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爷爷去了，她要去她爹家讨生活</p>
老爷子杵着药锄从院墙后转出来，周文书立即挺直腰板敬了个礼。</p>
这是生产队对军属的规矩，更别说老爷子还是战场下来的军医。</p>
“周同志是为秋收预分方案来的吧？”王小小看见他挎包里露出的表格一角。</p>
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周文书来核对产量，临走时还教她怎么用蓖麻叶包野菜团子。</p>
“你们九队今年交手任务完成得好。”周文书从兜里掏出三颗水果糖，两颗给眼巴巴的小石头他们，剩下一颗放在晒席边上，“你爹这个月寄的《解放军画报》，我放大队部了。”</p>
王小小看着他在记分员陪同下走向仓库的背影。</p>
周文书膝盖处的裤子磨得发亮，自行车后架上绑着的算盘随着土路颠簸轻轻作响。</p>
她忽然想起她爹信里写的话：“真正的干部，裤脚应该沾着泥巴。”</p>
看样子，他们村今年平安度过。</p>
——</p>
六年时光穿梭而过，王小小九岁了。</p>
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p>
她爹在六年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一次。</p>
不过在一年前，她爹再次结婚，钱依旧是老规矩半年一寄，她爹每月寄给她的钱变成了50元和十五斤粮票。</p>
王二看着王小小说：“小小，你爹叫你再等一年，十岁再去随军。”</p>
王小小：“老爷子身体不好，我要陪着他过完这一生。”</p>
王二：“二伯的意思，你去住段时间，后妈好，就留下；后妈不好，就回来，继续叫你爹寄钱寄票回来。”</p>
王小小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她还是以老爷子为主。</p>
回到家里，看见老爷子在写东西，王小小也不劝，老爷子她只能尽量配止痛药。</p>
她每次去县里都会去废品收购站，上次运气不错，得到了针灸笔记和很多丹方，她去医院配了针灸，每天给老爷子针灸。</p>
老爷子的胃不对，按照王小小的经验，估计是癌变了，呕吐，疼痛，消瘦折磨着他。</p>
挖草药给老爷子喝。</p>
老爷子喝完中药，觉得有点精神了“小小，过来。”</p>
王小小眼中止不住伤心，但是她是个小面瘫。</p>
“老爷子……”</p>
老爷子“生老病死，自由天意，不恼，我给你留了钱和票，这些票，需在指定粮站兑换。够你吃上好几年的，你要记住，到了家属院，你爹敢对你不好，直接闹，不要打你后娘，打长辈，不占理。 ”</p>
王小小点点头，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这几年，靠着你的药方，老头子多活了几年，你要继续学医，以后是条出路。以后的路，如果你爹可靠，适当靠着你爹；你爹不可靠，改要钱要票，不要心软，该拿就拿；实在是不能靠了，就马上回族里，靠自己。”</p>
王小小：“老爷子，你放心，我懂。”</p>
看着老爷子睡着。</p>
王小小拿出她爹的信，信有他们父女独特的信号，她爹再婚了。</p>
她爹还说，今年她爹请假回家探亲，这几年一直做任务不能回家看她，她是她爹最重要的人，谁也越不过去。</p>
老爷子是在来年的大年初一，离开的。</p>
她爹是在老爷子上山最后一刻赶来的，在部队的叔叔都回来了。</p>
王小小面瘫着脸，但是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流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悲伤不已。</p>
叔爷爷的葬礼，可以是未来十五年里，王族里最隆重的葬礼了吧！</p>
王小小过了老爷子头七离开。</p>
火车卧铺，就他们父女俩。</p>
张王德胜：“小小，爹现在是副团了。”</p>
王小小：“为什么结婚？”</p>
王德胜点了一支烟，没有回答：“你后娘是首长的女儿，结过一次婚，有两个双胞胎女儿，比你大一岁。”</p>
“你后娘在后勤部，你要按照我信上写的闹，她的两个女儿是突破口，闹得越大越好，我会安排分家，钱和票不会少你，你住东厢房，剩下的你要在我们房子的中间砌墙。”</p>
王小小狐疑看着自家爹，31岁，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身材高大，他得过个人二等功，个人三等功。</p>
“慧娘走后，我用了四年出生入死，还没有一年结婚后升官快。”</p>
王小小：“爹，我想知道的是她对你是不是婆娘，是的话，我下手轻点，不是的话，我下手重点。”</p>
王德胜嘴角抽抽：“你爹在执行任务回来，看到这个女人带着两闺女，被夫家的人欺负，我好心救了她第一次；后来又是执行任务遇到了她被二流子挑衅，又救了她第二次；再后来，她掉入河里，老子没有办法不救也得救，即使知道她是设计，也硬着头皮救，不然对不起身上的衣服。”</p>
