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顾晨李美玲 本章:第16章

    升职总监当天,我出了车祸。

    醒来后,我的生活失控了。

    每天醒来就是宿醉般的头痛断片,接着衣柜里多出名牌包和情趣内衣,最后银行卡深夜收到来路不明的巨额钱财。

    我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

    公司年会上,大屏幕突然播放视频。

    画面里,我浓妆艳抹坐在油腻老总腿上,娇声说:干爹,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听你的。

    全场死寂,紧接着嘲笑声四起。

    爸妈哭着打电话骂我丢脸,要断绝关系。

    脑海里响起娇媚声音:姐姐别挣扎了。你十年爬到的位置,我一夜就能得到。依附男人,才是女人的捷径。

    我被停职,被网暴,被抛弃。

    站在天台边缘,我对她说:你说得对,捷径确实好走。

    所以,我也要走捷径了。

    1

    我从床上爬起来,头痛欲裂。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每天早上都像宿醉一样,脑袋里像住了个小人在拿锤子敲我脑壳。

    走到浴室镜子前,我想做一个愤怒的表情。

    可镜子里的我却勾起了一个妩媚的微笑,眼神轻佻得让我恶心。

    不,这不是我!

    我想尖叫,可喉咙里发出的却是慵懒的呻吟声,听起来像是在床上被人爱抚时的声音。

    我捂住嘴巴,惊恐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那张脸还是我的脸,可那种表情,那种神态,完全不是我会有的。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别人对我评价最多的就是冰山美人,怎么可能露出这种媚态。

    可现在,我连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了。

    我想起了车祸的那个晚上,庆功宴后的雨夜,然后就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

    医生说我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这算什么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叫没问题

    我努力回想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可记忆里有大段大段的空白。

    昨天晚上我明明记得是在家里看财务报表,可今天早上却在沙发上醒来,身上还穿着一件我根本不记得买过的丝质睡衣。

    这件睡衣薄得像蝉翼,几乎透明,胸前还有蕾丝装饰。

    我绝对不会买这种东西。

    我快步走向衣帽间,想要换掉这件该死的睡衣。

    可当我推开衣帽间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傻眼了。

    我一手打造的极简风格衣帽间,现在变得一团糟。

    最贵的那件羊绒大衣上,随意丢着一件黑色蕾丝内衣。

    布料稀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蕾丝花纹淫靡得刺眼。

    这不是我的东西。

    我绝不会买这种东西,而且我有洁癖,衣服是不会胡乱丢在一起。

    可当我想要把它扔掉的时候,我的手却不听使唤。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拿起那件内衣,放在鼻尖轻嗅,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娇笑声,语气轻蔑:姐姐,我的品味不错吧这可比你那些灰扑扑的职业装带劲多了。

    我猛地松手,内衣落在地上。

    谁谁在说话

    那声音消失了,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的衣帽间里回荡。

    我希望只是因为我最近刚上任压力太大,所以出现的幻觉。

    然后我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崭新的手提包,是最近新出的爆款,上面印着一个高端奢侈品的LOGO。

    票据显示,这个包价值十二万。

    十二万,够我一年的房租。

    而我绝不会花这种钱买一个包,更不会买这么高调的款式。

    深夜,我被手机震动惊醒。

    银行短信:您的账户收到转账500000.00元,附言给宝贝的零花钱,转账方:吴建国。

    五十万。

    吴建国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五十多岁,大腹便便,每次见面都喜欢盯着女员工看。

    我和他最多就是业务上的接触,怎么可能收他的钱

    更别说这种暧昧的附言。

    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下药迷j了。

    我按下报警电话打算报警。

    就在这时,我的未婚夫顾景深的电话打来了。

    我想告诉他发生的一切,想让他帮我查明真相。

    景深!

