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红海岸线时，女婴学会了说话。

    她吐出第一个词是"爹爹"，却在林秋伸手要抱时突然长出獠牙。

    那些乳牙咬穿他手腕时，北海初生的朝阳正巧跃出海面，将两人影子拉成锁链的形状。

    "该叫你什么好呢？

    "林秋撕下衣摆裹住伤口，血渍在麻布上晕成残缺的八卦图。

    女婴歪头盯着他掌心的坎卦纹路，突然伸手补上最后一笔——指尖划过的轨迹竟与焚骨崖剑痕如出一辙。

    他们栖身的破船突然震颤。

    船板缝隙渗出腥咸血水，在甲板凝成八个篆字：**稷下学宫问劫使至**。

    林秋抱起女婴翻身入海，身后木船炸成齑粉，飞溅的碎木中裹着银光——是刻有"非攻"二字的戒尺。

    "慕容公子留步！

    "踏浪而来的儒生广袖飘摇，腰间玉牌刻着"慎独"二字，"这劫种碰不得。

    "他挥袖祭出《春秋简》，竹简展开的刹那，海浪竟凝固成字句：**星婴现世，九洲同悲**。

    女婴突然啼哭。

    声波震碎凝固的浪涛，《春秋简》的竹片片片龟裂。

    儒生口鼻溢血，却仍强撑着结印："你可知她每日长一岁？

    待到二九之数..."话未说完，女婴己挣脱襁褓跃至半空，赤足点在浪尖时竟化作十八岁少女模样。

    林秋的龙鳞在共鸣。

    少女银发间生着珊瑚状龙角，回眸一笑与记忆中的娘亲重叠："秋哥哥，他们来了。

    "她指尖轻点，海面浮出三千柄冰剑——每柄剑身都刻着在场者的生辰死忌。

    稷下学宫的云舟在此刻破开天幕。

    十二位大儒齐诵《礼运篇》，声浪化作金色锁链捆向少女。

    林秋挥鼎足斩断锁链时，发现自己的血竟能腐蚀圣言——那些沾血的锁链碎成黑蝶，蝶翼纹路与往生簿残页别无二致。

    "礼崩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