王小小补充：“肌肤之亲，流言蜚语，即使是两个孩子她妈，但长得漂亮，又是首长的小闺女，娶了不亏。”</p>
王德胜哈哈大笑，“闺女，真聪明。”</p>
“爹，你要我闹是为了离婚还是什么？还是干啥？”</p>
“傻丫头，离婚哪有这么容易，别做离婚的梦！我一个月有二十多天在外执行任务，你在她手下讨生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生活得很好，那就干脆自己生活，我给钱给票，你才不能被控制才不会受委屈。”</p>
王小小严肃问：“爹，你想离婚吗？”</p>
王德胜：“不想，很简单，和谁结婚不是结，不如让自己结婚成为最有利的。但你是我的逆鳞，是慧娘留给我的珍宝。”</p>
“行吧，我知道啦。”</p>
王德胜继续开口：“有一件事，你要明白，当初是她前夫抢我的功劳，我没有升，慧娘才不能来家属院，才会发生野猪撞死你娘的意外。”</p>
“爹，你娶她是在报复吗？”</p>
“不是，我是军人，一切秉公执法，我已经合法把周家弄垮了，把她前夫合法送进监狱，现在她是我婆娘，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明白。”</p>
“行。”</p>
王小小看着她爹，婚姻需要权衡，通过分家保障女儿权益，冷静到近乎冷酷，只要她后妈没有重大错误，他爹都不会离婚，离婚前途尽毁。</p>
她自己呢？既是棋子也是棋手，在父亲布局中为自己谋生存。</p>
她爹还有底线在！</p>
应该还有底线的吧？</p>
王德胜：“你闹的目的要明确，分家是切割受限制，砌墙分房等于划清经济界限，防止你后妈插手你利益；小小，还记得爸爸在六年前离开时候说的话吗？军人最怕家后方闹，尤其是闹到首长上面去。”</p>
“闹也要有理有据，明白吗？”</p>
王小小点头：“分家，粮票不够吃，我吃的多。”</p>
王德胜：“你爹我给你换了很多粮票，够你吃上三四年。”</p>
她爹把粮票交给她。</p>
“我每个月工资140元，给你后妈30元，粮票不给，其它的票我全部给了你后妈。我们分了四间房水泥平房，但是在房的两侧起了各三间土坯房，分好家，你要做的事中间砌墙，要你自己想办法，你后妈在后勤部，水泥砖头不会给你的。</p>
你要东厢房，那里有厨房、杂货间、地窖、厕所后面有自留地。我有一辆自行车、一台收音机，家具是公家的，是部队后勤保障”</p>
“我不在家吃饭，衣服以军装为主，除了回来住，我不在家花钱，你后妈唯一帮我做的事是洗衣服，估计你来了，我的衣服要你洗。”</p>
王小小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爹，你有和后妈床上打架吗？”</p>
王德胜红了脸，没好气地说：“到此为止，我只和你娘打过架。”</p>
王小小靠着她爹肩膀上：“爹，累吗？”</p>
王德胜红着眼：“六年前，那次任务的表彰过程有些周折，不然你爹我就是副营长，就可以带你们母女随军了，你娘就不会……”</p>
这一路上，王德胜给闺女详详细细讲了关系，告诉她如何借力打力，同时告诉她隔壁的刘爷爷，是王小小重点攻略对象，和后妈的爹是死对头。</p>
王小小心里笑了，砌墙来个开大，保证以后，家属院谁也不敢和她打架。</p>
“爹，你可以背多重的多少斤？”</p>
“轻轻松松600多斤”</p>
“爹，我可以轻轻松松扛上400多斤的红薯。”</p>
王德胜沉默三秒，问道：“你吃的是粗粮还是杂粮？”</p>
“粗粮，杂粮吃不饱，族里每次分粮，我都有500斤红薯和300斤玉米。”</p>
王德胜这次沉默了十秒，“爹回去，再换点粮票，不然不够你吃。”</p>
“即使我是副团，一年有八九个月在外做任务，我常年不在家，记住不能打你后妈，同辈即使打架，控制力道，不许把人打残，族里教过收力气，你二伯说了，你学习得很好。”</p>
王小小：“爹，你放心，我不打人，我讲道理。”</p>
王德胜冷哼一声，才不信，这丫头年年带着族里的小鬼们，跑进山里杀野猪杀袍子，他每年都被二哥写信来骂。</p>
王德胜想了一下：“等你分家后，我会试着和你后娘过，能过下去好好过，过不下去将就过，但是我会和你后妈床上打架，既然不能离，那就过。”</p>
王小小斜眼看着她爹：“爹，以后你不会两头骗吧！”</p>
“看你说得，你最重要，你爹我心里有数。”</p>
呵呵——</p>
有了后妈有后爹，这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用到她爹身上</p>
王小小冷笑中</p>
经过一天一夜，火车到了，这里比他们那里要冷。</p>
她找到乘务警长：“叔，我来拿行李了。”</p>
王德胜赶紧发烟，两人快速交谈起来。</p>
不一会儿就称兄道弟的了。</p>
王小小自己一个人把行李搬下，榫卯结构，把板车装好，把行李全部装到板车上。</p>
