡主掏银子治理,确保今年无水患。
百姓不明真相,只知道郡主惩治了知府,还花银子修河道,真是活菩萨。
谢云兆听了很满意,他的榕榕就是活菩萨,否则跑这么远管你们这闲事?
各县令听了只想吐血,又无法辩驳,还能承认十万雪花银出自自己手吗?
谁承认谁就洗洗脖子,等死好了。
不过这口气,他们也不会轻易咽。
青竹在谢云兆耳边低语,有不明势力尾随。
到了淮州,永嘉郡主手里有尚方宝剑,孙知府已经落马的消息比她们先到,
沈书榕找来淮州知府,言简意赅,不想被抄家,不想被彻查,出二十万两,县令各交出十万两,把河道修复好。
淮州知府能保住乌纱帽,头顶的汗不再流,直接答应下来,比临州顺利的多。
得知那伙人还跟着,谢云兆去见了沈书榕,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他要离开两天。
沈书榕不舍,可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在钱妈妈的注视下,连个抱抱都不能有,谢云兆幽怨,想再下两倍的药。
“两天后,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先回京,马车慢,我会很快追上。”
沈书榕皱眉,“什么事,不能说吗?”
谢云兆忍住没说,怕她担忧,“回来再告诉你。”
沈书榕嘟嘴,有些不高兴,“那你多带些护卫。”
谢云兆想搂人,余光瞥到钱妈妈,只伸手揉揉她的头:“放心,青鹰给你留下,顾恺之和陆子骞的人都跟我走。”
他不确定人是冲谁来的,只有分开,才能引蛇出洞。
第68章
各显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