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转身看去,谢南尘已经坐在沙发里,正静静地打量着她。
她跟外婆说着话,也不敢怠慢他,端着手边的葡萄朝他走去。
谢南尘仍旧是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只是没别的动作。
温言看着他,继续通话。
电话对面却换了个人。
“言言,是我。”
温言脸色一变,听出是余若深的声音。
谢南尘察觉她的变化,沉默不语。
担心余若深外放,温言声音克制,“你怎么在医院?”
余若深语气亲昵,“我过来看看外婆,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温言怕他乱说话,心中忐忑。
余若深却装得有模有样:“我今天不忙,暂时不会走。”
“言言,你下班的时候别挤地铁,我去接你。”
“今晚,咱们陪外婆吃顿饭。”
电话里,老太太夸余若深的声音传来。
如果是以前,温言一定觉得幸福,可现在,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余若深不是去看外婆的,而是在……恐吓她。
她明明已经叮嘱过护工,可他还是见到外婆了。
眼下他想要捅破一些事,那是轻而易举。
她忍着火,淡淡道:“我自己会过去,你陪着外婆吧。”
“好,那我和外婆等你。”
余若深掐准了她的命脉,这回没有多说,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温言握着手机,身体却是僵的。
直到谢南尘捏了下她的脸。
她回过神,肩膀放松了点。
“谁的电话?”他明知故问。
“外婆的。”
“不高兴?”
温言默了默,她垂下眸,“余若深去看我外婆了。”
谢南尘不语。
温言解释:“我外婆刚做过心脏手术,不能受刺激。我跟余若深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她。”
她说着,口吻有些哽咽:“我怕余若深会说。”
谢南尘点头,替她做了总结:“他威胁你。”
“嗯……”
“你打算怎么办?”谢南尘问。
温言思索片刻,抬头看他。
“我今天可以先走吗?”
她怕来不及回市里,再让外婆生疑。
谢南尘没答话,搂着她,倾身向前,捏了一颗葡萄,递到了她嘴边。
温言以为他不同意,心里紧张,张开嘴的同时,眼神恳求地看着他。
男人手指轻轻一捏。
葡萄破开,果汁和果肉滑进了温言口中,然而也有一些溢出,沾湿了她的唇瓣。
她下意识去舔,舌头却从男人指尖扫过。
她是无意的,可看在谢南尘眼里,却成了她恳求的小小心机,很是勾人。
他抽了纸巾,给她擦着嘴角,又把人拢进怀里,极尽温柔。
温言有些恍惚。
“有时候,面对无耻的敌人,一再退让,只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他声音缓缓,意有所指。
温言靠在他胸口,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露出脆弱的真实面貌。
“可我没办法,只能退。”
“我说了,你有别的路可走。”
温言不语。
男人低头,伸手替她将头发别到耳后。
“等会儿我送你回市里。”
温言心头微动。
他对她太温柔了。
尤其是在全世界都在逼迫她,欺压她,这份温柔被无限放大,令她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甚至不去思考,他给的究竟是蜜糖还是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