“刘兄，下次来，我们一起去喝酒。”</p>
“行，你们要带什么东西回村里，找我，我和王六是兄弟。”</p>
王德胜赶紧感谢，刘强有事就先走了。</p>
王德胜都傻眼，“不是就两包行李吗？”</p>
王小小白了她爹一眼：“二叔三叔六叔，不是也开着拖拉机来了吗？我们那里是终点站，这里也是终点站，六叔认识火车警长，找他帮忙。”</p>
“你把锅碗瓢盆都带来呀？”</p>
“嗯，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一半给了族里，一半给了我，都过了明面的，老爷子给我的每一分钱在村委和公社都做了资产登记，老爷子叫我来到部队，第一件事，找政委做个资产登记，免得被后妈拿走。”</p>
王德胜问：“你没有东西了吧？”</p>
王小小说：“还有，在邮局，还有些包裹”</p>
“啥东西，这辆板车都装满了？”</p>
王小小想了一下说：“公社组织去附近山里打狼，我带村里的小鬼们一起去打狼，分下来的狼皮，还有好几张野猪皮，我们去帮公社的农牧站杀羊取皮，炮制羊皮，我们得了一些边角料羊皮。”</p>
“为什么你们去？”</p>
“二叔他们要种地，没空呀！再说了，我们村这个炮制动物皮不是传统手艺吗？我们小鬼去最好了。”</p>
公社当然高兴，给皮也按最高配额给，成人的工分和小鬼的工分不同，成人这样要15工分一天，他们这群小鬼才5工分。</p>
他们村有在分配的自留地外，开垦了些边角荒地（山中）种红薯，有村外的军官寄粮票，所以成年壮力不能去，一起去，那就完蛋了，别的生产队面黄肌瘦，他们村各个不说红光满面，但是健健康康的，那不是把把柄交出去吗？</p>
所以王小小钻了空子，她们去。</p>
隐形费福利还是有的，血他们做成血豆腐，交出一半血豆腐；内脏他们留下一半。</p>
王德胜想起来，在这一路上，都是他说，闺女听，嘴角抽抽，试探问：“你们除了帮生产队干这些，还干了啥？”</p>
“帮县里的机械厂搬机器，有些机器不能拆，他们扛不动。”</p>
“太重的东西，他们十几个搬容易坏，我们即使是小孩，只要三四人就可以了。”</p>
“你给我每月寄回来的钱，我留下5元，一半给了族里，一半交给老爷子，这五元我要给我手下买笔和纸，教他们识字读书，他们不可以是文盲，我和他们说好了，以后他们上小学初中高中的钱，我会付学费，他们要读书。”</p>
王德胜也没啥意见，族里出来能人，那就是关系网。</p>
出了车站，王德胜把闺女抱到板车上，他慢慢推着车去邮局，到了邮局，看着时间，计算着他们回去时候，是回家吃饭的时间，他才打电话叫人来接。</p>
当一辆大卡车把他们接回去，位置坐不下，她爹把她提到后车厢上，零下二十度，又没有军用油布，她坐在这里想象着会冻得瑟瑟发抖。</p>
王小小想了一下，也想学瑟瑟发抖，但是她秋裤毛线裤棉裤，野猪皮做的鞋子。</p>
她不冷呀——</p>
第3</p>
王小小有理有据的分家（上）</p>
一个小时的路程，到了部队家属院。</p>
乔漫丽笑盈盈说：“小小，冷了吧，赶快下来，这是你两个姐姐，我给你包了饺子。”</p>
王小小小面瘫，最大的表情是眼睛，她立马红了眼，大声指着王德胜：“你居然给我找了后妈？还生了两个比我还大的小孩。怪不得叔爷爷临死前叫我来到家属院，一定先要去首长那里做登记！！！”</p>
王德胜皱着眉：“做什么登记，都是一家人，这是你后妈的小孩。”</p>
王小小怼道：“我还没有进去，什么一家人？你们就惦记我的东西，我不下车，我要回村里，以后你给我寄钱寄票就行。”</p>
王德胜继续劝：“小小，没有人会要你的东西，先下车。”</p>
王小小拿起地上的棍子：“既然不贪我的东西，那就登记，叔爷爷说，留下……留下案底，这样就能说得清。”</p>
王德胜一唱一和，怒骂：“什么案底，这么简单的话也说不明白，那叫财产清单备案，明个给老子报名读书去。”</p>
王小小大喊：“我不管我不管，叔爷爷说了，一定要财产清单备案，你不给我财产清单备案，是你还是你新婆娘不给我去首长那里财产清单备案？”</p>
王小小拿着棍子指着乔漫丽母女三人说：“你们不给我财产清单备案？你是不是要赶我走，整个北方都是上车饺子下车面条，我刚来，居然包饺子赶我走……”</p>
乔漫丽柔声说：“小小，这是陋习，你是小孩子，犯了错可以原谅，下次不可以说了，封建陋习要不得。”</p>
王德胜看了乔漫丽一眼，眼里过一丝阴霾，刚要说话。</p>
王小小口齿伶俐说：“才不是封建陋习，这是科学，我们那里领导说了，下车面条，是让回家的同志吃上连面带汤可以让人暖呼呼的，上车饺子不带汤水，这是让人能吃饱，不要汤水，是为了在路上的人不要随地大小便。”</p>
家属院嘛？</p>
小孩最多，其次是妇女老人多，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热闹也不少。</p>
尤其听到王小小解释上车饺子下车面，各个哈哈大笑起来。</p>
“小丫头说得对——”</p>
“领导前段时间讲了科学化生活”</p>
“后妈，你还没有说到财产清单备不备案。”王小小继续红着眼问</p>
