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看屏幕,目光有些窘迫地在桌面四处乱转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书桌看起来乱七八糟,不太宽裕的平面上堆满了铁尺、计量仪、小齿轮、图纸、计算机接口、文件夹以及课本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最右边的桌角边缘还有两个装着残余营养液以及清水的玻璃杯,看起来很快就要摔在地上了。
两个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她悄悄看了一眼,对方似乎略微侧过了身体,视线平静地落在了桌侧的金属水壶上。
闻潇表情严肃,欲盖弥彰地扯过白纸盖在桌面上,又把摇摇欲坠的杯子往里推了推,这才低低咳嗽两声,有些局促地打破了沉默,“您、您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话一说出口她就很后悔地咬住下唇。
感觉自己问的问题很莫名其妙。
人家没事为什么会给她打通讯?
她是将军大人亲自举荐进来的,是她最近表现不好所以被通传给他了吗?是她考核评分太低给将军丢人了吗?还是其他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这种类似于在学校被叫家长的惊惧让闻潇的身体下意识僵直起来,她捏住裙摆,双眸紧紧盯着脚尖,心里在为最差的情况做打算假如身份败露之后被勒令退学,她该怎么办才好?
“抱歉。”
漫长的沉默过后,男人终于开口。
很罕见的,他像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似的,侧过身体,抬眸朝着屏幕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垂下那双珊瑚色的眼睛。
他在心中斟酌着用词,简短的音节在他舌尖滚了滚,又低沉地从唇间溢出,“我在其他星系的交战区,忘记了跟GN18号星球的时间差异,深夜叨扰,十分抱歉。”
他的母亲来自东方,一直以东方人对君子的标准严格约束他,而父亲是典型的西方贵族,奉行多个世纪之前流传的骑士道精神,即便是后来一直穿行在各个战场,他也没有忘记应有的各种礼节。
谢遂君跟除了部下以外的女性的接触并不多,即便是他不懂跟异性的相处之道,但也知道这种行为是相当失礼的对方甚至还身着就寝的睡衣,像是一只洁白柔软的羔羊,偷偷用明亮的眼瞳看他,看似谨慎,其实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
她尚且年幼,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或许还来不及知晓,可他不能如此。
这是一位性格内敛又极其容易害羞紧张的小姐,直言或许会令对方感到尴尬与不安。
因此他尽量避免视线与光屏上的画面接触,握拳放在心口,朝着闻潇的方向微微躬身,“是我考虑不周。”
“您太客气了,没关系的。”闻潇立刻避开身体,她担不起对方的礼节,只好同样鞠着躬带着敬意地说道,“我也还没有休息呢,没有关系的。”
刚刚偏过头来对着闻潇说话时,他的睫毛在脸上盖出一个弯月般的弧度,为显得自己的歉意更加庄重,谢遂君认真地看着女孩身前的一小块地面,在窗口朦胧的月光下,他的面孔透出一丝柔和的疏离感。
不知是否是因为对面的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她停顿了一下,悄悄抬起眼看他,感知到对方似乎也有些局促的模样后,心情很奇异地稍稍安定了一些。
闻潇熟识的Alpha不多,其中年轻的男性Alpha就更少了,他们总是争强好胜,骨子里带着高傲与莽撞,强壮的身体充满了挥洒不完的力量与热意。
但面前的男人却好像略有些不同。
她听说过很多关于谢遂君的事迹,他是极其罕见的,父母双方都作为Alpha结合后生下的孩子,母亲战死后他也跟着父亲上了战场,一个人就遏制了虫族对着人类世界扩展的野心。
跟那些信奉“韬光养晦”的老派人物不同,谢遂君是帝国最强硬的铁腕人物,既是敏锐的政客也是最优秀的军事家,他统领军队时才十几岁,彼时帝国政局动荡,新皇登基,对外是异族的存亡威胁,对内又是附属国与权臣的虎视眈眈,可他用最凶猛的攻势击退了虫族,又回头以最快的速度血洗了皇廷,闪袭了其中几个蠢蠢欲动的附属国,把所有蔑视新皇的人送上了绞刑架。
所有人都相信帝国在他的保护下将坚硬如磐石。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明明掌握着滔天权势,有着“帝国之光”这样的称号,可除去由外表和气质带来的攻击性,在很多时候,他总是显得温和而内敛,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颗枝条萧索的树明明以他的地位,是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可他从不居高临下,看起来是个相当彬彬有礼的年轻人。
温和与锋利,两种感觉在同一个人身上微妙地交织在一起。
“谢谢。”谢遂君重新站直了身体,依然侧过脸,没有看屏幕的方向。
他想了想,又低声解释道,“战况特殊,光线不能过于明亮。”
“嗯嗯!”闻潇认真地点头,难怪对面的环境那么黑,这次的敌人应该是带着某些趋光性的特质。
谢遂君看着桌面光影晃动的金属水壶,喉结轻微起伏了一下。
“此次冒然打扰”他敛着眉眼,措辞有些古雅,“是因为‘审判之心’。我们破解了它的一千五百道密钥程序,解码文件已经发送至你的私人邮箱。”
闻潇的瞳孔微微放大:“破解了?”
