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上内容,他眸色骤冷:“本王有急事,稍后回府。”
我心头警铃大作:“这么晚了,何事如此要紧?”
他轻笑一声:“些须军务罢了。”
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还欲追问,他已阔步离去,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整整一月,萧云霆音讯全无。
他的暗卫缄默,王府上下讳莫如深,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我再也坐不住,带着王府死士,直奔他常去的暗桩。
马车行至城郊,突然剧烈颠簸,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王妃小心!”死士拔刀戒备。
话音未落,箭矢破空而来,车窗轰然碎裂。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看见黑衣杀手蜂拥而至,还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山岗上狞笑。
等我再次睁眼,四肢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口中塞着麻布。
阴影中走出几人,为首的白发老者抚着胡须冷笑。
正是萧云霆的族亲,萧云启。
在他身后,姜柔踩着满地泥泞,妆容艳丽却掩不住眼底的疯狂。她见我转醒,缓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掐住我的下颌:
“好姐姐,别来无恙?王妃的滋味,尝够了吗?”
“以为傍上老东西就能高枕无忧?”
她凑近我耳畔,吐气如兰却字字冰冷,“萧云霆,早死透了。”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姜柔欣赏着我的失态,指尖划过我颈间的伤口:“不觉得奇怪?他为何突然消失?”
她忽然笑出声:“因为他在我手里。”
“昨夜子时,我亲手送他见了阎王。”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不信?”
她打了个响指,“把那个老东西拖进来,让王妃好好瞧瞧!”
话音未落,两个壮汉揪住我的头发,膝盖狠狠撞向我的小腹。
我痛得蜷缩起来,喉间溢出呜咽。
“慢慢享用吧。”姜柔踩着我的裙摆,“这就叫,从云端跌进地狱。”
就在这时,铁门轰然炸裂。
玄甲侍卫如潮水般涌入。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放开她。”
来人缓缓踏入光亮中。
是萧云霆……
不,是萧凛!
他身姿挺拔,褪去佝偻伪装,眉眼锋利。
那双熟悉的凤目扫过我身上的伤痕,眼底翻涌着杀意。
姜柔踉跄后退:“你……你不是死了吗?!”
萧凛冷笑一声,抬脚毫不留情地踹向她的面门。
姜柔惨叫着飞出去,牙齿混着血水喷溅在墙上。
萧凛不再看她,目光转向萧云启:“二叔公,装了这么多年老糊涂,累不累?”
萧云启脸色铁青,手中拐杖重重杵地:“你居然还活着?!”
“托您的福。”
萧凛慢条斯理地扯开面具,露出年轻俊朗的面容,“皇爷爷临终前告诉我,宁王府的根,早被蛀成了空壳。”
他甩出一沓密信,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三皇叔私通敌国、五姑姑倒卖军械、七堂弟豢养死士……
连我都忍不住倒抽冷气。
“皇爷爷在世时,你们还装得像模像样。”
“他一咽气,这群豺狼就想瓜分王府。”
萧凛把玩着龙头杖,尖端抵在萧云启喉间:“所以我假死易容,就是要清理这些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