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召洵扯下玉佩。
白清月脸色稍缓,周贤也得意一笑。
下一秒,洛召洵扬起手。
玉佩砸向地面!
“啪”地一声,碎片飞溅。
洛召洵语气平静:“白清月,看来你忘了,我洛召洵,向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面前的两人脸色骤变,周贤上前想要发难。
白清月握住他的手,语调轻描淡写:“不用生气,这东西不值钱,是我随手在摊子上买的,没了就算了。”
这轻飘飘的话语让洛召洵从骨缝间生出寒意。
他站在那里,忍着早已痛到麻木的心,自虐般听着白清月温声哄着周贤:“过几天我亲手给你雕刻一枚……”
见洛召洵脸色惨白,周贤才满意地离去。
两人乘坐马路出宫。
白清月对于玉佩一事只字未提。
转而问起了其他事情:“皇上找你说了何事?没有为难你吧?”
洛召洵抿了抿唇,语气淡淡:“他想要逍遥神剑的剑谱。”
闻言,白清月眉头一压:“决不能将逍遥宫的绝学给皇上!若是给了他,连我也保不住你。”
白清月说的言辞凿凿。
洛召洵只觉可笑至极。
他如今的境遇不都是拜她所赐吗?
而她现在这句话,更是让洛召洵想起周贤的话。
——看似关心,实则以退为进,不过是为了谋求逍遥宫绝学罢了。
洛召洵侧目望去,只觉得白清月好看的眉眼陌生的可怕。
不……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
是他看错了人,错付了心。
……
临近大婚,首辅府门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喜气一路洋溢到洛召洵破败的院落,与冷清的瓦屋形成鲜明对比。
就连丫鬟都能不太尽心,在外闲聊着:“听说王爷爱惨了大人,那聘礼都能从街头排到街尾了。”
“何止如此,王爷怕大人去王府住不惯,以后要陪着大人长住首辅府,听说大婚都打算在府中办。”
“真是好风光,要是咱们也能去伺候王爷就好了……”
“嘘,你也不怕那位听见?”
“听见又如何,不久后他就得搬出去了,在白大人眼里,不过是个弃夫罢了。”
洛召洵坐在四方桌前静静听着,神色平静。
突的,外头瞬间静了一瞬,随即便是惊慌的请安声:“大人。”
“拖出去仗三十。”
伴随着丫鬟们的求饶声,白清月大步踏了进来。
洛召洵抬起眼皮,就见她缓缓入座,静默一瞬后,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那处宅院,阿贤看上了,想要作为别院,你大度一点让给他,我给你安排另一处。”
不过是一处宅子,洛召洵已经无所谓了。
他轻抬眼睑,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有只有一个要求,让春巳赎身离府。”
白清月迟疑片刻,同意了。
当夜,洛召洵目送春巳离府。
春巳眼眶含着泪花,低语保证:“您放心,您交代的春巳都记得。”
洛召洵放下心来。
最后一步棋也落下了。
翌日,洛召洵站在围墙边静静听着。
府外满是鞭炮炸开的声音,随着“送入洞房”地吟唱声落下。
洛召洵转身回到破败的瓦屋,提起微颤的手,一笔一划写上几个大字。
“与卿决绝,永世不续。”
瞧着凌乱的字体,他凄凉一笑:“连字都写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