    我张口想要解释,但从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娇嗔的抱怨:景深,人家最近手头好紧哦,你都不心疼我。

    不,这不是我想说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挂断了。

    司琼玉。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腔调说话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我的心口。

    我想解释,想告诉他这不是我,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果你缺钱,可以直接说,不必如此造作。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冷了:这种撒娇的方式,真的很low。

    啪,电话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坐在黑暗中,急的快哭出来了。

    我左思右想,我又没有确切的证据,更何况柜子里还有一堆来历不明的奢饰品,就算真的是姓吴的干的,那我也说不清楚。现在刚刚升职,我还是打算先忍气吞声。

    2

    第二天,我带着遮不住的黑眼圈,参加公司年会。

    台上主持人正在播放年度优秀员工的PPT,当我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然后,屏幕突然一黑。

    几秒后,画面重新亮起,但播放的不再是我的工作照。

    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我化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妖冶浓妆,穿着吊带裙露出大片白花花的皮肤,亲密地跨坐在一个脑满肠肥的地中海老总的大腿上。

    那是吴总,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视频里的我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吴总嘴里,一边用手指在他胸口画圈,一边用嗲得让人骨头发麻的声音说:干爹,只要你开心,人家什么都听你的。那个总监的位置,你可要帮我坐稳了哦。

    全场先是死寂。

    然后爆发出不可遏制的、刺耳的哄笑和议论。

    无数道目光——鄙夷、震惊、幸灾乐祸——像利箭一样射向我。

    我想站起来解释,想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不是我,但我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众人讨伐之下。

    顾景深的脸瞬间由青转白,最后铁青。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全是厌恶和愤怒。

    然后他一言不发,猛地推开椅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原来是这样爬上去的,难怪年纪轻轻就坐上总监位置。

    真恶心,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

    装什么清高,背地里不是一样下贱!

    呸!给我们女人丢脸!

    我僵在那里,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突然有人直接将矿泉水瓶砸向我,冰冷的水花溅在脸上。

    滚出去!我们公司不需要这种女人!

    真是脏透了,看着就恶心!

    更多的东西朝我飞来——纸团、笔、甚至有人脱下高跟鞋扔过来。

    脑海中突然响起那个熟悉的娇笑声:姐姐,滋味如何你十年爬到的位置,我一夜就能毁掉。

    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利用你这张脸的。男人嘛,其实都喜欢这一套。当晚,我被公司紧急停职。

    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手机一遍遍地震动着。全是同事朋友发来的消息,有关心的,有八卦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无所谓地刷着那些消息,仿佛被羞辱的不是她。

    这时,老家的电话打来了。

    是爸爸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咆哮:孽障!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爸……我想解释,但从喉咙里发出的却是骄横的声音:爸爸,你怎么这么生气啊。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生气!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大了: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把事情说清楚!

    电话被妈妈抢过去,哭喊声更显尖利:我们养你这么大,指望你光宗耀祖,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你让我在亲戚邻居面前怎么抬头!早知道你这么贱,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

    我想哭,想大声告诉他们这不是我做的,但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轻笑一声:妈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女儿只是换了一种活法而已。

    你——!妈妈的声音颤抖着:你疯了吗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听着自己说出这句话,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轻蔑:只是现在的司琼玉,比以前聪明多了。

    啪。

    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黑暗中,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满足的笑意:姐姐,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十年来拼命维护的亲情。一个视频就让他们恨不得和你断绝关系。

    所以啊,女人何必这么辛苦呢姐姐不要上班了,我晚上那么累,白天还想好好休息呢~

    神经病!

    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后悔自己太有教养,找不到污言秽语来骂人。

    3

    昨晚几乎没睡,胃里空得难受,但什么都吃不下。

    我给自己打气不能颓废下去,打算强迫自己吃些东西,便在厨房里煮着白粥。

    手机突然响起,是弟弟司嘉明的电话。

    我接起来,刚想开口,身体里那个人又跑出来作妖:嘉明,这么早给姐姐打电话,想姐姐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弟弟毫不掩饰的哄笑声:姐,可以啊,攀上大老板了。

