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晦气,抬脚欲走,红袖却拦住我,掩面而泣,“季小姐,您还没消气么?”
“奴婢当牛做马,怎样都无所谓,您可别伤了世子的心。”
我烦不胜烦,“红袖姑娘,好狗不挡道。”
红袖忽然膝盖一软跌落,眼泪流个不停,一直求饶。
萧澈眸中寒光一闪,猛地一巴掌扇来,“季玥,你简直无法无天,她还怀着孕!”
指甲嵌入手心,我咬牙反驳,“我压根没碰她,你不长眼么?”
见我不肯认错,萧澈眼神更冷。
他骤然抓起一旁的茶杯砸我身上,滚烫的茶水浇了我一身。
“她是妻你是妾,我今日就教你,怎么敬这杯妾室茶!”
萧澈脸色阴鹜,瞥了一眼我刚才相中的嫁衣,轻蔑地警告:
“你既然死缠烂打也要嫁我,就得懂规矩,你根本不配穿大红嫁衣,只能穿粉色,从小门抬进府。”
我两眼猩红,仰头打断他,“萧澈!我要嫁的根本不是你!”
他居高临下讽刺道:“季玥,欲情故纵还没玩够吗?”
“你险些伤及红袖的孩子,我命令你,跪下来把茶舔干净,否则妾室的待遇都没有,只能当通房!”
伤口还在剧烈疼痛。
我捏紧泛白指节,倔强地和老板娘说,“那件正红嫁衣,我要了!”
老板娘瞄着世子的神色,一脸为难,周遭的客人议论不断:
“她一个求着嫁给世子的泼妇,倔什么劲?还装贞洁烈女呢。”
“就是,追萧世子七年,估计都被玩烂了,当个妾都算抬举她了。”
“难怪世子宁愿娶婢女当正妻,红袖姑娘善解人意,跟这发疯的泼妇,简直云泥之别!”
萧澈听见污秽的字眼,神色犹豫一瞬,又变得傲气起来。
“乖乖把茶舔干净,给红袖磕头道歉,我明日勉强能来迎亲。”
我忍无可忍,抓起碎掉的瓷片就要扔去。
一只温热的手却突然揽我入怀。
元川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娘子抱歉,我来迟了。”5
萧澈盯着元川环在我腰间的手,声音陡然拔高,“你乱叫什么?”
“元将军,你莫非在战场沙子吃多了,眼花到认错娘子了?”
“京城谁不知季玥非我不嫁?她打小就上赶着进我世子府的门。”
眼见元川额间青筋暴突,我生怕他按捺不住,直接动手出人命。
我挽住他胳膊,抬眼直视萧澈,不耐烦地开口:
“我再说一遍,我明日要嫁的,从来不是你萧世子。”
“元川才是我未来的夫君。”
闻言,元川被哄得神色一缓,下颌也抬高了些。
萧澈脸色难看,仍是不依不饶地示威,“季玥,难为你还找人配合演戏,但我对你的纵容是有限度的,闹过了,别求我收场。”
红袖在一旁哀怨地劝我:
“季小姐,哪怕你和阿澈赌气,也不该去找野男人啊,这……这不是明摆着打世子府的脸么?”
分明是他们苟合在先,如今还倒打一耙。
婚期在即,我懒得跟他们掰扯,拉着元川定好嫁衣就要走。
但红袖再次凑上来,堵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
“我知季小姐家世显赫,不愁嫁人,可你对得起世子一片痴心吗!”
“他一再宽容你的任性,你却当众给他戴绿,奴婢虽位卑,也心疼世子,想为他讨个说法……”
萧澈抱着手立在一边,似乎也等我哭着解释,求他原谅。
仿佛逼我做妾的人不是他。
不明真相的人群聚拢,窃窃私语不断,指着我和元川谩骂不止。
诸如“男盗女娼”“不知廉耻”的词,潮水般扑面而来。
可元川根本不是软柿子。
先前我一直安抚,他才忍着没发作,现在感觉到我略微发颤的手,再也抑制不住怒火。
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萧澈脸上,力道很大毫不留情。
“萧世子,欺负我元家娘子,只会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