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孕吐最严重时，陆临川白月光一个电话，说胃痛。</p>
他立刻丢下我，驱车两百公里去照顾。</p>
后来我孕晚期需要紧急手术，只因白月光一句想要独一无二的作品。</p>
他就强行取胎，用胎儿眼球做成琥珀项链。</p>
“反正难产你也生不下来，胎儿发挥价值还能让晚晚开心。”</p>
我在病床上签下离婚协议时，陆临川冷笑着签下自己的名字：</p>
“楚虞，你这种菟丝花离了我会死，不出三日你就会回来。”</p>
可三个月后，陆临川捧着自己的眼球，哀求我回来。</p>
......</p>
“宫口开得太慢了，产妇血压有点高，胎心也开始不稳了！”</p>
“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p>
医生焦急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p>
“家属呢？怎么还联系不上？”</p>
“我......我再打......”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拿起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p>
从阵痛开始，我就在给陆临川打电话。</p>
一遍，两遍，几百遍。</p>
手机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始终提示着无人接听。</p>
我知道他和谁在一起。</p>
林晚，他的白月光，他心尖尖上的人。</p>
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像是林晚的一个什么作品展，还是她的生日？我已经记不清了。</p>
我的记忆，连同我的力气，都在这无休止的疼痛和绝望中被一并抽空。</p>
“让我来打吧。”主刀医生皱着眉，语气带着同情。</p>
这一次，响了几声后，电话竟然通了。</p>
医生开了免提。</p>
整个产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我粗重压抑的喘息。</p>
随后，陆临川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p>
“喂？”</p>
医生立刻道：“是楚虞女士的家属陆临川先生吗？楚女士现在难产，情况很危险，需要您立</p>
刻过来签字，可能需要紧急剖腹产。”</p>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p>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眉头紧蹙，觉得被打扰了兴致的模样。</p>
紧接着，响起的是林晚矫揉造作的声音：“阿川，是谁啊？是不是楚虞姐姐那边？要不要紧？”</p>
陆临川的声音瞬间温柔，是我从未听过的耐心和宠溺。</p>
“没事，医院打来的，一点小事。”</p>
小事？</p>
我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我和孩子，在他眼里只是一点小事。</p>
医生似乎也愣住了，拔高了音量：“陆先生！这不是小事！产妇和胎儿现在都有生命危险！</p>
请您立刻过来！”</p>
电话那头，陆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p>
“孩子没了也好。”</p>
“省得她一天到晚拿孩子说事，晚晚也能安心了。”</p>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p>
医生和护士似乎都被这骇人的言论惊呆了，一时间竟无人说话。</p>
电话那头，林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撒娇：“阿川，别这么说，姐姐会伤心的。”</p>
“不过，姐姐肚子里的宝宝......用新生儿的眼睛做成的琥珀项链，一定是最纯净、最独一无二的艺术品！”</p>
“老师说，这件作品很可能拿到国际大奖的。”</p>
这是人说的话吗？！</p>
我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陆临川顿了顿，命令道：“医生，如果孩子保不住，眼睛就留给晚晚吧，她需要这个。”</p>
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p>
而我，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那盏惨白的灯。</p>
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死了。</p>
可为了我的孩子，还是眼泪无声地滑落，带着最后的卑微：“陆临川，求求你，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不能这样......”</p>
电话那头，陆临川陷入了极短暂的沉默。</p>
或许，是有一点愧疚和怜悯。</p>
但很快，他那点微末的情绪就被林晚的声音覆盖了。</p>
“阿川......”</p>
“好了，楚虞，别闹了。”</p>
陆临川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晚晚为了这个展览付出了很多，你就当帮她一次。”</p>
帮她？用我孩子的眼睛，帮她成就所谓的艺术？！</p>
多么残忍和可笑！</p>
或许是我的沉默让他以为我同意了。</p>
他最后对医生说：“就这样吧，孩子如果没了，眼睛处理好，我会派人来取。”</p>
然后，他挂了电话。</p>
产房里死一般的寂静。</p>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颤抖着声音问我：“楚女士，你还好吧？”</p>
我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p>
“医生，剖吧。”</p>
我的声音异常清晰。</p>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一个漫长的噩梦。</p>
孩子终究是没保住。</p>
我躺在病床上，麻药过后，伤口的疼痛开始蔓延。</p>
但我感觉不到。</p>
身体的痛，哪里比得上心上的万分之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