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松了口气。</p>
接下来的宴席，他没再看我一眼，只与人笑谈间多少有几分心不在焉。</p>
半盏茶之后，他起身要离开。</p>
怜妃见他要走，忙整个人贴上去，抱住他手臂撒娇。</p>
裴相白顿住，下意识瞥向我的位置，脱开怜妃的手，安抚道：</p>
「胡闹，朕还有要事，改日再陪你。」</p>
后排的的妃嫔也都跟着站起来，恭送行礼。</p>
我收回视线，掩袖饮酒。</p>
心中暗自冷笑。</p>
可不是有妻有子吗，连妾室都一堆呢。</p>
一盏饮罢，有宫女为我添酒，不小心弄湿了裙摆。</p>
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我心下了然。</p>
是裴相白要见我了。</p>
果然，她引着我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p>
裴相白正负手立在窗台，他换了便衣，看起来有几分从前的模样。</p>
他紧紧的盯着我，黑眸暗流翻涌，哑着嗓子：</p>
「为何不辞而别？为何不等我？」</p>
「你来了京城，又为何不来寻我？」</p>
一连三个为什么，我回答不上来，索性低了头不说话。</p>
他焦急的上前一步，掰住我肩膀：</p>
「嘉柔，回答朕！」</p>
我慢慢推开他的手，嘴角凝起恶意的笑：</p>
「皇上请自重，臣女刚赐了二皇子侧妃，身份有别。」</p>
他微愣，瞬间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踱起步来：</p>
「你这是在怪我？你明知道朕不知那人是你，朕若是知道怎么会——」</p>
我抬起头，冷笑一声：</p>
「陛下自然不知晓，陛下忙着给亲儿子铺路，赐一个侧妃而已，有什么要紧？」</p>
「一个失了贞洁带着孩子的女人，便是做妾也是抬举她了。」</p>
「那是别人——」</p>
他猛地转身，双目猩红：「你怎能一样？！」</p>
对上我视线的瞬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微微顿住：</p>
「那孩子……是朕的？」</p>
在乡间半载，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多变的表情。</p>
此刻这张脸带了几分希冀，小心翼翼的望着我。</p>
半晌，我点了头。</p>
他瞬间欢喜起来，一把将我拥入怀中。</p>
「嘉柔你放心，朕会想办法把你们母子接回来。」</p>
「侧妃的事儿你别管，朕会处理。」</p>
我扬头，望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p>
三十几岁的人，岁月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多少印迹。</p>
他姿容俊朗，他富有四海。</p>
我听闻过他以往的事迹，年少登基，天生帝王。</p>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交口称赞。</p>
他有骄傲的资本，有后宫三千的能力。</p>
这样的人，我本不该与他计较的。</p>
我垂了眉眼，没有回答。</p>
回府之后，大家都疲了，各自回房歇息。</p>
第二日一早，都默契的聚在祖母房里请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