    一晚上挣的钱比我一年都多吧

    我能听出来,他鄙夷的声音里带着赤裸裸的羡慕:什么时候也给弟弟介绍个干妈,让我也少奋斗二十年

    我想挂断电话,想大声骂他混蛋,但我的手指却在屏幕上轻抚着,发出娇媚的笑声。

    嘉明真坏,姐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不过,既然弟弟开口了,姐姐当然要帮忙的呀。

    弟弟在电话里兴奋得不行:那太好了!姐,你现在这样多好,比以前那副死板样强多了。

    以前动不动就教训我们要努力奋斗,现在看来,还是你聪明。

    对了,弟媳昨天看到你的视频,说你那些包包和首饰都好漂亮,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们也开开眼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恶心到想吐。

    这就是我省吃俭用供他上大学的弟弟这就是我帮他买房结婚的亲弟弟

    在他眼里,我的羞辱和痛苦,不过是他从我身上捞钱的机会。

    当然可以啊,姐姐的就是嘉明的。

    我听着自己这样说,恨不得咬断舌头。

    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厨房的地板上。

    锅里的白粥已经溢出来了,满屋子都是糊味。

    就像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

    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得意的笑意:姐姐,弟弟说得对呢。

    女人何必那么辛苦我现在这样多好,有钱花,有人疼,比你以前强一百倍。

    你看,连你最疼的弟弟都支持我的做法。

    挂了电话,我又看到顾景深发来的微信消息:下午三点,咖啡厅见。顾景深约我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廉价的咖啡馆。从公司附近的高档西餐厅,到现在这个连学生都嫌弃的破地方。

    他坐在我对面,脸色冷得像冰窖。

    我刚一落座,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我们分手吧。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并肩作战的强大伴侣,而不是一个私生活糜烂的交际花。

    司琼玉,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想解释,想告诉他真相,但身体里那个人又开始作妖。

    景深,你怎么这么绝情啊。声音里带着委屈,却没有一丝真诚。

    人家只是想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而已。

    顾景深的脸更冷了:你的努力是在别的男人身上吗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司琼玉,我们认识十年,我以为我了解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再见。希望你和你的金主过得愉快。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我独自承受整个咖啡馆里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就是她,网上那个视频里那个女人。

    脑海里响起林菲菲得意的笑声:姐姐,你看,男人不都是这样吗说什么相爱十年,一点风吹草动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不如我的方法实用,至少能捞到真金白银。

    晚上我裹着被子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蚕茧。

    刚有些睡意,家里的门铃却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父母和弟弟弟媳。

    门一开,迎面就是母亲的巴掌。

    啪!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弟弟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在一旁拱火:姐,你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怎么现在才开门

    母亲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但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愤怒:我们司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弟媳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妈,你看她这屋子这么大。挣了钱也不知道往家里拿,就知道一个人享受。

    弟媳气冲冲地进我的衣帽间,开始往外搬东西。

    父亲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但也没有阻止。

    弟弟司嘉明拿着我的银行卡,逼我交出密码:姐,这钱没了,你没几天就能挣回来。不如给我,算是给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你丢尽我们家人换来的钱,凭什么你一个人独享

    我想反抗,想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乖顺地报出密码。

    密码是我的生日。

    几人面面相觑,我可没少往家里拿钱,可是家里上上下下没一个知道我的生日。

    弟媳抱着我的包包,脸上满是贪婪的笑容:这个包我早就看上了,正好我明天同学聚会能用上。

    还有这些首饰,都给我留着,以后生了儿子给儿媳妇戴。

    母亲更是理直气壮:琼玉,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怪妈妈心狠。我不能让你继续败坏门风。

    这些东西我们先替你保管,等你想明白了,洗心革面了,再还给你。

    看着他们像饿疯了的鬣狗一样瓜分着我的一切,我的心彻底死了。

    十年来,我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让这个家过得更好。

    结果呢当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赶来的不是安慰,而是榨取我仅存的价值。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姐,现在明白了吗亲情,爱情,友情,这些你珍视的东西,在金钱面前都是笑话。

    你守护了十年的家,十年的爱,一夜之间就能土崩瓦解。

    所以啊,女人何必这么辛苦直接躺平,让男人养着,不是更香吗

    看着家人贪婪的嘴脸,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永远喂不饱。

    4

    他们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包、首饰、银行卡,甚至连我柜子里的几件贵衣服都被弟媳一件不剩地塞进行李箱。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弟媳拖着装满我东西的箱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透着厌恶和轻蔑。

