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女儿的婚礼筹备现场。
五十五岁的身体终究扛不住连续七十二小时的连轴转。
当我为女儿林晓萱修改完最后一件礼服腰线，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我倒在她新房的地板上，视线模糊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女儿皱着眉头踢开我手边碰倒的水杯，抱怨我弄脏了她昂贵的地毯。
妈，你又要给我添麻烦是不是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睁开眼，天花板上熟悉的裂纹让我瞬间泪流满面，这是我二十多年前的卧室，我和丈夫林国栋的婚房。
锦心怎么了做噩梦了丈夫温暖的手臂环抱住我，我转身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已。
林国栋，我的丈夫，在我四十八岁那年因肝癌去世的丈夫，现在活生生地躺在我身边。
今天是几号我颤抖着问。
三月十五啊，怎么了林国栋睡眼惺忪地摸起床头的眼镜，你再睡会儿吧，我去给萱萱做早餐，这孩子最近挑食得厉害。
三月十五，女儿高考前三个月。
我冲到卫生间，镜子里是一张年轻了二十多岁的脸，没有长期熬夜形成的眼袋，没有为女儿操劳半生留下的深刻皱纹，没有化疗后稀疏的头发。
我重生了。
回到女儿十七岁这年，回到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前世的今天，我和老公五点半起床为女儿准备了三套早餐方案，因为她最近总抱怨学校食堂吃腻了。
林国栋特意请了假陪女儿模考，而我熬夜做完公司项目后，还要赶回来给她炖补脑的鱼头汤。
我们倾尽所有，只为她能考上好大学。
后来她确实考上了名校，却在我们送她入学时嫌我们穿着土气，假装不认识我们，再后来她出国留学，花光了我们为林国栋准备的治病钱，结婚时，她婆家嫌我们是小市民，她让我别在婚礼上露面，只同意我在后台帮她打理礼服。
我擦干眼泪，冷静下来，既然老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养出一个白眼狼女儿。
厨房里，林国栋正在煎蛋，灶台上还煮着粥和牛奶。
萱萱说想吃西式早餐，又怕胖，我给她做了全麦面包和低脂奶酪。他笑着对我说，眼下是长期睡眠不足的青黑，我还熬了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备用，万一她又改主意...
不用了。我平静地打断他，她十七岁了，不是七岁，想吃什么都该自己准备。
林国栋愣住了：可是她马上要高考...
高考不是她当公主的借口。我从冰箱里拿出普通的面包和牛奶摆在桌上，从今天起，我们过正常家庭的生活，她爱吃不吃。
话音刚落，林晓萱的房门砰地打开。十七岁的女儿穿着校服，满脸不耐烦：爸，我的早餐好了没要迟到了！
看到桌上的简单早餐，她漂亮的小脸立刻垮下来：就这些我不是说了我要吃班尼迪克蛋吗我们同学都...
不吃就饿着。我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从今天起，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林晓萱震惊地瞪大眼睛，似乎第一次认识我，前世的我会立刻道歉，并保证明天一定做她想吃的，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咬了口面包。
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重要的事！今天模考！
所以呢我抬头看她，模考就该全世界围着你转你爸昨晚加班到两点，还惦记着给你做早餐，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进门就挑三拣四。
林国栋不安地看着我们：锦心，孩子压力大...
谁压力不大我反问，我们工作养家压力不大她要是连这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考上大学也是个废物。
林晓萱的眼泪立刻涌出来，这是她惯用的武器，前世的我最怕她哭，她一掉眼泪我什么原则都没了。
爸！你看妈妈！她转向林国栋寻求支援。
令我意外的是，林国栋犹豫了一下，竟然站在了我这边：萱萱，妈妈说得对...你确实该学着体谅父母了。
林晓萱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变成怨恨，她抓起书包冲出门，把门摔得震天响。
这样...真的好吗林国栋担忧地问。
我握住他的手：相信我，我们以前都错了，再惯着她，只会害了她。
从窗户望出去，女儿的背影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追出去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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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栋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抵在额头，眼镜反射着台灯的光，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已经和他谈了两个小时，从女儿的未来谈到我们的婚姻，唯独没敢告诉他我重生的真相。
锦心，你到底怎么了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困惑，萱萱虽然有些小脾气，但哪个青春期女孩不是这样你今早对她太严厉了。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部分真相：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在梦里，我们把萱萱宠坏了，她长大后变得自私冷漠，甚至我的声音哽住了，甚至在你病重时都不肯回来看你一眼。
林国栋的手抖了一下：只是个梦而已...