乔漫丽赶紧拒绝：“这个要问你爹？”</p>
王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要把爹给摘出去：“我爹一个月有二十多天不在，再说了我爹不会要我的东西，我怕你的两个女儿要的东西，你给个保证就行。我要财产清单备案，我要财产清单备案，我要财产清单备案。”</p>
王小小才不管呢？她才十岁，熊孩子一个。</p>
乔漫丽被王小小一连串的“财产清单备案”逼得脸色发青，正想开口训斥，忽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p>
“哟，这么热闹？”</p>
所有人回头，只见首长陈国栋背着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p>
家属院的人立刻让开一条路，几个妇女还笑着打招呼：“首长好！”</p>
首长点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小小身上，笑眯眯地问：“小丫头，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怎么不下车？”</p>
王小小一见首长，眼睛一亮，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小跑两步站到首长面前，仰着脸，声音脆生生的：</p>
“首长叔叔！我后妈不让我财产清单备案！”</p>
首长陈国栋一愣：“财产清单备案？财产清单备案是什么？”</p>
王小小立刻从怀里掏出三张纸，递过去：“这是我叔爷爷留给我的钱和票，他说到了部队，一定要找首长叔叔登记财产清单备案，不然以后说不清楚！”</p>
首长接过来一看，是一份村委和生产队盖章的财产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列着老爷子留给王小小的钱、票、物资，还有王小打狼得到的狼皮之类的清单，小甚至还有几本医书和针灸工具。</p>
陈国栋眼睛抽抽，这丫头有这么多东西，每一个出处都清清楚楚写明了，还盖着生产队的公章，怪不得她叔爷爷叫她财产清单备案，她的东西够置办六份嫁妆。</p>
乔漫丽脸色一变，赶紧上前解释：“首长，小孩子不懂事，这点小事哪用得着麻烦您……”</p>
刘国栋摆摆手，没接她的话，而是低头问王小小：“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p>
“王小小！王德胜的亲闺女。”</p>
刘国栋点点头，又看向王德胜：“王副团，这是你家闺女？”</p>
王德胜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是我家闺女王小小！”</p>
首长笑了笑，把清单折好，递给身后的警卫员：“行，这事我记下了，回头让后勤处登记一下。”</p>
然后，他拍了拍王小小的脑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小小同志，财产清单备案的事解决了，现在，该回家吃饭了吧？”</p>
陈国栋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首长爷爷，小小妹妹还没吃面条呢！”</p>
众人回头，发现是军需处李主任家的小孙女正扒着人群探头。</p>
这话一出，几个军属大嫂顿时笑开了：“就是啊首长，咱们北方人讲究这个，新同志到家第一顿得吃面。”</p>
陈国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头对乔漫丽说：“乔排长，既然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p>
乔漫丽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脸上却挤出笑容：“是我考虑不周，这就去给小小下一碗面。”她特意加重了“一碗”两个字。</p>
王小小也客气的说：“那就先谢谢后娘了。”</p>
王小小见好就收，想分家，这个财产清单备案的理由还不充分。</p>
她作为一个猎人，打猎最重要的是耐心。</p>
王小小看着后娘给她准备的房间，眼睛眯了起来，东厢房，看起来真好，衣柜两个，书桌一张，木床一张。</p>
衣柜和书桌是后勤部配的，不属于个人。</p>
但是别忘记这里是东北，寒冬腊月，基本上都是用炕的。</p>
乔漫丽选择木床而非火炕，是典型的合规性伤害：既符合家属标准配置，显示公平，又实质剥夺取暖权益，制造痛苦，想叫她屈服。</p>
王小小计算着木床，这样盖多少被子才暖和。</p>
不过不要紧，慢慢来。</p>
王德胜把东西放进东厢房，直接放满大半个屋，看着木床他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握紧又松开……</p>