    当初还以为你多清高,原来骨子里这么脏。

    弟弟在一旁补刀:姐,你可真会装啊。装了这么多年的好人,结果还不如直接当个明白人。

    父亲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只是跟在他们身后,像个木头人。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围的寂静让我快要窒息。

    脑海里响起林菲菲得意的笑声:姐姐,看到了吗

    你为他们付出了十年,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们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像饿狼一样撕咬你的血肉。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十年来,我拼命工作赚钱,就是为了让这个家过得更好。弟弟结婚的钱是我出的,父母看病的钱是我出的。

    结果呢

    当我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帮我,而是如何从我身上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我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灯。

    这就是我辛苦建立的一切吗

    这就是我用青春和血汗换来的结果吗

    我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边响着。

    一下,一下,像是在为我这可笑的人生敲响丧钟。

    夜深了。

    我穿着单薄的睡衣,一步步走上公寓楼顶的天台。

    晚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乱了我的长发。

    我走到天台边缘,俯视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承认吧,姐姐,你输了。

    林菲菲继续在我脑海里得意地笑着。

    你的努力,你的坚持,你的善良,统统都是笑话。

    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你这种傻女人。

    不如把身体交给我,我的生活绝对比你有滋味。

    风越来越大,我的睡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楼下的人看起来像蚂蚁一样渺小,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失败者的死活。

    跳下去,一切痛苦就都结束了。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你了,不是吗

    我闭上眼睛,脚尖已经悬在天台边缘。

    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我的意识沉默了很久。

    第一次,我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而是异常平静。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吹干了我脸上的眼泪。

    我走到了天台边缘,俯瞰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就在林菲菲以为我要自我了断时,我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

    捷径确实好走。

    林菲菲愣住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震惊和不解。

    我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疯狂与清明。

    所以,我也要走捷径了。

    不过,我的捷径,是通向地狱的——

    我转身,面对着空荡荡的天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要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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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猛地转身,用力让自己的后脑狠狠撞向天台边缘的水泥墙壁!

    砰的一声闷响。

    剧痛瞬间淹没了一切,眩晕如潮水般涌来。

    在彻底昏迷前,我听到了脑海里林菲菲那惊恐、错愕、不敢置信的尖叫声。

    司琼玉!你疯了!你这样会死的!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恐惧。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意识消散前对她说:

    那就一起死吧。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这就是我给你的捷径。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一切。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我听到林菲菲绝望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5

    剧烈的撞击让我的大脑像被雷劈了一样,眩晕和剧痛瞬间吞没了一切。

    但在这混乱中,我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林菲菲的意识变得混乱而微弱,就像被打散的烟雾,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而我,重新完全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我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我没有报警,没有求救,更没有浪费时间去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

    我直接冲到电脑前,用颤抖但飞快的手指登录了一个匿名邮箱。

    我没有写任何关于被夺舍的荒唐故事,那些话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

    我要用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来报复。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凭借着烙印在脑海里的专业记忆,写下了一封举报邮件。

    邮件里精准地指出了吴总公司财务报表上三处最隐蔽的漏洞:第一,虚开增值税发票套取现金流的手法;第二,通过关联公司转移利润逃避税收的操作;第三,挪用员工公积金进行高风险投资的违法行为。

    每一条都有具体的证据链方向,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这些信息,是我在担任总监期间,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的行业内幕。

    当时我只把这些当做防止姓吴的来骚扰我的底牌,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来复仇。

    我将这封匿名邮件同时发送给了三个地方:吴总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市税务稽查局的公开举报邮箱,以及一个我知道一直在追踪报道吴总的财经记者邮箱。

    做完这一切,我耗尽了所有力气。

    眩晕再次袭来,意识开始模糊。

    我能感觉到林菲菲的意识正在重新凝聚,准备夺回控制权。

    但我已经完成了我要做的事。

    当林菲菲重新掌控身体时,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完全没有发现身体刚刚做了什么。

    她以为这只是撞击造成的后遗症。

    接下来的几天,林菲菲依然过着她的奢靡生活。

    她用我的身体去见吴总,撒娇卖萌,要这要那。

    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以为她可以永远这样寄生在我的身体里,享受着不劳而获的快乐。

