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里掏出各种符纸贴在门窗上，又拿出个小香炉点上不知什么药材，熏得安然直咳嗽。

    “外婆，您这是要驱鬼啊？”安然哭笑不得。

    “比鬼还可怕的东西。”母亲神秘兮兮地说，然后转向我，“今晚我睡客厅，你们娘俩安心休息。”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她坚毅的眼神，只好点头。

    安然考完试后精神放松，很快就在自己房间睡着了。

    我和母亲坐在客厅，压低声音交谈。

    “周律师回消息了，”我看着手机屏幕，“他说明天就能查到杜成岳的车辆记录，但需要警方配合。”

    母亲点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老式录音笔：“我从村里带来的，充好电了。那家子要是再作妖，咱们就录下来。”

    我心头一暖。

    上辈子我单打独斗，最终酿成悲剧。

    而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突然震动，是业主群消息。

    张老师了所有人：【各位邻居注意，杜成岳刚才在楼下跟人吵架，好像喝了酒，情绪很不稳定。】

    我立刻警觉起来，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楼下路灯处，杜成岳正和一个陌生男子推搡，嘴里骂骂咧咧的。

    那人很快离开，杜成岳却站在原地，突然抬头看向我们这栋楼。

    我赶紧缩回身子，心跳如鼓。

    12

    几分钟后，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杜家门的摔响声。

    凌晨一点十五分，熟悉的电钻声果然再次响起，比前两晚更加刺耳。

    我冲出房间，发现母亲已经站在门口，手里举着录音笔。

    “妈！你干什么？”我急道。

    “取证！”母亲眼睛发亮，“这次咱们抓现行！”

    我赶紧拨通110，然后给物业也打了电话。

    电钻声持续了约三分钟，整栋楼的声控灯全亮了，好几户人家打开窗户骂了起来。

    当我和母亲打开门时，走廊上已经站着几个邻居，包括张老师和501的小夫妻。

    杜成岳家门口，他正醉醺醺地拿着电钻，看到我们后露出狰狞的笑：“哟，高考结束还这么敏感？”

    “杜成岳！”我举起手机，“你已经被录下来了，警方马上就到！”

    “录啊！尽管录！”他挥舞着电钻，“老子在自己家修东西，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根据法院禁止令，”我冷静地说，“你在高考期间及前后三天制造噪音，已经违法了。”

    杜成岳的表情僵住了：“什么禁止令？”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两名警察走了出来。

    看到警察，杜成岳瞬间怂了，转身就要关门。

    但警察已经快步上前：“杜成岳？我们接到报警，你涉嫌违反法院禁止令。”

    事情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警察当场没收了电钻，并要求杜成岳第二天去派出所做笔录。

    更令我惊喜的是，其中一位警官认出了杜成岳：“你是不是去年在二中考点闹事那个学生的家长？”

    杜成岳的脸色变得惨白。

    第二天一早，周律师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江遥，你猜怎么着？杜成岳的车去年确实有过事故记录，时间地点都和志远的案子吻合！警方已经同意重新调查了！”

    我握紧手机，泪水夺眶而出。

    上辈子，丈夫含冤而死，女儿惨遭不幸，而我被逼，成了杀人犯。

    这一世，真相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13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如滚雪球般发展。

    警方重启了志远车祸案的调查；《晨日快报》做了追踪报道，挖出杜成岳曾因寻衅滋事被拘留的黑历史；小区业委会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处理杜家长期扰民的问题。

    最令我意外的是，有三位曾经的高考生家长主动联系我，他们的孩子都曾在高考期间遭到杜家不同程度的骚扰。

    我们联合起来向警方和媒体提供了更多证据。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和安然坐在电脑前，手紧紧握在一起。

    当页面刷新，显示出她的总分：689分时，我们相拥而泣。

    这个分数，足够上她梦寐以求的复旦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