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逃跑一般地离开,顾奕北神色冷了几分,周围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和宋舒言有关的东西。
他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重新回到车上,只是这次车速比刚刚更快了。
他不是看不出那几人瞒着什么。
作为工作室最大的股东,搬迁这么重要的事情,宋舒言怎么可能会不出现?
飞快的赶回家,连车都来不及停好,他推门跑进客厅,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屋子,桌子上还放着昨晚那个吹灭了蜡烛但是没有吃的蛋糕。
屋子里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他喊着宋舒言的名字跑上楼,往最里面的卧室跑,门虚掩着,他伸手推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白色的文件,他走进一看,等看清楚上面几个硕大的字后,瞬间呼吸一窒,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心脏被无数的利刃刺过,双眼发红死死盯着那份离婚协议。
宋舒言想和他离婚?
不可能。
他知道这七年来她有多爱他,怎么可能会跟他离婚,一定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咬牙,猛然伸手将那份文件撕成碎片,像是还不够解恨一般,大手一挥全部撒在地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一头受伤的凶兽怒吼道。
“宋舒言,你什么意思,想要和我离婚!?”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会回应他。
他颤抖着手拉开抽屉柜,发现她所有证件都不见了,包括护照,身份证,还有这些年来得到过的所有荣誉证书。
顾奕北才好似缓过神来,终于发现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
宋舒言的东西都不见了。
花瓶里的花,玩偶,衣服,还有他送的首饰,通通都不见了。
只有他知道这些东西,她有多珍惜,他送的香水她一直都不舍得用,明明以他的能力甚至可以把整个香水牌子都买下来,但是她却说那瓶香水是他爱的证明,喷了一点就少了一点。
当时他还觉得有点可笑,他的爱怎么会随着一瓶香水越喷越少?
可她现在连他的爱都不要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空荡荡的有一种孤寂的感觉。
以前这个时候,宋舒言都会在家乖乖等他回来,回来晚了,还会假装埋怨几句,之后接过他手里最爱吃的蛋糕。
她会躺在沙发上,扎起头发盘腿坐着,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一起坐下来看美剧。
“顾奕北,快来,再陪我看两集《老友记》嘛。”
“顾奕北,我想吃烤鸡腿,烤好没有,别骗我,我都闻到香味了。”
“顾奕北,顾奕北”
他泄气般整个人倒在床上,身体止不住颤抖,痛苦的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他们这七年来所有的画面。
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打湿身下的被褥,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那封还未被开封的信。
顾奕北整颗心都被紧紧揪起,呼吸一窒,不敢想宋舒言会给他写什么。
她该有多恨他,这段时间来有多痛苦,还是说,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手,抽出里面的信纸。
宋舒言清秀娟丽的字体映入眼底:
“顾奕北,我们离婚吧,我跟你相处了七年,你爱不爱一个人,有多爱一个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天你让佑宁希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这场联姻走到尽头了,你把对我的爱分给了另一个人,你会事无巨细的对她好,就连我们两个同时受伤,你都会下意识选择她。我以为我恨你,但我其实是爱的太痛苦了,直到我离开,我才发现我已经释怀了。”
“你说你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你兄弟的妹妹,但是你在无声无息中已经抹掉了我们曾经一起划定的界限,难道我没有男性好友吗,但是我不会和他相贴坐在沙发上,你做不到,又是因为友谊长存吗?在我吹灭生日蜡烛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是想年年生日都陪在我身边,还是在为停电的她担心?”
“我留给你的卡里有一个亿,那是七年前你为宋氏融资的钱,现在我一份不差全部还给你,把离婚协议签了,当作是为我们这七年画上一个句号。不要来找我,别让我恨你。”
信很长很长,长到顾奕北读了好几次,都读不下去。
整个手都在颤抖,直到最后,几滴眼泪滴落在纸上,晕染开宋舒言的落款。
一个亿,带着这七年来的爱,完完整整全部还给他。
太过具体的数额,太过具体的痛苦,让顾奕北几乎哽咽到失语,那个会一直无条件包容他的人已经彻底离开了。
他不懂七年的感情,怎么会让宋舒言对他说出恨这个字。
房间里仿佛还能嗅到她身上独有的体香,衣柜里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收拾,被子铺的好好的,仿佛房间的主人只是出门旅行,而不是彻底离开了他。
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恍惚中,眼泪已经流干了。
他走到客厅里,抄起手边的东西狠狠往地上砸,所有东西都砸的七零八落,直到精疲力尽,顾奕北才蹲在地上后悔的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过神来,从兜里掏出手机让助理过来收拾。
按照他记忆里的布局,把屋子里所有不见的东西,原原本本买回来。
他把玄关位置的那幅画换了下来,把宋舒言为他画的那幅画重新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