    但我在脑海深处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复仇的时刻到来。

    一周后的早晨,财经版头条爆出了一条震撼性新闻:吴氏集团因涉嫌巨额偷税漏税和财务造假被立案调查,董事长吴建国已被刑事拘留。

    新闻里详细列举了吴总的三大罪状,每一条都和我举报邮件里的内容完全吻合。

    林菲菲看到新闻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她在脑中气急败坏地尖叫着,咒骂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

    不可能!这不可能!吴总怎么会出事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

    而我的意识中,第一次浮现出复仇的快感。

    6

    吴总被抓的第三天,林菲菲终于慌了。

    她坐在大床上,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着银行余额:三万八千块。

    这点钱,连她上周买的一个包包都不够。

    不可能的,吴总那么精明,怎么可能被抓

    她在脑海里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我冷眼旁观着她的慌乱。

    这就是所谓的女性捷径吗

    一旦金主倒台,立刻原形毕露。

    林菲菲开始疯狂地给其他男人打电话。

    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的朋友们,现在一个个都推脱有事。

    菲菲啊,最近公司资金紧张……

    下次吧,下次再约……

    电话一个接一个被挂断。

    林菲菲摔了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那张妖媚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司琼玉,你给我出来!

    她在脑海里疯狂地叫喊。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应。

    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林菲菲做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决定。

    她翻出了我的职业装,那套我曾经每天穿去公司的黑色套装。

    她站在镜子前,试图学着我以前的样子打理头发。

    把那头妖媚的卷发盘成干练的发髻。

    但效果简直惨不忍睹。

    我要去公司上班。

    她对着镜子说道,声音很勉强。

    我要重新做回司总监。

    我在脑海深处冷笑。

    你以为穿上我的衣服,就能变成我吗

    林菲菲走进我曾经工作的公司,威逼利诱求董事长给我复职。

    助理小张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司总监,您、您的发型好特别啊。

    小张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菲菲僵硬地笑了笑。

    换个风格。

    上午十点,部门例会。

    林菲菲坐在我的位置上,面对着十几个下属。

    副总监李明汇报着上季度的项目进展。

    司总监,关于华润项目的ROI分析,您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调整策略

    李明问道。

    林菲菲愣住了。

    ROI是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

    这个……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个需要再研究一下。

    李明皱了皱眉。

    那关于成本控制方面呢财务部反馈说我们的预算超支了15%。

    另一个主管接着问。

    需要、需要再研究一下。

    林菲菲只能重复这句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不解。

    这还是那个精明干练的司总监吗

    会议结束后,李明单独留了下来。

    司总监,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他的语气很客气,但眼神却很锐利。

    林菲菲勉强笑了笑。

    李明建议道。

    公司这边我可以先顶着。

    不用!

    林菲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我没事!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收敛表情。

    但李明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午休时间,林菲菲躲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我的工作笔记。

    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数据分析,让她头昏眼花。

    她在脑海里咆哮着:

    司琼玉!你给我出来帮忙!

    我依然沉默。

    下午的客户会议更是灾难。

    面对重要客户的专业问题,林菲菲只能频繁地说我让助理回复您。

    客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会议结束后,客户直接找到了李明。

    李副总监,司总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客户毫不客气地问道。

    如果她状态不好,我希望换个对接人。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林菲菲内心的崩溃。

    她辛苦模仿了一整天,却连我工作能力的万分之一都达不到。

    连续一周的头痛让林菲菲不得不去医院检查。

    就在她躺在检查床上的那一刻,我抓住机会,短暂地夺回了控制权。

    医生,我想问一下,像我这种车祸后的记忆问题,会不会影响到之前的一些记忆我问道。

    有可能的,创伤性记忆障碍确实会影响事发前后的记忆。医生回答。

    那我能申请调阅当时的事故卷宗吗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也许能帮助恢复记忆。

    医生点点头。这是你的权利,你可以去交警队申请。

    三天后,我拿到了那份事故卷宗。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

    肇事司机叫王建军,35岁,货车司机。他的口供里有一个细节让我震惊:

