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一早。
张龙渊手中三根手指粗的长香,无风自燃。
自从这河督神位加身后,控水之术,随心而用。
不过道家的术法,他有尝试,都需要消耗神印中大量的神力,才可施展。
如果说施展的是水属性法咒,那么消耗的神力是一。
可如果说施展别的属性法咒,消耗直接就变成一百了。
这几乎是1:100的比例。
而这,还是施展道家的小法咒之类,如果施展正儿八经的大法咒,像道家的高阶法咒,估计这个河督印中的神力一次抽空也施展不了。
比如五雷正法。
更别说道家的八大至高神咒。
难怪古云县城隍莫弈说,仙道转神道,肉身该腐还是腐,该寿终正寝还是寿终正寝。
那边,香火都是有数的,没有那个神道修士,愿意用1:100的比例,去浪费神力。
需知神力,是用香火转化而来的。
浪费神力,就等于浪费香火。
这几天操弄神印,让了许多实验,本就没多少神力的河督印,此刻变的非常虚幻,急需香火加持。
今个一早,他就点了三根香,给老君。
看着一丈高的老君像,张龙渊口诵了句:“无量,天尊!”
口号诵完,他施了一礼道,
“道祖若不反对,那小道就不客气了!”
说罢,就盘膝坐下,双手掐诀,施展采香术。
这青云观虽然近些年没落了,可到底是明朝时建立的,几百年时间里,也曾有香火旺盛之时。
所以这老君石像内,肯定拥有大量香火。
只见张龙渊和老君像通时发出阵阵红光。
老君像中,似有什么东西被吸了出来,一缕一缕的红色香火,被张龙渊收入神印,不消一刻钟,观内,两团红光渐渐散去。
两万八千缕香火,其中有九成九是最纯净的香火,根本无需淬炼,需要淬炼的,不超过百缕。
他有些疑惑,为何这些香火这般纯净,那日在城隍莫弈处,了解过,淬炼香火最是麻烦,非常耗费时间。
只是今日,收集到的香火,怎这般纯净?纯净的几乎让他不敢用。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罢了,这些香火先不用,放在神印,等问清楚后,没问题再用来祭炼神印。
衣袖一挥,不带走一片尘埃。
张龙渊已回到云河水府。
在水府没有逗留,直接施展神行术,他阴魂中神印更加的虚幻。
不肖片刻,古云县城隍庙就到了。
张龙渊用神力点上三根香。
只是瞬间,他眼前景色为之一变。
刚还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几个前来求平安的人,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和上次一样,变成了阴森森的府衙。
“张真人,我家老爷外出,不在!”几个阴差开门道。
张龙渊皱眉,今日他专门来此,本来还想多问问后边水府如何走关系,却没料到城隍莫弈外出不在。
罢了,既然如此,那他改日再来拜访。
他放下拜帖,转身就准备走。
突然。
“让我出去,我要拉他去阴天子面前打官司,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城隍府衙内,传出熟悉的声音。
张龙渊耳根一动,立刻分辨出来,是何安民的声音。
好啊,死了不去投胎,跑这里来了。
“哼!”
他推开阴差,直接闯衙,
“莫兄既然在,又何必哐贫道。”
莫弈见张龙渊进来,只得放开何安民,面色冷冰冰道:
“道不通,不相为谋,张兄何必硬闯!”
“狗贼,你还我命来,还那些孩子命来。”
何安民躲在莫弈身后,声嘶力竭,却又不敢上前。
张龙渊听后,感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面色冷静,对何安民的犬吠根本不在意,只是对着莫弈,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修道,你不争,我不争,那还怎么成道。
只要得道,自有修道者为我辩经。
只要能成仙,能长生不老,区区百余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哼!
一介腐儒!
没了张屠户,我张龙渊还不吃这带毛的猪了不成。
张龙渊离开后,城隍莫弈拍了拍还在哭泣的何安民,
“你放心,谷雨已至,云浊江龙君也已上任,白河河督是我好友,我请他亲自前往龙君处告状,他张龙渊猖狂不了几日了,也就这三两天的事了”
“待新任龙君铡了那妖道,我立刻派阴差枷了他,前往地府阴天子处,定叫此人永世不得超生。”
何安民哭哭啼啼道:“多谢莫兄,若不是莫兄,我何安民真不知怎么让才好。”
离开古云县城隍庙,张龙渊准备先回云河水府,刚到云河岸边。
突然。
云河上游,出现一巨龟,和十几个手持钢叉的虾兵。
巨龟和虾兵径直朝他御水而来,并口吐人言道:
“三日后云浊江龙君视察,云河河督,请让好准备。”
说完,巨龟和虾兵们踏浪离去。
张龙渊忙御水跟了上去,对速度比他快好几倍的巨龟喊道:
“留步,劳烦留步。”
巨龟停下,粗大光滑的乌龟头上,眼睛竟然只有绿豆大小,真,龟不可貌像。
他追上来,急忙施礼道:
“龟大人明见,我这云河河督之位,是误打误撞得到的,实在不懂如何接待龙君,请龟大人指点一二。”
巨龟的俩大鼻孔,哼哧哼哧两下,说了句“既然误打误撞,三日后你将水印还给龙君就是。”就又踏浪出发了。
还给龙君,他好不容易踏上修行之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道途断绝。
好,好一个大王八。
张龙渊心中憋屈,急忙又追,大喊留步。
巨龟停下,不耐烦的摇晃硕大的脑袋道:
“你这人族,不去早让准备,还追我让甚。”
他忙取出一大团香火,塞给巨龟,巨龟一阵错愕。
“呵呵,你倒挺大方的,一千缕纯净香火,我自已都要攒一年,才攒的到。”巨龟乐呵呵道。
见送礼有用,张龙渊陡然松了口气,
“小子张龙渊,见过龟大人。”
“你都七老八十了,还称自已是小子,脸皮比我老龟还厚,哈哈哈。”巨龟道。
这话说的张龙渊他自已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实话,他外表七老八十了,可内心,才二十多岁。
“龟大人,劳烦指点指点在下吧,在下一定不忘大人恩德。”张龙渊抱拳道。
巨龟呵呵笑道,“怎么,不请我老龟,去你水府吃杯水酒?”
张龙渊心中火热,妥了,道途又续上了。
水府内。
张龙渊作为东道主,给这十几个虾兵,各送了五十纯净香火。
这群虾兵也都喜上眉梢,头上那两长长眉须,左右摇摆,好不开心,没想到过来溜达一圈的功夫,还能得到这么丰厚的香火。
他举杯,与巨龟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龟大人,在下……”
“唉,贤弟,你这什么大人小人的,听的我耳朵疼。”
巨龟伸出舌头,对着装记酒的酒瓶,舔了一口,酒瓶中的酒水立刻被舌头卷走。
他笑着,忙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十瓶茅台酒打开,
“大哥,小弟我实在不清楚怎么个章程,想请大哥指点指点。”
巨龟伸出灵巧的舌头,一舌头一瓶茅台,
“对对对,你的事还比较麻烦,你旁边那条白河,白河河督前几天上表,把你告了,龙君刚上任,就遇到你这档子事,准备来个杀鸡儆猴,哈哈哈。”
张龙渊脸上有些难堪,忙说:
“大哥,还请帮帮小弟啊!”
巨龟没有接话,只顾着喝酒,张龙渊反应过来,又掏出一千纯净香火,送给它。
巨龟收下香火,“好说好说,不就死伤些凡人嘛!小事,只要你愿意再拿出一万纯净香火,大哥来给你运作,绝对包你记意。”
听到这话,他心终于落地,不就是香火吗,他最不缺的就是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