不，不只是梦。我翻开手机备忘录，输入一组数字，这是下周彩票的头奖号码，你可以去验证，还有，三天后萱萱学校会爆发食物中毒事件，十七个学生送医。
林国栋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如果我说的这两件事都应验了，你就相信我，我们一起改变对萱萱的教育方式，好吗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不能再看着我们的女儿变成那种不懂感恩的人。
林国栋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晚上九点，林晓萱才回家，比平时晚了两小时，她进门时我正坐在客厅里批改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饭菜在冰箱里，自己热。
她站在玄关不动，我抬头看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妈，我今天模考没考好。她声音里带着控诉，都是因为早上没吃好饭，血糖低，做题时头昏。
前世的我听到这话会立刻内疚不已，放下一切去给她做夜宵，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问：所以呢
所以她不可置信地提高声音，所以这都是你的错！我们老师说了，考前必须保证营养！
我放下文件，直视她的眼睛：林晓萱，全市几万考生，不是每个人早上都有专人伺候吃班尼迪克蛋的，别人能考好，你为什么不能
她被我噎住，转而看向刚从书房出来的林国栋：爸！你看妈说的什么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林国栋犹豫了一下，竟然说：萱萱，妈妈说得有道理...你不能把什么责任都推给别人。
林晓萱的表情精彩极了，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变成委屈，她跺了跺脚：你们合伙欺负我！说完冲进自己房间，重重摔上门。
林国栋担忧地看着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她会适应的。我拍拍他的手，青春期孩子就像小野兽，会不断试探边界我们越没原则，她越得寸进尺。
半夜起来喝水时，我发现林晓萱房间还亮着灯，本想直接回房，却听到她压低的笑声，我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她趴在床上玩手机，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绝不是该对父母露出的表情。
刘老师，我也想你...她对着手机小声说，手指飞快地打字，爸妈最近疯了，对我特别凶...
我如遭雷击，刘老师她的班主任刘志强那个四十多岁有家室的男人
前世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林晓萱大学毕业后才告诉我们她高中时暗恋过班主任，但说只是单相思，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我轻咳一声推开门，林晓萱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妈！你怎么不敲门！她慌乱地把手机塞到枕头下。
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学。我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手机给我，你去睡觉。
凭什么！这是我的隐私！
在我家就没有隐私。我强硬地伸出手，给不给不给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你们班主任聊聊你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她脸色刷地变白，不情不愿地交出手机。我瞥见屏幕上还没来得及退出的聊天界面，一个备注为刘的联系人最后一条消息是：别怕，有我在。
回到卧室，我用林晓萱的指纹解锁了手机，翻看她与刘志强的聊天记录，我的手指开始发抖。
那些暧昧的话语，那些刻意安排的课后辅导，那些不小心的肢体接触...这已经超出了师生正常交往的范畴。
怎么了林国栋睡眼惺忪地问。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几页，睡意全无：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志强怎么敢...
我们明天去学校。我冷静地说，心里却翻涌着怒火，前世我居然完全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女儿只是青春期叛逆。
要不要先和萱萱谈谈林国栋犹豫道。
不，先找证据。我咬牙道，她现在根本不会听我们的，反而会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林晓萱红肿着眼睛出来要手机。
放学回家再给你。我平静地递给她一份打包好的早餐，今天我和你爸有事，你自己坐公交上学。
你们要去哪她警觉地问。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我故意用她常对我们说的话回敬她。
她气呼呼地走了，我和林国栋等到上午九点才出发去学校，避开早高峰。
路上，林国栋一直沉默，直到快到学校才开口：锦心，如果...如果你说的那些预知都成真了，那萱萱未来真的会变成那种不孝的孩子吗
我握紧方向盘，眼前浮现前世我躺在医院时，女儿冷漠地说别装病了，我还要去参加时装周的场景。
是的。我简短地回答，但这一世不会了。
我们没直接去找刘志强，而是先见了校长，我声称想了解女儿最近的学习情况，顺便提到她似乎特别崇拜刘老师，校长是个精明的中年女性，立刻听出弦外之音。
刘老师确实很受女生欢迎。校长谨慎地说，但我们学校对师生交往有严格规定...
我能看看萱萱在学校的表现吗比如监控什么的我问道，她最近总是很晚回家，说是在学校补习。
校长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带我们去保安室查看部分监控，画面中，林晓萱确实经常放学后留在教室，而刘志强总会恰好出现，虽然没有过火举动，但两人独处的时间远超正常师生交往。
这...这确实不太妥当。校长额头渗出冷汗，我会找刘老师谈话的。
不，暂时不要。我阻止道，我不想打草惊蛇，但请校长帮我一个忙...