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睛,心头涌上一股狂喜。
她几乎要忘记这个东西的存在了起初她把核心带回去之后就想立刻着手研究工序,可上面设置的密钥太多,她无从下手,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却打不开宝匣,想要研究也无从下手,只能暂时小心搁置在储物箱里。
因为太过贵重了,所以她来学院也一直带在身边,本来打算有机会再请教将军阁下,但课程太多了,就一直耽搁下来。
谢遂君平静地说:“洛尔斯是他的学生,阿曼德珀利也在我身边担任过机械师的工作,我们来破译会更便利。”
“太感谢您了!”闻潇激动地拎起裙子朝他行礼。
研究顶级机械师打造的核心是所有机械师梦寐以求的愿望,不求一知半解,哪怕窥得一点手法也是好的,甚至能借此突破瓶颈也说不定。
闻潇喜不自胜,甚至忘了对面还有人,立刻打开了邮箱,迫不及待地坐回椅子上,拿起触控笔对着半空中的屏幕一个个输入密钥。
谢遂君终于转过脸看她。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陷进椅子上的柔软靠垫里,绸裙在膝前微微掀起一截,圆润的膝盖暴露在外,用流苏做坠子的长蝴蝶结垂在裙子的侧面,那条裙子是白色的,那双腿也是白色的,像是纯白的小鹿藏在白色的森林中。
裸露在外的皮肤温暖细腻,流淌着某种瓷质般的微光,浅栗色的长发披散下来,似乎比身上的丝绸睡裙更加柔软,水流一样那样包裹着少女青涩而美好的身体。
她是那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却又那么脆弱,似乎碰一下就会像瓷器一样绽出裂纹,轻轻碎裂开来。
谢遂君无声地握了握掌心,又重新垂下脸,小心地避开了那块有些过于温暖明亮的光屏。
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沉默地站在暗沉的月光下,始终安静而克制,没有再转过视线朝前看一眼。
虽然密钥有点多,但闻潇写东西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她就收起了笔。
只要最后再连接一下,就可以打开了。
她缩小屏幕划到旁边,突然尴尬地僵住了手指。
她似乎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闻潇磕磕绊绊地站起身解释:“抱歉,将军冕下,我有点,有点太心急了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谢遂君点头,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还有点其他的事情想跟你谈谈。”
“好的。”闻潇咽了咽口水,偷偷抬头看了看屏幕,又有点紧张起来,“请您指教”
谢遂君无声的笑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在他面前总是这副很紧张的模样,可他又能分辨出来,是跟旁人那种因为惧怕他身上的血腥,下意识产生的紧绷感并不一样的情绪,倒像是在严厉又可靠的长辈面前似的,有种不自知的信赖与敬畏。
可他并非严厉的家长,他不会以对下属的标准来要求这位小姐,但又对与这样的女孩相处的经历感到陌生。
所以只能尽可能地用更加轻缓的声音安抚道,“不必紧张,我看见了,你在学院做的成绩很好。”
闻潇看着屏幕愣了一下,随后腼腆地低下头去,像是不太擅长应对别人的夸奖。
她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地说:“可是我的很多课程没有学好,我的体能很差,我真的、真的有在好好练习,可是我还是,我怕辜负您的期望”
“周迦是我从前的部下,我看过他给你制定的训练计划,循序渐进,能坚持下去就很好,会有成效的。”
“周老师?”是那位据说很厉害的体能训练课老师,原来是将军大人曾经的部下吗。
