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京兆尹,何时这般慌张过?
姜唯舟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张大人,你这是作甚?”
张大人行礼道:“回太子殿下,微臣并未找到平遥王妃,询问世子,姜世子说他一直处于悲痛之中,并未注意平遥王妃在何处。”
一阵热风拂过。
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的味道,不止张大人,围观的不少大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平遥王向来没什么好名声。
不过是仗着是皇族、王爷的头衔做尽了卑劣的事情。
如今他死了,受害者在背后骂他死得好,其余人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可为什么太子爷却一定要给平遥王讨个公道?
“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姜唯舟淡漠的说着,像是一阵轻轻吹过的风。
虽然轻,却掷地有声。
张大人连连称是,立即张罗属下搜查。
她能藏去哪儿呢?
从她替嫁,选择留在姜唯舟的身边开始,剧情早就变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是她能预知的。
“她会藏到哪儿去?”
谢宴珩从一旁走过来,对着姜唯舟、裴樱二人拱了拱手,随意的说道。
姜唯舟看向谢宴珩,“很闲的话,你也去找找看。”
谢宴珩:“……”
也不是不行,他知道姜唯舟是一定要抓到裴薰儿的,说道:“吊唁过平遥王,臣就去。”
姜唯舟看向身侧的裴樱,拉着她往平遥王府走去,姜止跃早就在门口跪迎了。
随后进入正堂,平遥王已然入殓,黑色的棺身,金漆描边,耳边不停的传来诵经的声音。
有司仪喊:“太子、太子妃上前吊唁。”
姜止跃拿了香给姜唯舟和裴樱,二人行了晚辈礼上香。
“世子节哀。”姜止跃安抚道。
姜止跃颔首,声音低迷,“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妃。”
“那么,裴薰儿她去了哪儿?”姜唯舟看着姜止跃,笑容淡淡,眼神却如鹰隼一般锐利。
“我,我真的不知道。”
姜唯舟呵呵笑了两声,回头看向裴樱,“整个京城如铁桶一般,她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为何要问他呢?
姜止跃只觉得头大,这个裴薰儿,本以为是个福星,他都尽力的保她了。
谁知道,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一直以来她都没什么脑子,这一次,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提前跑掉的。
“自然,若太子找到了她,还请告知一声,是她害的父王如此惨烈!”
“节哀。”
姜唯舟拉着裴樱就走,二人上马车前,裴樱看到了疏影。
也是,姜止跃都回王府了,疏影自然也应该回来了。
马车上。
裴樱说道:“会不会是姜止跃将裴薰儿藏起来了?他会救裴薰儿吗?”
“姜止跃不会犯这么低级的危险和错误。”
“那他们在一起算什么?”
姜唯舟仔细的想了想,“嗯,顶多算狼狈为奸,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不对,从一开始,姜止跃就做好了随时抛弃裴薰儿的准备,只不过后者并不知晓罢了。”
一开始就做好了随时抛弃的准备。
男人还真是凉薄啊。
姜唯舟看裴樱神色不虞,也不知道她想什么,却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他递给裴樱,“一封密信。”
“是检举裴薰儿虐待平遥王的密信,且是平遥王亲笔书写,只是其中关于姜止跃的部分人为的刻意破坏了。”
看着姜唯舟略带戏耍的眼神,裴樱怀疑的问道:“不会是姜止跃自已吧?”
“极有可能。”
裴樱捂着嘴,“他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不把裴薰儿推出来,他和裴薰儿胡乱搞在一起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何况,若父皇知道他染指裴薰儿,这个曾经被上一任监正预言是天生凤命的女人,你猜猜父皇要不要查他?”
“查。”
“不得不说,姜止跃还真是果断。”
但裴樱想的却是裴薰儿,她到底藏哪儿了?
作为原书中的女主,自然是这个世界所偏爱的,她这一次还逃得过吗?
“但是……”
姜唯舟犹豫了一会儿,“姜止跃对裴薰儿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密信分明是这几日写的,而姜止跃一直都不在王府,那个贴身的婢女已经被裴薰儿打死,唯有翠珠在主院伺候。
翠珠和裴薰儿她们主仆虽然算不算主仆情深,但,也不至于背刺裴薰儿,将这密信交给我吧?”
“我不信翠珠一点都不埋怨裴薰儿。”她淡淡而谈,裴薰儿风光的时候,也不见得对翠珠有多好。
“所以,当初翠珠被发卖,将她买回来的人是姜止跃,她应该只听姜止跃的。”
裴樱道:“可是我记得,当时羽七说的是青楼的姑娘,也就是那位神秘的娟绫小姐买走了翠珠。”
姜唯舟淡笑着看她。
裴樱登时反应过来,“所以娟绫也是姜止跃的人。”
“十之八九。”
“他们绕这么一大圈到底要做什么呢?”
“姜止跃有些野心是真的,或许想要借助裴薰儿的凤命,谁料,这裴薰儿不过是个纸糊的,中看不中用罢了。
既然愚蠢不中用,平遥王的死总要人出来背锅,不是吗?”
“可是……姜止跃为什么要害自已的父亲?他为何容许裴薰儿害自已的父亲?”
之前,裴樱只当姜止跃色欲熏心,被裴薰儿骗着,所以泯灭人性,对平遥王的事情不闻不问。
现在看来,似乎不对劲。
姜唯舟也有所怀疑。
姜止跃可是平遥王唯一的儿子,自幼就被平遥王放在心尖上宠着的继承人,不可能为了提前继承王位,而弑父吧?
他的视线落在裴樱脸上。
樱儿憎恨裴家的人,是因为裴家的人逼她替嫁,毕竟在当时来说,他一个残废,‘残暴’的王爷,的确算不得什么好归处。
虽然,他看清楚裴家人对樱儿的确没什么亲情可言,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不能释怀吗?
她内心深处,嫁给自已是否还是不情愿?
姜止跃和樱儿的情况不同,他没有理由憎恨平遥王,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裴薰儿虐待平遥王,却视而不见。
“夫君,你在想什么?”
裴樱看到了男人微微皱着的眉头,伸手轻轻的抚平,“或许他也有自已不得已的苦衷。”
男人握住她的手,“那樱儿呢。”他总觉得少女有很多的事情瞒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