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江冠英几乎是喊了出来。
回应她的是大力的关门声。
江冠英被震的蜷缩了下,她看了许久,才抹了一把泪离开了。
屋内。
时晏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久久凝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然间,那些模糊的回忆清晰了起来。
当时,是一个婚宴。
他身为伴郎,而江梦黎则是因为伴娘在路上耽搁了,被迫顶上来当了伴娘。
闹婚的时候。
就见有人给江梦黎敬酒,她也不好拒绝,僵住脸很勉强地笑。
时晏看着莫名有些不舒服,就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替她喝了。
不一会儿,他感觉浑身发热,意识也有些不清楚。
但他很清楚地记得,是江梦黎把他扶进了房间。
随即就记不清了。
等他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自己和江梦黎赤身抱在一起。
时晏愤怒不已,一把掀开被子,冷冷质问她:“你给我下药?”
而江梦黎是怎么回答的呢?
莫名的,或许是太过愤怒,这段记忆总是想不清楚。
想了很久。
脑海里才浮现了江梦黎当时的表情。
她是茫然的、恐惧的,她摆着手,苍白无力的解释着:“不是我做的,我看你不舒服就想扶你进房间休息,然后你就……”
可他那里听得进去,不等她说完就厉声打断了她:“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现在想想江梦黎未说完的话,或许,这一切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时晏狠狠握紧了拳头。
过了一个月。
时晏分别查了灌酒的人,但人数众多,有些去了其他城市,有些人不承认。
这事查起来太艰难了。
直到有了一个新的线索,是同行的一个伴郎说:“我好像看到有人往杯里加了东西。”
时晏惊喜不已:“是谁?”
“他叫刘明。”
等时晏找过去时,却得知刘明早在三个月前就醉酒掉进河里死了。
线索就这样断了。
但他心中有一种预感,或许,那杯酒是刘明用来对付江梦黎的。
却被自己给喝了。
他不由得苦笑:“若真是这样,从始至终,江梦黎才是受害者。”
而他们全是加害者。
这个可能的真相令时晏沉重不已,愧疚的情绪像是藤蔓一样蔓延。
每天时晏都会去江梦黎的房间待一段时间。
同江梦黎还在时一样,坐在她坐的凳子上,透过青绿色的木窗,静静看着银杏树叶随风飘扬。
好像坐在这里,就如同江梦黎还在一样。
但渐渐地,时晏感觉越来越孤独,这个房间他也不敢再进来了。3
只要一进来,他的负罪感,孤寂感就会愈发强烈。
在这种情绪下,时晏只想逃离,所以在上级给了外派的指标时,他毫不犹豫就去了。
……
三年后。
1985年,米国大使馆。
时晏坐在办公室内,阳光从玻璃映进来,照在他处理着事务的身躯上。
这时,一个随员神色匆匆赶来。
他急忙禀报:“时参赞,华人街在十分钟前发生了大规模的氢气气球爆炸,导致我国数名公民受伤了。”
重大国际事件。
时晏“蹭”地一下站起来,拧紧眉,沉声问道:“有人死亡吗?”
“医院暂时还未宣布,现在都拉去抢救了。”
得到答复,时晏立马做出决定:“走,去医院!”
说着,他大步跨了出去。
很快,轿车行驶到了医院。
走廊上,到处是被炸伤的伤员,“哎呦”的叫着,而医务工作者明显不足。
时晏的眉间皱的更深了,他对身后跟随的随员说道:“你去统计我国伤员人数,派人安抚群众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如果有记者来报道,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随员领命后,立马开始落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