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失重感撕裂着陈烬的每一寸神经。

    陆昭的机械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两人在浓雾中急速下坠，耳边呼啸的风声里混杂着某种黏腻的蠕动声。

    陈烬在模糊的视线中瞥见下方闪烁的紫色荧光——那是一片覆盖着发光菌毯的沼泽，菌丝如同活物般向上空挥舞。

    "吸气！

    "陆昭突然用金属质感的声音喝道。

    陈烬条件反射地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冰冷的黏液便灌满口鼻。

    沼泽的触感像被无数双手拉扯，发光菌丝缠绕上他的脚踝，手背的结晶突然爆发出炽热白光。

    黑暗。

    等陈烬恢复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燃烧机油的焦臭味。

    他发现自己仰躺在一辆翻倒的装甲车底盘上，右腿被变形的钢板卡住。

    陆昭正蹲在三米外的阴影里，用手术刀剖开一具清道夫机器人的胸腔，蓝色黏液顺着他的机械指节滴落，在金属表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你昏迷了17分28秒。

    "陆昭头也不抬地说，声音里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顺带一提，你腿骨里的追踪芯片己经熔毁了——用你最喜欢的M9军刺。

    "陈烬摸向大腿外侧的刀鞘，果然空了。

    他眯起眼睛，看到自己裸露的小腿上布满了蛛网状的红色纹路，那是纳米修复剂在血管中流动的痕迹。

    "你他妈在我身体里注射了什么？

    ""B型液态装甲，统领区三年前的淘汰品。

    "陆昭举起从机器人胸腔挖出的核心处理器，上面的双蛇衔尾徽章正在渗血，"不过加了点改良——现在你的血液可以暂时干扰热成像扫描。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五架黑色无人机呈扇形掠过沼泽上空，机腹的扫描仪投下惨白的光柱。

    当光斑扫过装甲车残骸时，陆昭突然扑过来压在他身上，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