谢遂君微微颔首:“他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有成为战术师的天赋。战术师作为团队的灵魂和大脑,更多考验对战局的把控和判断,以及战斗的指挥和战术安排。感兴趣的话,可以朝这个方向发展。”
闻潇眨着眼,在心里思考他说的话,认真地点头应答,“我报名了团赛,会努力尝试的。”
“好。”谢遂君停顿片刻,又接着道,“阿曼德是我的前机械师,我对他的设计风格略知一二,如果在研究过程中遇到了难题,或许我可以为你解惑。另外关于其他的方面,也可以随时来问我,工作忙完我会回复。”
“谢谢您!”闻潇受宠若惊地朝对方行礼,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有些好奇地小声询问,“将军大人,似乎很关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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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请求
“将军大人,似乎很关照我?”
淡色的嘴唇被她抿得有一点发红,闻潇迟疑地抬起眼看向对面的阴影里。
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她敏锐地觉察到自己得到的优待,可她自觉以对方的身份和能力,她并不能为他提供什么特别的价值。
另外,这么问是不是有些过于出格了?
她收回视线,重新低头看着跃动着蓝色数字的屏幕,垂在身侧的手指忐忑地攥紧了裙边,腿上那块柔软的衣料泛起波纹一样的褶皱,裙摆微微往上卷起,露出一截莹润的小腿。
“我的意思是,我非常的、感谢您,我会更加认真对待学业,努力把体能也提上去的”
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交战区里是永夜,这种见不到光亮的星球里温度总是很低。
插在窗外的猩红军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金属架上剥落的铁锈在寒冷而湿润的环境里变得潮软,空气中的味道腥而苦,老旧的金属水壶上隐约倒映着模糊而明亮的光影,是鲜活的暖色调,桌前那一线光与暗的边界分明得有些虚假。
谢遂君侧着脸看那凝滞不动的空气,片刻后轻轻笑了下,俯身调节着搁在桌上的,正与闻潇连接着数据的光脑屏幕。
那张深邃而俊美的面容被朦胧的光线点亮,珊瑚色的眸珠透出一丝含蓄柔和的疏离感,很短暂的一瞬间,甚至没有眼神对视,他始终不曾抬头,只是看似随意地伸手调试了一下数据,很快又再度站回黑夜里。
他彬彬有礼地抬了下手,“请看。”
闻潇注意到他没有戴常用的战术手套,漆黑的军服和青白的指尖在月光下照出萧条和肃杀的冷意。
她眨了眨眼,跟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光脑指示灯顶端的红光滴滴闪烁了两下,电子女声寻求主人的指示,“接收到新文件,扫描无误,是否开启全息投影模式?”
“开启。”闻潇往后退了几步,留出更大的空间。
屏幕扭曲成蓝色的波纹,机械探头自动延长迸射出莹绿色的激光,很快一块巨大的金属框架就从底部开始,被一点点扫描还原出来。
不出片刻,一台流转着暗银色光芒的大型机械就出现在了闻潇面前,在这个过程中里她不得不一直后退,只是缩小了比例的全息投屏都几乎占据了房间的大半,可以想象在现实中这是何等巨型的机械。
闻潇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她紧紧盯着那些扭曲连接的钢管和光滑而沉重的锯齿剑,心脏怦怦作响,几乎盖过了她吸气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像被厚重的砂纸打磨过,很是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这是,‘神罚’初号机?”