“爹，吃饭。”王小小拉着她爹的拳头走到饭桌上。</p>
“床上搭帐篷，剩下爹来想办法”</p>
“不要——”</p>
吃完面条，王小小要把她爹给赶走，不然她干事，她爹在不好办。</p>
“爹，你为了回去拜祭叔爷爷，工作停止了好多天，要不要回去把活给干好？”</p>
王德胜就这样被王小小轰走了。</p>
王小小看了她们母女三人，淡淡一笑。</p>
凌晨四点，王小小穿上羊皮鞋，穿到厚厚的，披着狼皮披风，拿上背筐，拿上手电筒，拿上绳子，拿上砍刀，出门。</p>
来到战备值班室。</p>
贺建军看到一个小不点，吸烟呛着了。</p>
王小小一脸面瘫：“叔叔，我想问一下，后山的枯树枝，我可以拾柴火吗？石头哪里我可以拾？哪里属于军管理？哪里可以家属区？土，我可不可以挖？”</p>
贺建军赶紧把这个小女孩拉进，外面零下三十度，“你是哪家的小孩？你要去砍柴，军家属院用煤的。”</p>
王小小挣得大大的眼睛说：“煤是什么？我农村来的，今天第一次睡城里的床，城里人太可怜了，居然不会烧炕，我要去拾柴火，叔爷爷告诉我说了，山上的物资有共有，还有些可以私人捡拾，给我画出来，我今天把土灶给做出来。”</p>
贺建军仔细看着她，自己做的皮鞋，狼皮披风，军棉裤，军棉袄，她这一身在零下三十度倒是能过得不冷。</p>
“老王家的闺女，你爹的部队，我给他打电话。”</p>
“不用，三奶奶说了，爹要好好当兵，这些琐事，不用他管，我可以处理。”</p>
贺建军眯了眼，给她画了地图，明白告诉她，哪里可以去，哪座山不可以去。</p>
王小小拿到图纸后，背着筐筐就走。</p>
贺建军对手下的兵说：“派一个新兵蛋子保护她。”</p>
“是，首长。”</p>
贺建军笑了，王德胜的媳妇，嗤笑一声。</p>
王小小动作很快，到了可以东面大山，这里家属院烧煤，就意味柴火很多，王小小，拾碎石头丢进筐里，就开始拾柴火，把柴火拾好，用绳子捆好，这些她每年都和小伙伴一起拾，孰能熟手了。</p>
她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了，赶紧把三百斤柴火背在肩膀上。</p>
就回家属院，保证可以让团领导们看到一个熊小孩背柴火。</p>
几个团长出门，看见一个小小的小姑娘，背着最起码三百斤的柴火，陈国栋看到后，皱着眉喊道：“王小小，你怎么去拾柴火？”</p>
王小小比他们还惊讶：“领导，你们也这么早？我睡不惯城里的木床，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喜欢睡炕，我打算做一个土灶，这几天做一个炕，领导放心，我问道值班室了，哪里可以拾柴火，哪里可以拾石头，哪里可以挖土，我都了解清楚了，绝对不会有违规行为，我先回去了。”</p>
王小小在一群领导的注视下，回家。</p>
王小小再次叹气，为什么别人穿越有空间，她穿越没有空间，不要多，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就行。</p>
力气大的金手指居然是家族遗传。</p>
早饭的时候，吃到一个白面馒头和一碗粥，一些咸菜。</p>
这些不够她吃呀！</p>
王小小大大咧咧：“后娘，我爹有给你我爹伙食费吗？如果没给，你多要点，这些不够我吃，如果给了，就不要小气，我吃不饱。”</p>
爹说得没错，一个白面馒头她吃不饱，她还是选择粗粮馒头吧！</p>
乔漫丽皱眉：“你爹就给我30元和票，这些不够你吃，你还要吃多少？”</p>
王小小：“拿给我一半票和钱，我去换粗粮我自己吃 不然吃不饱。”</p>
乔漫丽气愤直接上班去了。</p>
王小小嗤笑一声，也回房屋去。</p>
乔红看着她，“乡巴佬。”</p>
乔花说：“妹妹，我们去玩，不要理她。”</p>
她爹这时候回来。</p>
“闺女，晚上太冷了，你去团战备值班室住，我和贺建军是兄弟。”</p>
“爹，你别管了，你怎么回来啦？”</p>
“我马上要出任务，我来给你钱和票，记住不许打你后妈。”他把钱和票给她。</p>
“啰嗦，我有数，你小心。”王小小跑回屋，东翻西找，拿出一盒药膏说：“爹，这药膏止血，不过有点痛，你拿着。”</p>
王德胜乐呵呵说：“行”</p>
说完就走了。</p>
王小小干脆在门口做了土灶，可以移动的，小牛造型的土灶。</p>
她立刻拿着军用粮票，去食堂专柜，10斤细粮换成粗粮玉米渣60斤，不然她吃不饱。</p>
玉米渣只要再次磨细，过筛，再做窝窝头就行。</p>
这两天，各吃各的，她和后妈井水不犯河水。</p>
只不过她蒸窝窝头和玉米面野菜粥可是在院子做的，尤其是小牛土灶和羊驼的土灶造型，可吸引小朋友了。</p>
隔壁第五团的妻子，黄大婶看见她，笑着问：“小小，今日你煮什么？”</p>
王小小：“今天是鸡蛋白菜玉米糊糊，外加窝窝头，没办法，白面馒头，一个我可吃不饱，我一个农村的，还是吃粗粮吧。”</p>
乔漫丽坐在厨房吃着白米饭，气得眼睛都红了。</p>
乔花，拿起米饭夹了肉和菜，走到王小小面前。</p>
