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笼。</p>

    迎着沈采薇笃定的眼神，我摇了摇头：</p>

    “不喜欢，他是你的未婚夫，我不会逾矩。”</p>

    那个真切爱过谢筠的沈南芷，早在五年前，就死在了宁古塔。</p>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想用命复仇的冤魂。</p>

    沈采薇愣住，阿兄却已经欣慰地笑出了声：</p>

    “南芷，你真的长大了。”</p>

    “要是早知道你现在这么乖巧懂事，我和父亲应该早点接你回家。”</p>

    我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抚上了小腹。</p>

    要是能早点，是不是我就可以少流产几次了？</p>

    最近的一次，是在半月前。</p>

    胎儿已经长了手脚。</p>

    我亲手埋的。</p>

    见我不说话，阿兄还以为我是激动，笑着吩咐人给我安排院子。</p>

    管家的婆子一脸为难：</p>

    “世子，府里没有空院子了。除了您和老爷的院子以外，其他的都被采薇小姐占了。”</p>

    阿兄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心虚：</p>

    “薇薇从小就娇气，我们都习惯了。”</p>

    “要不然你先……”</p>

    “我去佛堂住吧。”</p>

    我打断阿兄。</p>

    露出一个很清很浅的微笑。</p>

    “我想娘了。”</p>

    我是侯府嫡女。</p>

    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威远侯，母亲出生崔家长房，当今太后的亲侄女。</p>

    阿兄年少有为，年仅二十就升任了大理寺少卿。</p>

    满京城那么多贵女，只有我活得肆意潇洒。</p>

    就连皇后娘娘也在太后面前夸我：</p>

    “整个汴京只有南芷一人称得上是无双贵女。”</p>

    那时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受不了半点委屈。</p>

    我知道，算我捅破了天，我还有父亲、娘亲，还有阿兄、谢筠……</p>

    如今我还是沈南芷，但娘死了，父亲和阿兄不要我，谢筠也走散了。</p>

    我已经能做到眼都不眨地将所有酸楚咽下。</p>

    阿兄却不习惯了。</p>

    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了愧疚和自责，脱下身上的长袍紧紧裹在我身上。</p>

    但很快，沈采薇只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阿兄又咽下了所有的话。</p>

    最后只是说：</p>

    “你这样很乖，我和父亲都会喜欢。”</p>

    我嗯了一声，假装心脏不会痛。</p>

    阿兄和父亲都不知道。</p>

    娘死前给我留下了一块丹书铁券。</p>

    五年前，我没机会用就被人堵住嘴关进了大狱。五年后，我要死了。</p>

    也终于回到了汴京。</p>

    我要用这块丹书铁券，替自己讨回公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