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离开周家，但不能没有江昱白。

    起身时，一直躲在经幡后的顾清时叫住了她。

    “周妍，你宁愿被赶出周家，也不要我？”

    “我那么爱你，为了你用尽了手段赶走江昱白，你为什么眼里就只有他？！”

    “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会眨一下眼？”

    周妍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出佛堂。

    顾清时悲怆地笑了起来，忽然站起身就朝佛像撞去。

    周老爷子示意保镖拦下他：“别污了佛门清净之地，请顾先生出去。”

    ……

    住院这几天，周妍来得格外勤快。

    有时拎着当季新款，说是给我送换洗衣物。

    有时提着保温盒，说是专门让家里厨师做的养胃粥。

    每次都被慕云书冷着脸拦在病房外。

    在一起的几年，她从没关心过这些小事。

    甚至我的生日她都不记得，却记得顾清时哪天应该刮胡子。

    我忽然笑出声来。

    正在整理出院单据的慕云书抬头，有些莫名其妙。

    我笑得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周妍说，我是她的一生挚爱，youaretheloveofylife，太好笑了。”

    慕云书突然扔下文件夹，一把将我按在病床上，她眯起眼睛：

    “江昱白，想女人可以，但那个二婚蠢货不行。”

    我止住笑，认真问她：“真的可以想别的女人？”

    她捏住我耳垂磨牙：“想得美！”

    我翻了个白眼，掐住她的脸颊：“慕小姐，只想你总行了吧？”

    她猛地弹起来，耳尖泛红：“江昱白，你学坏了，居然会哄女人开心了！”

    我抄起枕头砸过去，她稳稳接住，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只能哄我，我吃这一套。”

    婚礼这天，我在宾客席最后一排看见了周妍。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憔悴得可怕。

    当我走向慕云书时，她突然冲上台拦在我面前。

    “昱白，跟我走！”她伸手就要拉我。

    我立刻躲开：“周妍，上次婚礼你把我扔下车，这次又来闹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她慌乱地摇头，声音发颤：“不是的，我拒绝了和顾清时复婚，被周家赶出来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孩子也需要你这个父亲。”

    “可我也不要你和你肚子里的种。”我冷笑，“我受够你了，烦透你了，请你离开我的生活！”

    这句话好像刺痛了她。

    她踉跄着后退，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慕云书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手指已经捏得咔咔响。

    我轻轻拉住她，不想让婚礼被破坏。

    爸爸走过来沉着脸开口：“周妍，要我再找你爷爷谈谈吗？”

    周妍脸色瞬间惨白。

    他知道，这次要是再惊动老爷子，后果会比被赶出周家严重得多。

    他惨然看我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昱白，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冷澈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婚礼舞台。

    裴逸在宾客们鄙夷的目光中沉默了许久，最终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没人注意到，藏在大厅外顾清时鬼祟的身影。

    他抢先一步赶到停车场，当周妍浑浑噩噩出现，他毫不犹豫开车撞了上去。

    用的是那天周妍去机场风风火火接他的婚车。

    临死前，他下车痴痴地扑进周妍怀里：“妍妍，你知道的，我顾清时要的东西，死都不会放手。”

    消息传来时，我和慕云书正在掐架。

    选择蜜月旅行地，我们争论不下。

    于是就演变成我揪着她的耳朵，她扯着我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