“小小妹妹，妈妈特地为你做的。”</p>
王小小看了一眼碗，眼睛亮亮盯着，都要流哈喇子，突然皱眉道：“小花姐姐，帮我谢谢后妈了，但是吃这碗我吃不饱，我一个农村的，还是吃吃粗粮吧！粗粮吃得饱。我别为了面子了，我还是吃粗粮能吃饱。”</p>
陈国栋的媳妇，：“小小呀！这么一锅粥和这么4个窝窝头，你能吃得完。”</p>
王小小：“吃得完，在老家的时候，叔爷爷每次都换粗粮给我吃，晚上睡觉前还给我吃一个大大的红薯。”</p>
王小小在一群邻居大婶的注视下，把四个成人拳头大窝窝头和一个砂锅粥给吃完。</p>
她拍了拍肚子。</p>
——</p>
第二天，军里举办革命元宵晚会，家属院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做五角星灯笼，大人们则忙着准备晚上的军民联欢。</p>
乔红不改刻薄本性，故意提高声音对旁边的女孩说：</p>
“有些人啊，家里老人偏挑过年时候办丧事，害得我们过年计划全泡汤了！”</p>
周围的孩子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军属大嫂也皱眉看向这边。</p>
王小小正在扎灯笼的手突然停住，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p>
王小小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乔红。</p>
乔红见她逼近，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嘴上仍不饶人：“干嘛？我说错了吗？你那个什么叔爷爷……”</p>
“啪！”</p>
王小小一巴掌扇过去，力道控制得刚好，让乔红的脸瞬间肿起，但不会真的打伤。</p>
这一巴掌惊动了正在巡查的妇女主任，立即将两个孩子分开教育。</p>
第4</p>
王小小有理有据的分家（下）</p>
乔红捂着脸尖叫：“你敢打我？！”</p>
王小小冷冷道：“打的就是你！我叔爷爷是战斗老兵，三等功军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他？”</p>
王小小直接一脚过去。</p>
乔漫丽闻声赶来，看到小女儿被打，立刻红了眼：“王小小！你凭什么打人？！小红是无意说的，不是故意的。”</p>
“你闺女说我叔爷爷的死耽误你们过年？”</p>
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老爷子穿着军装，胸前别着勋章。</p>
“他打仗的时候，你闺女和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p>
陈国栋原本在远处和军官们谈话，听到骚动走了过来。</p>
乔漫丽立刻哭诉：“首长，小小她打人！还污蔑我不给她饭吃！红红不知道叔爷爷，才乱讲话，可以批评，但是不应该打人……”</p>
王小小不辩解，只是把财产清单备案、粮票兑换单、伙食记录全部递给陈国栋，然后红着眼说：“首长叔叔，我不该动手，我认罚。但她们骂我叔爷爷，我忍不了。”</p>
“粮食的问题我解释过了，一斤细粮我吃不饱，但是一斤细粮可以换六斤粗粮，我要吃粗粮，但是后娘不同意，觉得没有面子，我只能用叔爷爷给我留下的粮票我自己换，我不要这种面子，我要吃饱饭，谁家天天吃细粮呀！”</p>
陈国栋扫了一眼资料，脸色沉了下来。</p>
乔漫丽还想狡辩，但周围的军属大嫂们已经议论纷纷：</p>
“孩子吃不饱，吃粗粮怎么丢人啦？我们也是一半粗粮一半细粮混合来吃，小小年纪居然还骂人家老人？”</p>
“革命一辈子，死后还被骂死的不是时候，真是太过分！”</p>
“怪不得小小要财产清单备案，她拿着自己叔爷爷留下的粮票换粗粮，还被冤枉偷粮票，如果不财产清单备案，更加说不清楚！”</p>
陈国栋拍了拍王小小的肩：“小小，打人不对，但事出有因，这次不罚你。”</p>
王小小趁机说：“叔叔，我可以砌墙吗？我不想被人说小偷，我叔爷爷说了，宁可饿死，绝对不吃偷来的东西，我二叔到二十五叔，我们村最困难三年，按时交粮，没有欠公社一分粮，我们挖野菜，靠着几个当兵的叔叔寄粮票，换成粗粮过了那三年的，他们告诉我，士可杀不可骂……”</p>
然后，陈国栋转向乔漫丽，语气严肃：“既然吃不到一块，元宵节后，后勤处会派人来给你们家砌墙！”</p>
元宵过后，后勤部很快来给她砌墙。</p>
她怕别人说她浪费资源，她花了一天时间去山里扛石头，挖地基。</p>
王小小说：“叔叔，我挖了地基，石头是我上山扛来的，我们做土坯墙，不要浪费物资。”</p>
“小小真懂事。”</p>
王小小烧热水，放了生姜和干红枣。</p>
王小小撸起袖子，和后勤处的同志一起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她小小的身影在工地上格外显眼，却比谁都要卖力。</p>
“小丫头，这石头沉，让叔叔来！”王强要去接她怀里的大石块。</p>
