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用脊椎装订，"你爷爷典当阳寿换你妹活命，如今该还债了。

    "账册哗啦翻动，停在其中一页：丁丑年七月初七，李守义典当孙儿右臂，换抬棺匠命格泛黄的契约纸上，婴儿时期的李天蜷缩在青铜鼎中，鼎内注满尸油。

    鬼爪突然暴起刺向十三红，却被她两指夹住："今夜要进的傩墟唤作酆都鬼城，规矩就一条——"她指尖划过李天心口，扯出根泛青的血管："鸡鸣前，找到你的往生棺。

    "穿过客栈后厨的冰窖，李天跌入漆黑长街。

    青石板缝里渗出粘稠黑血，两侧纸钱铺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幡下吊着剥皮羊尸。

    "生人借道——"沙哑的吆喝从背后传来。

    李天猛回头，对上一顶八抬大轿，轿帘上绣的傩面竟与青铜面具一模一样。

    抬轿的纸人腮帮裂开，露出满口棺材钉。

    肩膀忽地一沉。

    戴傩公面具的老者搭住他右肩，指骨穿透棉袄刺入皮肉："客官，买灯么？

    "老者提的灯笼用婴儿颅骨制成，天灵盖里塞着截脊椎当灯柄，绿火中浮着张痛苦的人脸——是白天消失的主刀医生。

    "酆都规矩，无灯者喂夜叉。

    "老者喉结滚动，吐出半截蛇信，"一盏灯，换你三魂中的一魄。

    "鬼爪捏碎颅骨灯，脑浆溅在青石板上竟化作蠕动的傩文。

    老者怪笑暴退，整条长街的灯笼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东西在舔舐脚踝。

    李天燃起从往生客栈顺来的犀角烛，火光映出满地人皮——每张皮都在模仿生前的动作，裁缝铺里传出"咔嗒咔嗒"的剪裁声。

    铺内挂着上百具人形衣架，剥皮匠背对门坐着，肩头蹲着只独眼乌鸦。

    他手中的骨针正缝制新皮，针脚处渗出黑血。

    "客官要做寿衣？

    "剥皮匠转头，脸上蒙着张新鲜人皮，"用你自己的料子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