    第一次询问时,他说:当时我很累,可能打了个盹儿。

    第二次询问时,他说:我当时在看手机导航。

    第三次询问时,他又改口说:路面有积水,我刹车不及。

    前后矛盾,破绽百出。

    更关键的是,他的银行账户记录显示:事发后第三天,收到一笔五万元的匿名汇款。

    【那场车祸,绝非意外!有人故意要害我!】

    我的手紧紧握着卷宗,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7隔天上午,我感觉到林菲菲的意识异常活跃。

    她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你在做什么我在脑海中质问。

    做点有意思的事。林菲菲的声音里带着得意的笑意。既然这个身份快要暴露了,不如榨干它最后的价值。

    我试图夺回控制权,但她的意识牢牢占据着主导地位。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了公司的核心文件夹。

    华润项目的竞标方案。她轻声念着文件名。这可是价值千万的商业机密啊。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你疯了吗那是公司的核心机密!

    我知道啊。林菲菲一边说着,一边将文件复制到U盘里。正因为是机密,才值钱。

    她的手法熟练得让我震惊。仿佛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司总监,您要的文件整理好了。助理小张敲门进来。

    放桌上就行。林菲菲头也没抬,继续她的工作。

    小张走后,她迅速关闭了所有窗口,拔掉U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当然是卖给对家公司。林菲菲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恒泰集团一直想拿下这个项目,他们会出个好价钱的。

    中午时分,林菲菲借口出去吃饭,实际上去了恒泰集团。我无法阻止她,只能在脑海中绝望地呐喊。

    林总,您好。恒泰的项目经理热情地接待了她。听说您有华润项目的相关信息

    不是相关信息。林菲菲妖媚地一笑。是完整的竞标方案。

    她将U盘推到对方面前。五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项目经理的眼睛瞬间亮了。您确定这是真的

    司琼玉的签名,你应该认识吧林菲菲指着文件上的签名。我就是司琼玉。

    二十分钟后,林菲菲的账户里多了五百万。

    回到公司,她若无其事地继续上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在脑海中咆哮。这是商业犯罪!

    我当然知道。林菲菲在心中冷笑。但坐牢的是司琼玉,不是我。

    她的话让我彻底绝望了。这个女人不仅夺走了我的身体,现在还要毁掉我的名声,甚至让我背负犯罪的罪名。

    三天后,华润项目开标。当我们公司的方案被恒泰集团完美预测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司总监,这是怎么回事董事长的脸色铁青。为什么他们的方案和我们的如此相似

    林菲菲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啊。

    但调查很快就开始了。公司的IT部门发现了异常的文件访问记录,全部指向我的账户。

    司琼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董事长的声音冰冷得像刀子。

    林菲菲低着头,装出一副悔恨的样子。对不起,我、我真的需要钱。

    你被解雇了。董事长毫不犹豫地宣布。公司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林菲菲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她在脑海中挑衅地问我。现在你知道什么叫绝望了吧

    我的意识在颤抖。

    不仅是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会蹲监狱的我最后挣扎着问道,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一定不愿意去坐牢。

    林菲菲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坐牢我可不会去蹲大牢~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医生,我觉得我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而无助。我总是听到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让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计划。精神病人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

    这个女人,简直是魔鬼。

    8

    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还有那该死的镇静剂气味。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病床上。四周是厚厚的软包,窗户被铁栅栏封死。

    这里是精神病院的看护所。

    醒了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针剂。该注射镇静剂了。

    我不需要。我挣扎坐起身。

    司小姐,您现在的状态不稳定。护士的语气很温和,但手里的针管却毫不客气地扎向我的胳膊。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我感觉到意识开始模糊。

    但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清醒了一个事实。

    常规手段,世俗规则,都已经无法战胜这个不讲规则的敌人。

    林菲菲夺走了我的身体,毁掉了我的事业,想让我同她一起坠入泥潭。

    做梦。我在心中冷笑。

    既然她能夺取我的身体,那就说明我们的灵魂是有连接的。

    而这种连接,必定有她的弱点。

    护士刚离开房间,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我想起上次在天台发生的事,便用头狠狠地撞向墙壁。

