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晒在背上,林逸舟骑着二手电动车穿梭在写字楼之间。
汗水浸透了制服,头盔下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
林氏大厦那四个烫金大字突然闯入视线,这座曾经属于他家族的大楼,现在成了别人的产业。
保安还是原来那个,看见他时眼神闪躲,假装没认出来。
“您的酸辣粉。”林逸舟将外卖递给前台小姐,低头核对订单。
“等等……”女孩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惊呼,“你是林逸舟?”
周围几个白领闻声转头,窃窃私语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
“真的是他……”
“听说欠了几个亿……”
林逸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背后的议论声却如影随形。
傍晚时,突然下起了暴雨,他躲进了便利店,电视恰好播放着财经新闻。
【澳洲新锐设计师陆清晚名下品牌估值突破十亿,据悉,她将和未婚夫维安·陈共同创立……】
他猛地抬头,屏幕上正是陆清晚的笑颜,她身旁站着那个男人,两个人十指紧扣,手指上的戒指交相辉映。
“真厉害啊。”店员一边整理货架一边感叹道,“听说以前在国内很惨才去国外的,现在都翻身了。”
林逸舟觉得胃里一阵绞痛。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林父压抑的咳嗽声从内间传来,林逸舟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爸,要喝水吗?”
病中的人摇摇头,浑浊的眼睛望着儿子憔悴的脸:“今天……又去送外卖了?”
“嗯。”林逸舟挤出一个笑容,“还挺轻松的。”
林父突然抓住他的手,枯槁的手指颤抖的厉害:“儿子,对不起……”
林逸舟知道林父在为什么道歉。
为当年的门
陆清晚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塞纳河上初升的朝阳将河水染成金色。今天是她作为主讲嘉宾出席全球设计峰会的日子,也是她的个人品牌正式登陆欧洲市场的里程碑。
“紧张吗?”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她,维安的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陆清晚转身,替他整理歪斜的领带:“有你在就不紧张。”
维安笑着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微发烫。
三年前在悉尼设计学院的那次偶遇仿佛就在昨日。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维安突然问,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你在画室里睡着了,脸上还沾着炭笔灰。”
“你偷偷拍了我的糗照,我可知道你现在还存着呢。”陆清晚佯装生气地戳他胸口。
“那可是珍品。”维安捉住她的手指亲吻。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陆清晚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邮件,林父林母发来的祝贺信。
“怎么了?”维安敏锐地察觉到她瞬间的走神。
“没什么。”陆清晚摇摇头,“只是在想一会儿的演讲。”
峰会当天,现场座无虚席。
当陆清晚走上舞台时,数千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套装,十分优雅。
“五年前,我带着一个行李箱来到澳洲。”她的声音在会场里清晰回荡,“那时我失去了对设计的热情,甚至失去了自己。”
大屏幕上播放着她早期的手稿,那些线条里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挣扎。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最好的设计永远源于真实的生命体验。”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排的维安,对方正专注地望着她,“于是我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也重新认识自己。”
画面切换到她最近的作品,现场响起阵阵赞叹。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设计,与最初的灰暗手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系列的灵感……”陆清晚看着屏幕,“它来自一个梦,梦里我在雪中走了很久,直到看见第一朵春花。”
陆清晚端着香槟站在露台上,巴黎的夜景尽收眼底。维安正在不远处与几位评委交谈,时不时朝她的方向投来目光。
“陆小姐。”一位记者走过来,“能聊聊您对亚洲设计市场的看法吗?”
交谈中,记者突然问道:“据说您曾在国内林氏集团工作过?如今林氏破产,您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