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府看到木云宁的棺材时,欧阳淇才深切的意识到,江山算什么?怎及得上她?
之前他得到消息,他的六皇兄要对付他了,他不得不棋行险招。而他不愿她因为自己深陷险境,所以他表面上支持她去东疆,暗地里画了去平阳的地图交给她。可是她最终还是去到了平丘,上了战场,至今生死不明
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她离开,什么太子之位?他不要了!
四周静得出奇了,他满脑子都是木云宁的脸。
那天,阿宁把她刚绣好的香包拿给他看:“阿淇,我给你绣了个香包,你看看,可还喜欢?”
他强忍着欢喜,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出去。”
然后看都没看她一眼,接过香包,转身就扔到了墙角。
待所有人都退下,欧阳淇关好书房的门,蹲在墙角捡起香包。
她绣的是“淇水汤汤”。
木云宁出身将门,整天舞刀弄剑惯了,捏起绣花针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欧阳淇怎会不知道?这样一个其貌不扬香包,不知道花费了她多少心血。
那天,她笑盈盈地跑到欧阳淇跟前,向他展示她多天来的成果:“阿淇,我给你新绣了一双鞋,你试试,可还合适?”
欧阳淇心中窃喜,可是脸色冷冰冰的,语气也十分淡漠:“出去!”
他眼睛的余光看见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看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可是他只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捡起被他自己扔掉的新鞋。
那天,她兴冲冲地给欧阳淇端来一盘雪花酥:“阿淇,我给你做了雪花酥,你尝尝,可还满意?”
“分明出身将门,怎尽做些下人的伙计!出去!”
木云宁哭着跑出去,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可是他不能。
他不知道府上还有多少皇兄的眼线,也不知道皇兄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他只能尽可能地疏远她,确保她不会被皇兄盯上。
“阿淇,我给你”
“滚!”
木云宁越来越像一个贤良妻子,可是欧阳淇却表现得越来越嫌弃她了。
看着她从风风火火的将门大小姐,变成一个步步生莲的大家闺秀,欧阳淇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明明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可是欧阳淇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而且他每眨一下眼睛,就觉得天色暗下来几分。
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王爷!”
“王爷——”
飞羽踩着数尺深的积雪,背着冻僵的欧阳淇迷失在了茫茫白雪间。
就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老者,自称姓杜,是一介樵夫。
他牵着一头驴,身后的脚印被大雪覆盖,不知来向。
杜老伯引着他们来到了百里外的一间茅屋。
茅屋十分残破,还有几处透着阴霾的天空。一阵风吹来,寒风裹挟着雪花便进了屋。
杜老伯稍稍检查了一下二人的身体状况,冻伤十分严重。手脚的皮肤都冻裂了,却都还不自知。
他喊来自己的小孙子阿丑,抱了家里仅有的一条薄棉被过来给二人裹住,又烧了雪水给二人取暖。
过了好久飞羽才缓和过来,欧阳淇则还在昏迷。
飞羽看着破败的茅屋,觉得呆在这里实在不可能让自家王爷养好,就想着把欧阳淇带回王府。
“你、你、你想弄死他吗?”
从屋外进来的杜老伯看见飞羽背着欧阳淇正准备离开,吓得手里的柴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