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被木桌上的一盏灯吸引了,怎么大白天的还点着灯,拿在手里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里面镶嵌了一颗长明珠。
长明珠是比夜明珠还要宝贵千百倍的宝物,能永世长明,是供奉在佛前的圣物,皇家祠堂都只有一颗,云筝筝这种家徒四壁穷得漏风的家庭怎么会有。
要不是来的时候看了这一出,元五都要怀疑楚素梅在装穷了。
“元将军,你是对这灯有兴趣吗,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还是筝筝在屋头捡的。”云暖看元五拿着这灯左看右看,便解释道。
元五无言,哪个屋头捡的,他也想去捡。
修补房顶的东西都运到了,这群暗卫又要把王铁柱他们运走,还得去镇上运石灰,黏土,瓦片,今天这两趟来回把他们累得够呛。
“主子,你真会修房顶啊?别逞强,兄弟们给你帮忙。”一个叫追风的暗卫说。
“废话,我是那种逞强的人吗,不过我也没想过一个人修啊。”元五眯着眼威胁道。
“那是那是,怎么能让主子一个人修呢。”追风脸上笑嘻嘻,心里想:“该死的陈辽今天怎么告了病假。”
此时在家里喝着小茶的陈辽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这天因为元五非要修这个房顶,大家都没闲着,合力在太阳下山前把房顶盖好了。
元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此时霞光映照着修好的房顶,炊烟顺着房顶冉冉升起,云筝筝抱着狗,哦,不是,一只狐狸在院子里玩,倒是别有一番生活气息。
“元将军,辛苦了,喝点茶吧。”云苒端着一杯水,真情实意地说。
别的不说,这将军人还怪好的。
“哦,好好好……”元五有些局促地接过水,“对了,以后别叫我将军,叫我名字就好了。”
这是什么要求,显示自己亲近老百姓吗,云苒疑惑地想,不过既然元五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叫吧。
“嗯,元五。”云苒礼貌道。
没想到元五直接呛住了,一口水喷在裤子上,脸红得像猪肝。
“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元五连连摆手,早知道就不多这个嘴了,怎么从这姑娘嘴里叫出来的名字格外有感觉……
把房顶修好后,元五觉得这房子更看不顺眼了,院子太荒芜了,也没个鸡鸭什么的,屋子地面也是黄泥地,而且楚素梅她们也是忙得很,又要管稻田,又要理药材,挑水,做饭,缝补衣服,实在是忙不过来。
元五观察了半天觉得一个寡妇也太不容易了。
开饭了,快十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快坐不下了,楚素梅给云筝筝夹了一个大鸡腿,吃得云筝筝脸上全是油。
元五看得出来,虽然楚素梅家里清贫,但对这个小女儿,却是疼到了骨子里。
想到自己刚出生娘亲就死了,童年更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行事,元五眼神黯淡了一瞬间。
吃完饭,元五准备回府,一个暗卫突然贴在他耳边说:“主子,刚才收到京中传信,太子清醒后,贵妃和云家都按捺不住了。”
“是吗?”元五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他们搞的鬼。”
“还有,药老想来边水城看看你。”
“那个老头?!他来干嘛,连景行都治不好,老了,不中用了!”
“准确地说,不是来看您,是看云姑娘。”
京中。
尚书府云家。
“云修远,你什么意思,说好这毒世上无人能解,怎么才两天太子就生龙活虎了?”李贵妃躲开众多眼线,秘密来到了云家兴师问罪。
“渺渺说的这毒世上无人能解呀,贵妃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渺渺吧?”云修远就差给她跪在地上了。
“我不管,反正太子好了,你们家收了我这么多宝贝,就说怎么办吧?”李贵妃阴狠道。
“我知道!都是云筝筝!绝对是云筝筝干的好事。”云渺渺苍白着一张小脸出来了,看这倒是一个普通孩童长相,只是表情十分阴狠,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符合年龄。
“云筝筝是谁?”李贵妃疑惑道,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
“陌生人陌生人。”云修远忙出来打圆场,不动声色地警告了云渺渺一眼。
“爹!”云渺渺委屈道。
“好了好了。”云修远忙去搂着云渺渺哄她,“李贵妃,你放心,这次太子是走了狗运,下次他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有渺渺在,你还不放心吗?“
“这倒也是……”李贵妃想,云渺渺这几年的神通她都看在眼里。
太子死,只是时间问题!
云渺渺则是在云修远怀里一口乳牙都要咬碎。
该死的云筝筝,害我反噬了十年功力,重生一世,怎么你还是阴魂不散!
第18章
药老来了
京城药宗。
“师父,您真的要去边水城么?”药宗大弟子薛野跪在药老身前问道。
药老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怎么?你要拦为师不成?”
