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雪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知道当时的抢婚是你设计的,但我选择不去在意。可你又一次次去挑衅他……”
谢含璟眼眶发红,眼泪摇摇欲坠:“因为他根本配不上你!他不过是趁你落魄时接近你,现在你东山再起,他争不过我,就转头攀上了颜家,这种男人——”
“闭嘴!”沈沁雪猛地抬手,谢含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最终,她只是猛地抄起烟灰缸,狠狠砸向一旁的柜子,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晶莹的碎片落了满地。
她盯着谢含璟,一字一顿道:“谢含璟,别让我后悔嫁给你。”
谢含璟脸色煞白,指甲陷在手心里。
沈沁雪大步离开,只留谢含璟一个人面对一地狼藉。
“顾西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深夜,沈沁雪独自一人坐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腔中翻涌的痛楚。
她拿出手机,又一次翻出顾西朝的社交账号——
他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最后一条动态,还是他们结婚前的一张照片:夕阳下的城市,被染成一片金黄,安静又温柔,配文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再见。】
确实是再见了,却不是沈沁雪想象中的画面。
那天在桥上的相遇,始料未及。
沈沁雪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恍惚间,想起很久之前,顾西朝也是这样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等她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沈沁雪从未将目光认真落在他身上。
酒保推过来一杯新调的酒,随口问道:“沈总今天喝得有些猛啊,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沈沁雪没有回答,目光直直地看着酒保手腕上的镯子。
那玉镯成色普通,款式却莫名眼熟。
沈沁雪猛地抓住酒保的手腕,声音发紧:“这镯子哪来的?”
酒保被她吓了一跳,结巴着回答:“这、这是我女朋友的,她说是在二手店买的……”
沈沁雪心脏猛地一缩,凑近看,这玉镯越发眼熟。
“……我能摘下来看吗?”
“可以是可以,又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怎么,这镯子有什么特殊的吗?”
沈沁雪顾不上回答酒保,对着昏黄的灯光转动镯子,看到了一条轻微的划痕。
这是顾西朝母亲的遗物。
当年她破产,四处求职碰壁,连一套像样的西装都买不起。顾西朝为了让她体面地去面试,偷偷卖掉了这枚玉镯。
沈沁雪还记得,顾西朝曾戴着这个镯子,笑着跟她讲小时候调皮留下划痕的事。
“而且我也不常戴,放着也是浪费了。”
但她知道,那不仅是他当时唯一值钱的东西,还是顾西朝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而现在,它廉价地辗转着,戴在陌生人的手腕上。
沈沁雪猛地起身,丢下一叠钞票,带着镯子跌跌撞撞地冲出酒吧。冷风吹不散她身上浓烈的酒意,却吹红了沈沁雪的眼眶。
她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去查,查清楚。我现在要知道顾西朝的位置。还有,帮我查谢含璟出国那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这念头来得莫名其妙,但沈沁雪多年来的直觉不断警示着她。
沈沁雪站在书房的阴影里,手中捏着一份刚送到的调查报告。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纸张边缘被她攥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助理站在一旁,低着头,声音谨慎:“沈总,我们按您的要求深入调查了谢先生近七年的行踪。除了之前发现的马尔代夫照片,还查到一些……不太寻常的资金往来。”
沈沁雪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
谢含璟的私人账户在过去三年里,每月固定向一个海外账户转账50万,备注是“咨询费”。
而收款方是一家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姓李。
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李总,是不是去年因挪用公款被判刑的恒远集团副总?”沈沁雪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的。而更蹊跷的是……”助理递过来另一份文件,“在谢先生回国前一周,这个账户突然收到一笔200万的款项,转账人署名是谢董事长。”
沈沁雪猛地合上文件。
她想起谢含璟回国后迫不及待要娶颜若彤的异常举动,以及她父母对这场婚事的诡异热情。
“继续查。”她咬牙道,“
尤其是七年前沈氏破产前后,谢家所有的资金流动。”
深夜的酒吧包厢里,沈沁雪将一沓照片甩在谢含璟面前。
“解释一下。”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为什么你父亲在七年前,在我父亲跳楼的第二天,突然向瑞士银行转移了2亿资产?”
谢含璟的笑容僵在脸上。
照片上清晰的银行流水显示,那笔钱最终流入了一个与谢氏毫无关联的离岸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