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沙哑男声裹着腐臭味喷在耳后，"阴兵借道，活人避让。

    "供案布幔被阴风掀起，林绾绾借着磷火瞥见身后人——瞎眼道人脸上爬满蛆虫，空荡的眼窝里嵌着两枚铜钱。

    他桃木剑尖垂落的血珠在地面画出八卦，血线触及黑血时腾起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炙烤腐肉的焦臭。

    棺材突然炸裂，漫天纸钱化作火蝶。

    林绾绾挣脱桎梏扑向棺木，却见内里铺满枯骨，玛瑙戒正套在一截森白指骨上。

    指骨突然抓住她手腕，枯指插入脉门，冰凉触感顺血管首窜心口。

    "敕！

    "道人掷出铜钱击碎指骨，拽着她滚入神龛。

    林绾绾后背撞上神像基座，掌心摸到凹凸刻痕——是母亲教过她的盲文："快逃"。

    阴兵队列突然停滞，三百张惨白的脸齐刷刷转向神龛。

    士兵们脖颈以诡异角度扭转，盔甲缝隙渗出黑水，在青石板上汇成漩涡。

    漩涡中心升起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城隍庙竟完好如新，香炉青烟袅袅，而镜外的庙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闭眼！

    "道人将符纸拍在她额间。

    林绾绾视线骤然模糊，耳畔响起万鬼哭嚎。

    当她强行睁眼时，镜面己爬满血丝，镜中城隍像的眼珠突然转动，瞳孔里映出她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模样。

    道人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桃木剑在地上划出敕令。

    血雾触及阴兵盔甲，铁甲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腐尸。

    腐尸们张开黑洞洞的嘴，唱起苏州小调："七月半，开鬼门，绣娘穿得红嫁衣......"林绾绾的翡翠耳坠突然发烫，坠子表面浮现细密裂纹。

    裂纹中渗出金粉，在空中凝成母亲的面容。

    镜中景象骤变，显出二十年前的绣坊——三十六个绣娘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入染缸，缸中浸泡的竟是婴儿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