“不用！我扛得动！”王小小稳稳当当地把石头垒到墙基上，擦了把汗，“叔爷爷说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p>
她利落地和着泥浆，动作娴熟得让大人们都吃惊。后勤处的李班长笑着问：“小小，你咋会干这些活？”</p>
“在村里跟着二伯盖过猪圈。”王小小头也不抬地继续抹泥，“他还教我用泥坯子砌灶台，可比这个精细多了。”</p>
中午时分，王小小招呼大家休息。她从屋里端出热气腾腾的姜枣茶：“叔叔们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我放了红糖呢！”</p>
后勤部的兵捧着粗瓷碗，热茶下肚，浑身都暖烘烘的。老班长咂咂嘴：“这茶熬得地道，比炊事班的老李熬得还够味！”</p>
王小小得意地扬起小脸，“那是，我叔爷爷教的方子，说当兵的最需要这个。生姜驱寒，红枣补血，红糖暖胃”</p>
正说着，乔漫丽带着两个女儿从旁边经过。</p>
乔红看见王小小被后勤部围着说笑，气得直跺脚。</p>
王小小瞥见她们，故意提高声音：“班长叔叔，下午咱们把墙再加高些吧？我怕夜里风大，冻着我后妈和姐姐们就不好了。”</p>
这话说得漂亮，既显得懂事，又暗指乔漫丽苛待她的事。</p>
后勤部会意地笑起来，纷纷夸小小懂事。</p>
傍晚时分，一堵结实的土坯墙已经立了起来。</p>
王小小又忙着在墙根种上一排耐寒的野菊花：“等开春就好看啦！”</p>
陈国栋背着手过来验收，看见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工地，还有那堵厚实的矮墙，满意地点点头：“小小啊，你这墙砌得比后勤处的标准还高。”</p>
王小小立正敬了个军礼：“报告！墙高两米一，地基深半米，保证刮大风也倒不了！”</p>
众人哄笑起来。</p>
陈国栋摸摸她的头：“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不过可不许再打架了，有问题找组织。”</p>
“是！”王小小响亮地应道，眼睛却瞟向墙那头的乔红，脸上是小面瘫，心里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p>
夜里，王小小在新砌的墙这边生起小炉子。</p>
火光映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锅里炖着香喷喷的玉米面糊糊。</p>
她哼着叔爷爷教的军歌，歌声穿过新砌的土坯墙，飘进乔漫丽母女的屋里，气得乔红直摔枕头。</p>
星期六下班，乔漫丽就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p>
她笑盈盈对王小小说：“小小，我要回娘家，你和我一起回去吗？”</p>
王小小摇摇头，大声说：“对不起，后妈，我等下要去后山要给冻透的土泼了水，第二天可以取土，我就不去了，谢谢后妈。”</p>
乔漫丽听到后，皱眉还想说什么，就被乔红拉着离开。</p>
乔漫丽母女三人回到家里，就被乔老爷子拿起水杯砸了过来。</p>
“蠢猪，乔红在不好好管教，她打算害死全家吗？拿老革命的死来说事，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部队，最怕人走茶凉，你让那些牺牲的战士的家属听到会这么想。”</p>
乔漫丽红着眼：“爹，红红不小心说错话了，也认错了，再说了，那个王小小太气人了，我给她吃白面馒头和大白饭，她还想怎么样？再说了，她来了，德胜才多给我一个月50元和15斤的粮票。”</p>
乔老爷子眯着眼：“你还想要多少？王德胜把其它所有的票都给你了，你们是二婚，你想要他的钱，最起码要对他闺女好，你信不信，王德胜下个月绝对不会把粮票给你。她想吃粗粮，你就给她换成粗粮好了。”</p>
乔漫丽也郁闷，她以为她给王小小吃白面和大米饭，她会喜欢，这样她可以说是王小小要吃细粮，这样就可以有借口全吃细粮了，她怎么不上套？</p>
王小小居然拿着细粮票自己去食堂处去换成粗粮，等她反应过来，也晚了，打的她措手不及。</p>
王德胜去奔丧，根本没有告诉她，他的叔叔是老革命，是军医，如果她知道，她根本不敢拿出来说，她又不是真的蠢材。</p>
乔母忧心忡忡：“丽丽，你和王德胜现在到底怎么样？现在他闺女自己住，已经成了事实，你就不许再去惹她，该给的粮票和钱，你不许在克扣，你自己也有工资和钱，现在最重要的，你和王德胜要有个孩子。”</p>
乔漫丽怎么和父母说，说他们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上床，当初选择王德胜，是因为和她年纪相同的就只有王德胜了。</p>
以为是泥腿子，哪里知道他滑不溜秋。</p>
想找一个依靠，哪里知道处处是陷阱，本来还想要王小小做面子工程，现在面子工程没有做到，反而丢了面子。</p>
