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对着夜清咧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战神将军不知道吗？魔神是杀不死的！”

    夜清蓦地想起曾经也说过这一句话的墨雪萦。

    自己当初那毫不犹豫的一剑像是重新扎回到了自己身上。

    夜清莫名觉得心脏一阵抽痛，当初灰败着脸一心求死的墨雪萦在他脑海中出现。

    夜清收敛心神，神色不明地看着面前嚣张的扬起脸的东方静。

    他面色凝重，流宸剑嗡鸣作响，神念一动，东方静身后九尾只剩下一尾。

    剜心一般的痛苦在东方静脑海里炸开，开口已经是嘶哑不堪的惨叫。

    夜清冷着一张脸：“魔神不死，那我就斩断你八尾，让你再也没办法为祸六界！”

    东方静眼睛已经疼到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灰白一片，瘫倒在地上小口小口喘气。

    调动着身上所有力气，试图扛过这一阵钻心的疼。

    夜清看着东方静身上随呼吸闪烁的红光，那是墨雪萦当初一缕精魂在修复她的身体。

    自责、愧疚、后悔，所有情绪伴随着这闪烁的红光中出现。

    夜清心念一动，生生将这缕精魄从东方静身上剥离。

    在东方静凄厉的叫声中将精魄凝成血珠，珍重地握在手里。

    挥手将东方静打入天河：“你去那无人之境好好地反省！再也不用出来了。”

    夜清下到凡间时，墨雪萦已经双鬓斑白，躺在一把藤椅上，面前是仍旧盛开的桃花树。

    她再提不起一点精神，靠在藤椅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神界的几个时辰已经是凡间的数十年。

    她缺少一缕精魄，最后还是没有练成宗门的法术，只能自然地衰老。

    墨雪萦的劫被夜清挡了，所以她几乎是没有什么痛苦平安度过了作为凡人剩下的日子。

    夜清将血珠重新放入墨雪萦体内，然后缓缓从一侧走出。

    墨雪萦得了一缕精魄，面色变得红润了些，身上有了力气，依旧眼睛明亮地看向他：“师父。”

    “师父，我好像真的要死了，我都看见你了。”

    夜清没有答话，只是温柔地看向她。

    墨雪萦摆弄着手上的桃花枝：“宗门里已经成仙的大师兄说，桃花是假的。”

    “是有人在这树上施了法术，所以一直是花开的样子。”

    “我还是没有等到云川回来，他一个妖怪不会是历劫成仙了把我忘记了吧。”

    夜清走近，站在她身侧，终于有勇气摸一摸她的头发。

    “师父，好奇怪，你还是这副样子，就我一个人，没有练成法术，是这副丑丑的样子。”

    夜清握住她的手，一股暖流涌进她身体里面。

    墨雪萦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夜清笑着看向她：“好了，现在你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了。”

    墨雪萦好像很高兴，但说话还是慢慢的：“师父，你死的时候疼吗？”

    墨雪萦红着眼睛看向他，夜清心里一软：“不疼，师父其实是很厉害的神，所以那一点伤不疼。”

    墨雪萦听着他的回答，终于松了一口气：“师父你是很厉害的神，怎么我这个徒弟还是练不成法术。”

    夜清心里一颤，动作愈发轻柔地抚上她的头发：“这不是因为你，雪萦，是师父的错，都是师父的错。”

    “是师父将你害成这个样子，都怪师父，师父对不起你。”

    “师父，你好像因为我总是这么难过。”墨雪萦想要伸出手擦去夜清眼角的泪，却实在使不上力气。

    墨雪萦手指捻着桃枝，又将目光转向依旧开得正盛的桃花：“云川怎么还不回来？”

    “笨云川，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死了！”

    夜清被她语气里的亲密刺痛，顺着她的话安慰：“你们还会见面的。”

    墨雪萦这才高兴起来：“那就好，师父你是神，你说的话肯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