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厌没呆多久就回了教室,老规矩补眠,下午放学铃一响,何厌抖了抖睡麻的双手,顺着人流去了车棚。
回到家,何厌先去主屋看了看,屋门锁着,看来何春生没有回来,打开门以后,一股子难闻的气味飘过来,满地的饭粒子,菜汤都洒了一地。
何厌见怪不怪,转头出去拿起笤帚就开始收拾,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睁开浑浊的双眼,偏了偏头,面目惨白,形同枯槁,完全一个将死之人。
她盯着何厌看,仿佛要把何厌给看出一个洞来,何厌任她看,收拾完屋子,他去了厨房,饭都是现成的,随便一热就行,他端到养母床头,刚跨过门槛,哗啦一声,地上的饭菜还冒着腾腾热气。
出了门,何厌直往修车厂,打了个招呼,刚钻进车底下,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慢慢停在修车厂的对面,他知道是谁,可手上的动作没停。
方知有他们看何厌没有动静,也不敢动,慢慢等着,生怕何厌一个不高兴,又消失两三年,得不偿失啊!
何厌一直修到晚上十点,下班的时间,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整个一黑人,脸上,手上都是机油,手臂举的时间有点长,麻了,他站在水管那儿,把脸伸过去,露出好看的脖颈,冷水冲刷着脸上的油污。
身后有脚步声,方知有拿着毛巾过来,“厌哥,擦擦。”何厌没吭声,把脸转了个方向,继续冲。
方知有知道何厌不爱听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厌哥,大力是个人物,因为抢劫蹲了两年号子,出来以后跟着西街老大混,混的不错,接管了西街老大手下三分之一的铺面和地盘。”
末了,方知有总结了一句,“厌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跟西街有关的事,咱们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了。”
不是因为怕,而是怕当年的事情再来一遍,那谁受得了啊!
听到大力的情况,何厌一直无动于衷。一直听到西街老大,何厌微微掀了掀眼皮,声音因为好久没开口而显得沙哑,“我只找大力,跟西街掺不上关系。”
“可大力是西街的人啊!你当初好不容易从西街捡回条命,这才消停几年,这个浑水还是不趟的好。”
何厌这人轴,自己决定的事,别人跟他谈余地的机会都没有,方知有也知道,可作为兄弟,利害关系得告诉他。
何厌捡起短袖直接擦了擦脸,露出来精壮的小腹,因为长期干活,少年的肩膀宽厚,手臂线条流畅,腰很窄,方知有看着看着就伸手了。
啪的一声被何厌打开,“滚,要摸摸你老婆去。”
方知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的不服气,“厌哥,哥们也不是怂的,只要你开口,哥们万死不辞。”
何厌白了他一眼,说道,“文明社会。”嫌弃的不行,“我是去谈事的。”
这下轮到方知有傻楞着了,“谈事?哥你以前以武服人的啊!再说你跟那玩意有啥好谈的?那人是个好色之徒,不中用的玩意。”
何厌伸出手,洗着油污,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他洗的认真,回答的却漫不经心,“找他要个人。”
“?????厌哥,他那儿只有妞,你要是喜欢我……”
话刚出口就感觉不对,方知有暗叫不好,下意识的跳开,小腿还是被何厌狠狠踹了一脚,“他的人欺负了我的人,讨个公道而已。”
何厌嘴里的公道可不是小打小闹,以前在一块的时候,他从不轻易出面,但凡出面,对面都得废几个。
一听这个,方知有拍了拍胸脯,“厌哥,你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欺负我们的人欺负我们的人,不能饶了他。”
这话何厌听着怎么那么怪异,“是我的人,跟你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