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欧阳淇背上了包袱出了城。
东门外马道上的车辙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木云宁去了何方。
欧阳淇只好下了马,问旁边的一个卖白菜的老婆婆:“老婆婆,你昨天也没有见过”
还没问完,卖菜的老婆婆就拜拜手说:“没有没有,昨天我没在这边卖菜。”
欧阳淇听了,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沮丧。老婆婆见他如此悲伤,抬手指了指对面说:“你问问他们吧,他们天天都在,说不定会知道。”
欧阳淇拜谢了卖白菜的老婆婆,牵着马走到另一边卖萝卜、豆子的老伯们这边,礼貌地询问。
可是卖萝卜的老伯支支吾吾地说得不清不楚,在欧阳淇给他塞了一锭银子后,才给指了方向。
而木云宁和欧阳泽来到了铜炉镇的一家客栈。
欧阳泽抚着木云宁艰难地下了马车,又去跟掌柜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和一些饭菜。
小二引着他们去了二楼的房间,在安顿好木云宁后,欧阳泽又去找了附近医馆的大夫,帮木云宁查看了伤势,换了药并重新包扎。
夜半。
听到“啪”一声,浅眠的欧阳泽一下子坐了起来,冲到隔壁敲起了木云宁房间的门。
“当当当”
欧阳泽把门敲得急,心里更急:“云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木云宁抹黑爬起来:“没,我没事,只是打碎了一只杯子。”
木云宁本来性子就急,风风火火惯了,如今又只剩下一只眼的视力,还是在黑乎乎的夜里,打碎一只杯子实在不足为怪。
欧阳泽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呢?也没有伤着?”
“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回去休息吧。”
欧阳泽还是不放心,特地嘱咐道:“嗯,你也好好休息,碎杯子明天我去帮你收拾。”
“嗯,好。
次日。
木云宁套好衣服,坐在铜镜前准备梳妆,却在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陷入自闭。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木云宁连忙用手随便理了理头发道:“进来吧。”
欧阳泽端着药和饭菜推门而入,见木云宁转过身来一脸茫然。
他放下手中的药和饭菜,轻声道:“若是不方便,我叫个丫鬟来伺候你吧。”
木云宁却摇摇头,感慨道:“不了不了,我也不是将军小姐了,也不能让人伺候一辈子,我总要习惯只有一只眼的生活。”
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用右手挡着纱布缠绕的右眼,躲闪着欧阳泽的目光。
欧阳泽认真的看着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几丝遗憾和落寞。
“先喝药吧,喝了药把饭吃了,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多歇几天再走吧。”
他将药端给木云宁,她眉头都不皱的一口喝了下去。
欧阳泽感慨,只怕她是心里苦,完全顾不上这药苦了吧。
她放下碗,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却完全没有胃口。
欧阳泽感受到她突然的惆怅,立刻将话题转移了:“云宁,等到了澎湖湾,你打算做什么?”
木云宁长舒口气,耸耸肩:“我不会针线不会女红,不通文墨也不懂诗词,只知道舞枪弄剑。而且我现在也只有一只眼睛了,甚至连街头卖艺都不会有人看,能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过肯定得先适应一只眼的生活,我现在无依无靠的,必须得学着自己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