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水像千万根冰针刺入毛孔，云昭的兽爪在岩壁上刮出火星。

    他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左眼，浑浊的水流中漂浮着细碎的鳞片——那是从他脊背脱落的狰兽赤鳞，每一片都泛着诡异的幽蓝。

    缠在腰间的龙尾猛然收紧，倒刺扎入皮肉的刹那，他看清了锁链尽头那物的全貌。

    青铜锁链贯穿的不仅是龙躯，还有密密麻麻的《山海经》残卷。

    发黄的书页裹着烛龙破碎的鳞甲，经文墨迹化作蠕动的黑虫，正啃食着龙腹逆鳞处的血肉。

    云昭的喉咙发出嗬嗬声响，右手指甲己彻底兽化，抠进锁链时溅起的锈渣竟带着西王母药圃独有的沉香味。

    “吞了逆鳞还敢来归墟海眼……”烛龙的声音首接在颅骨内震荡，云昭的耳膜渗出黑血。

    他挣扎着抬头，琥珀色的竖瞳近在咫尺，瞳孔深处竟浮着一枚太虚门弟子玉牌的虚影——那分明是云昭拜师时，玄微子亲手系在他腰间的信物！

    “你不是应龙！”

    云昭嘶吼着挥爪，兽爪却在触及龙角的瞬间被冰霜冻结，“西海烛龙怎会认得太虚门……”话音未落，锁链上的黑虫突然暴起，沿着他的手臂钻入经脉。

    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如毒蛇般啃噬神识：暴雨倾盆的夜，玄微子将一枚青鳞按进婴孩囟门，那鳞片边缘沾着烛龙的金血；九重雷劫劈落的瞬间，应龙印剜出逆鳞的剧痛让整片海域沸腾，而执印者袖口的银纹正是太虚门戒律堂图腾；最后是凌霜仙子冷若冰霜的脸，她指尖抚过云昭腕间敛息符时低语：“养你十年，不过是为了温养这片龙鳞。”

    “现在明白了？”

    烛龙吐出的内丹幽蓝如鬼火，潭底冰霜顺着云昭的兽爪蔓延，“你从血肉到神魂，都是太虚门造的活鼎炉！”

    云昭的右眼突然爆出血雾。

    他发狂般撕扯胸口应龙图腾，指尖勾出大块血肉。

    伤口深处不见白骨，青鳞如活物般蠕动重生，每一片新生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