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岛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凶兽聚集之地!你去那干什么!就为这一件软金甲!我不想承你的情,你回去吧!”
夜清将软金甲放在墨雪萦手边:“这是我欠下的,鲛绡衣我也去找了,南海鲛人们不肯给我,说几千年只得了那一匹上等鲛纱,被你拿了去。”
“浮生岛的软金甲也是同样的效果,只是被凶兽镇守,我同那些凶兽战了一天一夜,才将这软金甲拿回来。”
“这既能护住你的神体,也能助你修炼。”
夜清不间断地说了一长段话,最后声音减弱,需要停顿很久。
墨雪萦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示。
夜清压抑地咳嗽着,声音一震一震地,像是在挑战着墨雪萦仅剩的一丝冷静。
“夜清,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从来不曾亏欠我什么,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可我因为救你丢失的一缕精魄,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不是你这一件软金甲可以抹去的。”
墨雪萦将一件大氅扔在夜清手边:“这是你曾经留下的东西,你可以在我这魔窟疗伤。”
“伤势好了之后就自行离开吧。”
墨雪萦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哪怕连一秒钟的停滞或者是犹豫都没有。
夜清没有办法再继续骗自己,墨雪萦仍旧对他有情。
一时间,两人关系好像互换了。
夜清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墨雪萦曾经是这样的感受。
被人刻意忽视,守着那一层礼教的日复一日的愧疚和爱恋原来是这种滋味。
夜清只觉得心里酸涩,喉间像是被一大团棉花塞住,声音有些沙哑:“雪萦,我对不起你。”
“我妄为师尊,却伤你最深,我曾说过要护住你的。”
墨雪萦只是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一身狼狈诉说着自己愧疚的夜清。
觉得荒唐又可笑。
墨雪萦在听见【师尊】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夜清,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要护住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假话了。”
“夜清,之前也是在这里,我失了精魄后问你,你的寒毒是否已经清除。”
“你明明清楚地知道那日在水镜后窥视你的人是我,当我问到你的寒毒时,你还是骗了我。”
“你就当真觉得,我这么蠢这么傻,任由你骗我这么多次后还会原谅吗?”
“夜清,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用几次呢?利用我对你的心软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再来伤害我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夜清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只觉得好像整个人被浸入幽冥海,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寒毒侵入,啃噬,最后体无完肤。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在喉间炸开的苦涩咸腥,说出口的解释有些无力:“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墨雪萦的眼神愈发冰冷,寒意灼伤了夜清的眼睛。
他沉下眼眸,将软金甲往墨雪萦的方向又推了一推:“你长时间待在魔窟,需要这个。”
墨雪萦看着这个软金甲,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又像凌空一箭狠狠地扎在了夜清心上。
墨雪萦传音给涂河:“涂河,我这里得了一个好东西,送你了。”
夜清瞳孔紧缩,涩意在舌尖弥漫,整个人不自觉地发颤:“你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
墨雪萦紧紧盯着始终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夜清,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祈祷,能得到夜清的半分在意。
可现在,当夜清真的眼里只有她的时候,她又觉得好没意思。
墨雪萦莫名有些烦躁。
“你走吧,我这里并不欢迎你。”
夜清没有再坚持,脚步虚浮,快速喘了几口气,然后一步步往外走。
墨雪萦看着他的背影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释然的情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