谢遂君淡淡地颔首,“是的,如你所见,‘神罚’Ⅰ号。”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痴迷地抚摸着这具沉重的机械,指尖的动作无比轻柔。
全息技术能最大限度地模拟真实的触感,闻潇沿着铁管边缘的线条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触碰,好像手下的不是什么坚硬的生铁钢银,而是需要精心呵护着的易碎花朵。
闻潇屏息打量着这件暴力的原型机,传说中那些不可思议的细节尽数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她在机械发展史上读过它的介绍,但始终难以想象它的模样。
据说这本该是足以再度掀起机械变革的创意,出自欧斯国的天才机械师阿尔瓦哈迪之手。身高8.4米的机械甲胄,与其说是机甲,不如说像是一辆巨型弩车,需要三个人同时操作,装备了四门量子连射炮,炮火范围能无死角地覆盖整个战场,一旦出现在战场上便宛如神话中遮天蔽日的神明,除此之外还配置了一把六米长的锯齿重剑,连通了电流,但它几乎没有近身作战的机会,没什么能越过它的火力范围对它造成威胁。
她缓缓吸气,抬头凝视着这古老而威严的甲胄。
密集而扭曲的铜管像是脉络一样连接着各个部位的关节,如此密集的管道必定是用来散热的,可见它在启动时会输出何等恐怖的热量与动力。精密的齿轮和指针已经停转,它的胸甲上带着狰狞的黄金饰纹,重剑上隐约可见浮雕的圣徽,透着数百年前的浮华气息。
这本该是件被好好珍藏保养的艺术品,可目光上移,这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的胸口居然被某种锋利的武器轻松切开,从那光滑的切口便可以想象当年那等惊鸿一斩是何等的轻盈与暴戾。
机械师们给予它神罚的名号,施之以名为审判的心脏,他们用举国之力造出一台原型机,本意是想送到战场上去测试演练,名为演练,其实是想震慑威胁一下帝国刚刚登基上位的新皇,可就在那一场战事演练中,它被一名年轻的战士挥剑斩开,掏出了心脏便从容优雅地转身离去。
那一幕快到甚至没人看清那位战士的眉眼,阿尔瓦在国王面前饮弹谢罪,欧斯国也向帝国俯首称臣,原型机被帝国回收,从此再不显露于世。
直到阿曼德珀利以审判之心为原型,重新制作出了用以替代的核心。
谢遂君低垂着眼睫,轻声说,“我把它带回来之后发现损耗太过严重,撑不起新的动力装置,只好搁置在军备库里,直到阿曼德把它要了过去,他想重新改造。”
那场战斗演练时他才几岁?
这被载入史册的一幕在谢遂君口中被轻描淡写地略过,他平静地接着说下去,“后来大家都说这是足以配备S级机甲的核心,可惜阿曼德花了八年,只完成了核心系统就因病去世了,没人能懂他的想法、构思和用意,也没有机甲能装得上审判之心。”
“再后来的版本你应该也知道”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了屏幕上的少女一眼,视线触及女孩蓬松的鬓发下细腻洁白的侧脸,在掠过睡裙下的轮廓时又不太自在地移开。
“机甲协会接手后审判之心失窃,于上个月在索托斯交易场流拍作注。”
闻潇也怔怔地抬起脸,他们的视线短暂地交接而过,屏幕间的距离并不远,她甚至可以看见对方英俊深邃的眉骨下,那双珊瑚色的眼眸里有着一点深深的,晦涩的明亮。
她回忆起他们产生交集的原因,虽然于她的确很珍惜研究它的机会,但没有谢遂君的举荐她根本拿不到入学的名额。
知道昆古尼尔只招收Alpha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几乎是在拼命忍耐才让自己不至于在人前啜泣。
她本来就很敬重对方,对他的帮助更是一直铭记在心,于是立刻认真地回应道,“审判之心我正好带在身边,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寄给您,或者您不放心的话派人来取也可以的。”
谢遂君垂眸看着桌面晃动的光影,声音放得很轻,“我以为你很想研究它。”
“啊,是的。”闻潇坦率地点点头,“跟机械打交道的人都会心动的,但是”
她凝视着手下暗银色的齿轮,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更感谢的是您。”
或许是有几分不太好意思的缘故,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嗓子还没从沙哑的状态恢复过来,小声呢喃时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谢遂君抿了抿唇,明明并不觉得干燥,但他还是无意识地作出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从下颚到颈间牵扯出一条冷峻而性感的弧线。