“边水城路途遥远,弟子怕您折腾不起啊。”
“况且您非要找那个丹药主人,依我看以我们全宗再钻研几百年的功力,也炼制不出这种极品灵药啊。”
“您这一把老骨头就别去折腾了呗……”这句话薛野说得极小声,却还是被药老听到了。
药老一拍桌子,指着薛野鼻子就要骂,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呸,孽徒,为师教你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谁说我是去偷师啊!为师是去挖人。榆木脑袋!”
说着拿起一本药书就往薛野脑袋上砸。
薛野被砸得眼冒金星,显然已经习惯了。
“对了,你小师妹我也得带走。”
“千红,您带她干嘛呀!”一个无赖老头加上一个无赖师妹,薛野想想就头疼。
“反正你别管就是了。”药老把薛野推出静室。
自己忍不住要骂人,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把这事儿告诉薛野了,本来还想大半夜瞒着他和千红坐马车偷偷出城!
到了出发那天,薛野扒着车门嘱咐道:“师父,您常吃的药我都给您备好了,放在这个小盒子里,每日卯时记得准时吃。您常穿的衣服我也给您备好了,放在这个包袱里,还有小师妹……”
“大师兄你得了吧,你是老妈子吗,这些话我们耳朵都要听出茧子啦!”
说话的是他的小师妹千红,今年十四岁,穿一袭红衣,长得玉雪可爱,只是说话毫不留情,车门一关,喊了句师傅驾车,就扬长而去,徒留薛野一个人风中凌乱。
“谢天谢地,总算能离大师兄远点了。”千红浑身舒畅地靠在软垫上。
感觉没有大师兄的唠叨人都清爽了。
千红是被药老收养的,几乎是从小就被薛野带大,也是从小听着薛野的唠叨声长大的。
“就是,让我卯时吃药,我卯时怎么起得来!之后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药老忿忿不平道。
“我同意我同意!”千红雀跃道:“还有在外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药老乐得直捋胡子。
这就是为什么他坚持带千红出门的原因,他俩志趣相投。
这边他们乐得哈哈大笑,薛野却是伤感得直擦眼泪,师父师妹从来没有离过他照顾,他俩要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他也不想活了。
一路上,两人吃喝玩乐,直磨蹭了半个月才到边水城。
“元五小儿,还不快迎接咱们!”药老和千红站在将军府门前,粗声粗气地喊道。
“您就是药老吧。”陈辽客气地问,心里却腹诽道,这药老早说要来,主子让我天天在这儿等着,结果磨蹭到这个时候。
“是我是我。”药老捋捋胡子,带着千红大摇大摆地进了府。
元五正在演武场,听说药老来了,马上赶了回去。
等元五赶到的时候药老已经把桌上的果盘全吃完了,药老一脸不满:“元五小儿,我看你现在是派头越来越大了,还要我来等你。”
元五狠掐自己的手才克制住把果盘往这老头身上砸的冲动。
药老还是那么招人厌,幸好这次他没把大徒弟薛野带过来,要不然元五非得离府出走不可。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怎么会,我这不是在带兵走不开吗,这不听到您大驾光临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闲话休提!我这次来就一个目的,要人。”
麻痹的。元五真的要骂人了,自己好心解释,还闲话休提。
“这个,要什么人啊……”元五疑惑道。
药老拍了拍桌子,“你别给我装傻,就是那个炼出让太子起死回生的药的主人啊!”
“这,可是,这……”元五犯了难,要是告诉药老这丹药是个三岁半小女娃给的他会信吗。
“你别给我可是了,明天把她给我带过来。”药老撂下这句话就往自己的客房走去了。
要是和筝筝说药老要见她,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元五拿出一个符咒。
这还是筝筝给他的,说叫传音符。能传信,只能一次性使用。
元五按照使用方法给云筝筝传了音。
那边云筝筝在和软软玩,元五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筝筝,你那天给我的丹药太厉害了,现在药老慕名想明天见你一面,不知道你是否同意。你放心,药老是我很信任的长辈。”
“好啊好啊,元五哥哥我同意了。”云筝筝这边说话,那边元五就听见了。
正好云筝筝在家里无聊得紧。
元五听到回信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交待了。
于是云筝筝第二天就和两个姐姐一块儿去了镇上。
反正现在兜里有银子,云筝筝要吃这个点心那个点心姐姐们都给买。
“姐姐,买衣服!”筝筝看到成衣店,更是走不动路,闹着让大姐二姐买。
云暖云苒挨不住她楚楚可怜的求,于是进了成衣店。
成衣店老板看她们一身粗布打扮,并不搭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