    砰!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我感觉到太阳穴的血管在跳动。

    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林菲菲的意识在褪去。

    疼!好疼!你疯了吗她在脑海中尖叫。

    我没有停下,继续撞击。一下,两下,三下。

    墙上开始有血迹,我的额头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但同时,我感觉到对身体控制感增强了。

    司琼玉!你住手!林菲菲的声音充满恐惧。

    怕了我冷笑着继续撞击。这才哪到哪。

    我开始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臂,用力到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十个月牙形的血痕很快出现在手臂上。

    她怕疼。这个夺取了我身体的恶魔,竟然怕疼。

    你想干什么林菲菲的声音在颤抖。

    找到你的弱点。我一边掐着自己,一边在心中回答。

    从第二天开始,我拒绝进食。

    林菲菲小姐,您必须吃东西。护士端着营养液走进来。

    不吃。我紧闭双唇。

    她们只好强制插管。但我有一千种方法让自己呕吐。

    饥饿的感觉比疼痛更加持久,更加折磨人。

    到了第五天,她终于忍不住了。

    求你了,吃点东西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都会死的。

    那你滚出我的身体。我的回答毫不客气。

    又是一天的绝食。

    就在我觉得快要昏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些东西。

    在林菲菲因痛苦而松懈的潜意识深处,有一个词语一闪而过。

    安康医院。

    这个词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我继续自残,继续绝食,继续用肉体的剧烈痛苦冲击着我们灵魂的连接。

    安康医院。

    安康医院。

    安康医院。

    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个地方,一定和林菲菲有着重要的联系。

    三天后,护士带我去做常规的精神状态检查。

    走过医院长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当初给我做笔录的老警察,王队长。

    他正在和医生交流什么。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缓缓走过他身边,然后突然停下脚步。

    王队长。我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了三个字。

    他转过头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清晰地用口型说出了三个字:

    安康医院。

    王队长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眼神从疑惑变成了若有所思。

    司小姐,请继续走。护士催促道。

    我被带走了,但我知道,种子已经种下。

    那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感受着林菲菲异常焦躁的情绪。

    你做了什么她在脑海中质问我。

    没什么。我淡淡地回答。只是和老朋友打了个招呼。

    什么老朋友你在说什么林菲菲紧张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躺着。

    9

    十天后,王队长出现在了精神病院的会议室里。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脸色凝重。

    司小姐,我需要和你谈谈。

    护士长有些犹豫:王队长,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没关系。王队长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我被带到会议室的时候,林菲菲的情绪异常焦躁。她在不停地咒骂着什么,但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这些天的自残和绝食,已经让她的意识变得摇摇欲坠。

    司小姐,你还记得车祸那天的事情吗王队长直视着我的眼睛。

    记得。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同一天,同一家医院,除了你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被送进了急救室吗

    林菲菲的意识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知道。我平静地回答,但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

    王队长打开文件夹,取出一份医学报告。

    林菲菲,女,二十六岁。他念着上面的内容。因吸毒过量导致脑死亡,于车祸当天被宣判临床死亡,送入安康医院临终关怀科。

    空气仿佛凝固了。

    护士长震惊地看着报告,手都在颤抖。

    这、这是什么意思

    王队长继续翻着文件:更有意思的是,这个林菲菲有诈骗前科,还因为卖淫被抓过三次。

    住手!

    我突然尖叫起来,但这不是我的声音。

    是林菲菲在抢夺我身体的控制权。

    你们在说什么我是司琼玉!我就是司琼玉!

    她疯狂地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恐惧。

    王队长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不知道什么安康医院!林菲菲声嘶力竭地否认。

    可是你的身体,确实还在那里。王队长拿出另一张照片。植物人状态,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照片上是一个消瘦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护士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很多。王队长合上文件夹。但证据不会说谎。林菲菲现在像被踩中了七寸的毒蛇。

    不可能!林菲菲疯狂地摇着头。我就是司琼玉!

