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躲在了客厅的窗帘后面。</p>

    心跳声在耳边轰鸣。</p>

    妈妈的声音继续传来：“等她手术做完，身子最弱的时候，直接让张总的人来接走，省得她反悔。”</p>

    爸爸在旁边压低声音：“一个肾的女人，以后也是个药罐子，张总不嫌弃，是她的福气。”</p>

    福气。</p>

    原来这几天的温情，都是为这场交易铺路的麻药。</p>

    红烧肉、糖醋排骨、鸡汤、燕窝......</p>

    每一口都是在给待宰的羔羊催肥。</p>

    我靠着墙壁，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发出了声响。</p>

    妈妈朝我站的方向探出头看了一下，但他没有走过来。我也赶紧逃回房间。</p>

    我想起床头柜里那个很久没用的MP3，带录音功能的那个。</p>

    翻出MP3，确认电量充足。</p>

    我将它放在了客厅电视机后面的盆栽里，藏在茂密的叶子下面。</p>

    第二天一早，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p>

    “妈，昨晚的燕窝真好喝。”我笑着说。</p>

    妈妈眼中闪过惊喜：“月月喜欢就好，妈妈天天给你炖。”</p>

    她见我这么“乖巧”，彻底放下了戒心。</p>

    和媒人打电话时也不再刻意避讳。</p>

    “王媒婆，张总那边催得紧不紧？”</p>

    “手术安排在下周二，到时候直接送过去。”</p>

    “一百万记得打到我们账户上，这可是救命钱。”</p>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表情平静。</p>

    爸爸甚至开始畅想起来：“等拿到钱，给阳阳换辆好车。”</p>

    “还要在市中心给他买套房，娶个好媳妇。”</p>

    妈妈附和：“我们家阳阳这么优秀，配得上最好的。”</p>

    他们在我面前讨论着弟弟未来的美好生活。</p>

    而我的未来，早已被他们打包出售。</p>

    “月月，你觉得给阳阳买奥迪还是宝马？”爸爸问我。</p>

    我抬头看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都好。”</p>

    “还是我女儿懂事。”他满意地点头。</p>

    晚上，我取回MP3。</p>

    里面录下了他们所有丑恶的嘴脸。</p>

    每一句话都让人作呕。</p>

    我戴上耳机，一遍遍地听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