“不用谢。”他低低咳嗽了一声,似乎也有些无奈似的,温和地微笑起来,“毕竟是洛尔斯口中让他为其才华惊叹哭泣的机械师,昆古尼尔错过的话是很大的损失。”
闻潇:“”
她从没想过会在谢遂君口中听到这么羞耻的转述。
她听见对面的男人低低的笑声,隔着屏幕波动的电波,音质像是朦胧月色下簌簌飘落的细雪,模糊、清冽,又带着一点沙沙作响的酥麻。
气氛轻松了一些。
谢遂君点了点光脑,继续着先前没说完的话题。
“阿曼德当年完成的只是个半成品,所以它不适配于任何机甲,如果不算太过冒昧的话”他停顿了片刻,眉头微皱,似乎是怕自己的言辞令对方觉得突兀,于是认真思考着合适的词句。
“审判之心是你的所有物,你享有对它的完全支配权如果你愿意的话,从这个月开始协会从前分析的各项数据会对你开放共享权限,除此之外每月还会为你提供青金、陨铁、秘银、星石、朔金、等材料各二十千克用以研究。”
闻潇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重复着那些材料的名字。
她想起自己之前在交po18资源裙739.5430,54
易场赢下的那些星币,即便已经是天文数字,但也难以支撑这样的花销,其他的暂且不论,1克星石的市场价就在3千万星币左右。
闻潇其实很想礼貌的拒绝,可是二十千克的珍稀材料她感觉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她的言语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磕绊起来,“您、您太、实在是太慷慨了”
“或许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她捏着手指惴惴不安地发问。
谢遂君点头,声音柔和而清冽,“审判之心在你手里,协会的人看过你的改造,认为跟阿曼德当年惯用的思路有相似之处。我们希望你尽可能的利用这些数据还原或者仿造出同类型的替代品。”
“可我还只是”闻潇面露纠结地咬唇,“有其他的限制或者要求吗?”
她听明白了。
他们在分析后觉得她跟那位大师的思路有相似的地方,所以希望她能理解大师的想法和用意。
可她就是再自信也没把握跟那种级别的机械师心意相通啊?
谢遂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微微躬身“请不要有心理负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这只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希望不会让你觉得冒犯。”
“没有没有!”闻潇立刻回礼。
她看着全息影像,眉头微皱,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犹豫片刻后闻潇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当然如果能帮到您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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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喂养
闻潇吹干头发,拉起窗帘往外看,天已经快暗下来了,濡湿的街道两边只有影影绰绰的路灯支起一圈圈圆形的光柱,光线里禁锢着细密的雪花,像一群飘忽四散的光点。
跟帕尔伦港交战区天灾一般的暴雪相比,贝洛蒙德不常下雪,偶尔下雪也是温柔而轻盈的。只有薄薄一层晶莹的颗粒,像白纱一样缓慢地堆积在窗台上。
她伸手点在玻璃上,室内暖和的温度让玻璃窗内结了蒙蒙一层轻雾,碰一下就有雨沿着手指往下滴。
闻潇看着窗外的路灯发呆,不自觉地在玻璃上画了几个齿轮,然后又开始写字,是谢遂君的名字,落下最后作为结尾的一点时又往上勾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爱心的形状。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样子很傻气,于是马上用掌心把淋漓的字迹擦掉,玻璃窗上的那一块区域变得透亮起来。
擦完之后她拉上帘子回头看,谢遂君果然在看她,那双珊瑚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灯光和她的身影,带着明亮而愉悦的笑意,看起来温暖极了。
他刚刚肯定看见了。
闻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一下,然后看见他也跟着笑起来,对她抬起双臂作出拥抱的动作。
她乖乖地走过去窝进他怀里,看着他放下钢笔,拿起桌边的纸巾替她一点一点把手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