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园还带着点露水味，教室走廊晒起来是淡淡的光。江予夏提早十分钟到校，背包背着半边肩，走得轻却不急。

    她原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走进教室的人，却在门口停下脚步。

    墙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正靠着墙，眼神闲散地看着教室门。

    「你怎麽在这里？」江予夏忍不住开口。

    温之言转过头，举了举手中两杯早餐店的豆浆，「等你啊。这家的豆浆不错，昨天你不是说，最近喉咙有点乾吗？」

    她怔了一下，接过那杯还有点温度的豆浆，语气淡淡地说：「你记得啊。」

    他笑着耸肩，「我记得的事，b你想的多一点。」

    教室门还没开，他们就坐在窗边走廊的长椅上。yan光从走廊的那一头斜斜洒进来，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光，洒了一地温柔。

    「今天社会课的小专题，我们被分到同一组了。」温之言侧头看着她。

    江予夏转头，眉毛抬了一点，「你安排的？」

    「老师问我想和谁一组，我就说……你啊。」

    她没再说话，只是咬了一口豆浆店的小蛋饼，嚼得安静。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像某种默契。她不太说话，他不催她开口；他什麽都不解释，她却从没真的误会过他什麽。

    下课後，他们一起走向图书馆。yan光变得更亮了些，但风还是轻的。

    「欸，我忘了带资料。」走到图书馆门口时，温之言突然拍了拍额头。

    「你是故意想单独约我吧？」江予夏懒懒地瞥了他一眼。

    「你不想？」他笑得理直气壮，「我可以装得再拙劣一点让你看出来。」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不用，现在这样刚刚好。」

    图书馆的窗边位置很安静。他们各自翻着资料，偶尔低声讨论，一起写下段落要点。

    这种平静对江予夏来说，是陌生的。

    她习惯了独处，习惯在所有声音都关掉的时候，一个人把问题消化掉。但此刻身边有个人，不吵、不乱，却刚好存在着，像某种可以倚靠的宁静。

    「你很习惯一个人吗？」温之言突然问。

    江予夏愣了一下，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才淡淡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久了，好像也就变成习惯。」

    「我不太行。」他靠在椅背上，视线没离开她，「但如果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遇到你，那我就愿意多一点这种时候。」

    她放下笔，视线从他的眼睛里滑过，像是不敢多停留，「你一直都这麽会讲话吗？」

    「只在你面前吧。」

    这句话让她没再说什麽，只是轻轻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是刚查到的重要段落。

    两人又陷入一种沉默，但那不是尴尬，是熟悉，是安心。像夜里那盏不会说话的灯，总是在那里，不会离开。

    良久，她开口了，语气轻得像怕惊扰这一刻的安静：「你每次都刚刚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是刻意的吗？」

    温之言看着她，没急着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然後，他低头写了一行字在笔记本边角，推到她面前。

    我不是刚好，是一直都在。

    江予夏看着那几个字，好像忽然有什麽碎了一点，又悄悄被拼了回来。

    那天h昏，他们从图书馆出来，天se已经淡了。路灯还没亮起，但两人的影子已经不自觉地靠得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