    她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我冷眼旁观着她的挣扎,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王队长继续翻着文件:林菲菲,五岁时被人贩子拐卖,十二岁从人贩子手中逃脱。

    住手!林菲菲尖叫着想要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但我不会给她机会。这些天的自残和绝食,已经让我的意识变得无比强大。

    我缓缓站起身,直视着护士长震惊的眼神。

    你想知道真相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我告诉你,什么叫做真相。

    林菲菲在脑海中疯狂地咒骂着,但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我走到王队长面前,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五岁那年,你偷了邻居家一块糖。

    林菲菲的意识瞬间静止了。

    你妈妈发现后,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我继续说道。她只是笑着摸了摸你的头,说要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不要说了!林菲菲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但我没有停下。这个秘密,是我蛰伏这些天在她意识最深处窥探到的,是她所有扭曲人格的根源。

    那个地方是火车站。你妈妈把你交给了一个陌生男人,换了五百块钱。

    护士长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队长也皱起了眉头。

    她临走前对那个男人说:这孩子爱偷东西,你们调教调教。我的声音越来越冷。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住手!求你住口!林菲菲在脑海中哭喊着,她不想面对曾经的伤疤。

    你在人贩子手里待了七年。我毫不留情地继续。七年里,你学会了撒谎,学会了偷盗,学会了用身体换取食物。

    林菲菲的意识开始剧烈波动,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你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只有利用。我冷笑着。所以你要抢夺别人的一切,因为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林菲菲声嘶力竭地否认。

    可是你错了。我伸出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你以为夺取了我的身体,就能得到我的人生

    王队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震惊。

    你永远不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靠抢夺得来的。我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讽。而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林菲菲的意识开始崩溃。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里带着七年被囚禁的恐惧,带着被亲生母亲抛弃的绝望。

    我感觉到她的灵魂在剥离,像被撕裂的纸片一样四散飞舞。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我冷笑着看向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堕落,一起沉沦。

    林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我嗤笑一声。你夺走我的身体,毁掉我的事业,让我的家人唾弃我的时候,有想过放过我吗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林菲菲意识的最后挣扎。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我轻声说道。回到安康医院那具躯壳里,永远不要再出来。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涌起。那是我这些天积攒的所有愤怒和痛苦,化成了一把利刃,直刺向林菲菲的意识核心。

    不——!

    林菲菲发出最后一声惨叫,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我感觉到她的灵魂在剥离,像被撕裂的纸片一样四散飞舞。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弱,最终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睁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宁静。

    林菲菲走了,彻底走了。我的身体,我的人生,终于重新属于我了。

    王队长看着我,眼神复杂。

    司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重新掌控身体的感觉。

    很好。

    我的声音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前所未有的好。

    10之后我配合王队长调查,这件事涉及太多敏感内容,只能永远封存在档案里。

    我从精神病院出来,没被起诉,但也无法证明清白。

    法院门口,王队长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司小姐,我们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够了。我淡淡开口,就算法律为我证名,我也回不到从前。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

    妈,我们以后也别联系了。

    你说什么!

    我说,从今天开始,我没有家人。

    我挂断电话,拉黑了所有亲戚的联系方式。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房产中介的号码。

    你好,我要卖房。

    司小姐这么好的房子,您确定要卖

    确定。

    那您打算买哪里的

    我看向窗外的城市:不买了。我要离开这里。

    三个月后,我用卖房的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专门为遭受网络暴力和家庭情感虐待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司总,基金会的名字您想好了吗助理问我。

    我想了想:就叫深渊吧。

    深渊这个名字会不会太奇怪了

    不会。我打断她。只有掉进深渊的人,才知道光明有多珍贵。

    基金会成立的第一天,我接到了十几个求助电话。

    有被网暴的女大学生,有被家暴的妻子,有被性骚扰的职场新人…...

    她们的声音里都带着绝望,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司总,您为什么要做这些助理好奇地问。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夕阳。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站得多高。我轻声说道。而是坠入深渊后,依然拥有亲手爬出来的力量。

    夕阳西下,整个城市都被染成了金黄色。

    我走了世上最难走的路,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唯一捷径——直面人性,然后仍能保持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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