乔漫丽：“爹，我现在该怎么办？”</p>
乔老爷子阴沉着脸，手指敲着桌面，半晌才开口： “现在知道慌了？早干什么去了！”</p>
他瞪了一眼乔红，吓得她缩在乔母身后。</p>
“第一，从今天起，乔红闭门思过，写检讨，亲自去军属委员会承认错误。”</p>
“第二，丽丽，你回去后，等王德胜回来，立刻把王德胜之前多给你的50元和15斤粮票，原封不动还回去。”</p>
“但是话要讲明，你打算给她吃细粮，这些话必须要软着讲。”</p>
“第三，王小小要粗粮，你就给她粗粮，她要自己做饭，你就别管，但表面上必须做到‘关心’，逢年过节送点东西，当着外人的面嘘寒问暖。”</p>
乔漫丽不甘心：“爹，那我的脸往哪儿搁？”</p>
乔老爷子冷笑：“脸？你闺女骂老革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脸？现在知道要脸了？”</p>
他压低声音：“王德胜的叔叔是老革命，这事你知道得太晚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德胜对你改观，他不是最疼闺女吗？你就从王小小身上下手。”</p>
乔漫丽低吼：“爹，那个死丫头根本油盐不进，现在又自己生活，这不是在打我脸吗？”</p>
乔老爷子冷哼：“打你脸？你的脸不是你自己凑上前去给她打的吗？别告诉老子，你不知道上车饺子下车面这句话？老子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贪眼前的小便宜，王德胜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你不听，当初是我可是卡着……，叫你换一个人嫁，你死活要嫁过去。”</p>
乔漫丽狐疑问“爹，您卡着什么？”</p>
“不该知道的，你别管！！”</p>
乔漫丽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惊恐万分。</p>
——</p>
王小小依旧在院子里煮饭，她部队生活区买了100斤的白菜和100斤的萝卜，现在东北的冬天就是白菜萝卜。</p>
她爹现在看来还是为她好，教她分家，不分家，就她后妈每天吃细粮，这个帽子一定扣在她头上，她既吃不饱又没有办法说出口。</p>
如果她真的是小孩子，她爹不说分家，她来到后娘家，一看吃白面馒头和大米饭，肯定喜欢。</p>
到时候她会变成不知足的孩子。</p>
王小小现在睡的屋做了土灶，砌了一面高一米宽四十厘米四米长的火墙，火墙用土坯建筑，做的很仔细。</p>
王小小用湿毛巾测试烟气泄漏测试过了，没有漏缝，墙打通墙壁一个洞，做了烟冲，这个要做好，免得一氧化碳中毒，死翘翘不好。</p>
过几天自己做个炕床，这样子冬天就不冷了。</p>
到了傍晚，王小小背着一个坛子里面是水，她白天就踩好了点，后山有片地，土质黏性足，还没人盯着。</p>
她泼了凉水在冻土上，这是村里老把式的法子，冻透的土泼了水，第二天一早就能裂开缝，省得用镐硬凿。</p>
清晨，家属院的广播刚放完《东方红》，王小小背着一个大筐，就拎着小铁锹，哼着歌往后山那块地去。</p>
几个晨练的军属大嫂看见她，笑着问：“小小，这一大早的干啥呢？”</p>
“报告婶子！我响应号召，学习‘南泥湾精神’，自己动手改善生活！”她声音清亮。</p>
大嫂们眼睛一亮：“哟，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力更生啦？”</p>
王小小腼腆一笑，指了指自己冻红的手指：“东北天冷，我想试试能不能自己盘个火炕，给组织减轻负担。”</p>
王小小把冻裂的土块搬回，她迅速把土块敲碎，过筛，按比例掺了碎干草，河沙没有就没有河沙，用马粪代替，马粪能增强砖的韧性，她早就把马粪准备好了。</p>
当初就是隔壁小孩子告诉她，家属院没养马。</p>
她灵机一动，跑去军马场，直接找饲养员：“叔叔，能不能给我一筐马粪。”</p>
饲养员一脸问号？？？</p>
能在军区院住的小孩，肯定父母其中一个是当官的。</p>
他也爽快同意。</p>
王小小用铁锹铲了一筐新鲜马粪，过滤马粪中的大颗粒杂质，避免砖体表面粗糙。</p>
“现在臭是臭了点，但烧出来绝对结实。”</p>
王小小把筛好的黏土、干草，马粪按比例混合。</p>
王小小是从后勤处废料堆里捡的边角料，自己拿小刀削成的标准砖尺寸，做好了模具。</p>
王小小看着她的工具袋，傻笑起来，她真的是王家最得宠的乖宝宝，锄头，铲子，镰刀，砍刀，斧头，锯子，小刀，菜刀这些她全部都有。</p>
她把泥团摔进模子里，用石板压实，再用铁丝刮平表面。</p>
“一块、两块……”</p>
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做了二十多块砖坯。</p>
她把砖坯放到她的火墙上。</p>
继续做砖坯，把所有土做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