离开学校后，林国栋脸色铁青：那个混蛋...萱萱才十七岁！
冷静。我拍拍他的手，现在撕破脸只会把萱萱推向他那一边，我们需要更聪明的办法。
回家路上，我们遇到了邻居张阿姨。她热情地打招呼：锦心啊，听说你家萱萱模考成绩出来了怎么样啊
不太理想。我简短地回答。
哎呀，现在孩子压力大，你们做父母的要多体谅。张阿姨压低声音，我今早看见萱萱眼睛红红的，你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高考前要给孩子营造轻松氛围啊...
我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张阿姨的女儿去年高考失利，就是因为考前太轻松，天天玩手机到半夜，但周围邻居都说张阿姨是开明的好妈妈，而严格要求孩子的家长则被说成专制。
谢谢关心，我们有分寸。我拉着林国栋快步离开。
回到家，林晓萱还没回来，我打开电脑，开始记录今天发现的所有关于刘志强的信息，前世我对女儿的了解太少了，这一世我必须睁大眼睛。
锦心，我们是不是该和萱萱谈谈早恋的事林国栋不安地问。
再等等。我摇头，她现在根本听不进我们的话，我们需要先切断她和刘志强的联系，然后...
门铃突然响起，我开门一看，是林晓萱的闺蜜陈悦。
阿姨，萱萱让我来拿她的手机。陈悦怯生生地说，她说有急用...
我眯起眼睛：她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拿
她...她在学校有活动...陈悦眼神闪烁，明显在撒谎。
告诉她，想要手机就自己回家，当面和我解释清楚她与刘老师的友谊。我故意强调了友谊二字。
陈悦脸色大变，匆匆告辞，我几乎能想象林晓萱听到后的反应，恐慌、愤怒，然后...也许会有那么一丝反思
林国栋担忧地看着我：这样会不会太强硬了
强硬我苦笑，比起她未来可能走上的歧路，这已经算温柔了。
晚上八点，林晓萱终于回来了，她脸色苍白，眼睛却亮得吓人。
把手机还我！她一进门就吼道，你们凭什么翻我手机！凭什么去学校调查我！
看来陈悦把话带到了。我平静地看着她：因为你未成年，我们是你的监护人。你和刘志强的不正当关系…
不正当她尖声打断我，刘老师是唯一理解我的人！你们只知道逼我学习，根本不关心我想要什么！
他理解你我冷笑，一个四十多岁的有妇之夫，勾引未成年女学生，这叫理解
我们只是聊天！
聊天我翻开手机相册，找到昨晚截图的聊天记录，好想亲亲你、你比我家黄脸婆性感多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聊天
林晓萱脸色煞白：你...你侵犯我隐私！
萱萱，林国栋痛心地说，那个刘志强不是好人，他利用你的单纯…
闭嘴！林晓萱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什么都不懂！我恨你们！说完，她转身冲出门去。
林国栋想追，我拦住了他：让她冷静一下。
可是这么晚了...
她会去陈悦家，我已经和陈悦妈妈通过气了。我疲惫地坐下，我们需要给她时间思考。
林国栋沉默了很久，突然说：彩票号码...我查了这周的开奖结果。
我抬头看他。
头奖号码和你给的一模一样。他的声音有些发抖，锦心，你真的...能预知未来
我点点头，眼眶湿润：所以请相信我，我们必须改变萱萱，否则她将来会...会毁了自己，也毁了我们。
林国栋紧紧抱住我，我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一刻，我们终于真正站在了同一战线。
窗外开始下雨，我望着漆黑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这只是开始，我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做一个盲目溺爱的母亲。
这样的白眼狼女儿，我不要了。但如果是可以挽救的女儿...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手机铃声在凌晨三点响起时，我和林国栋同时从床上弹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请问是林晓萱的家长吗
我是她母亲。我的声音因突然惊醒而嘶哑。
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您女儿和几个同学在KTV与人发生冲突，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我握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前世林晓萱虽然任性，但从未闹到进派出所的地步，是我改变教育方式导致的反弹吗
林国栋已经跳下床穿衣服：出什么事了
萱萱在派出所。我机械地回答，大脑飞速运转，我们得去接她。
派出所灯光惨白，林晓萱和三个同学缩在长椅上，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她看到我们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扭过头去。
妈！他们欺负人！她先发制人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委屈。
值班民警递给我一份笔录：您女儿和同学在KTV与人争执，打碎了对方手机，对方要求赔偿，否则就要起诉。
我扫了一眼笔录，上面写着林晓萱等人嘲笑隔壁包厢客人唱歌难听，对方反驳后，她故意泼饮料并摔了对方手机。
多少钱林国栋问。
最新款，市价八千多。民警说，对方同意调解，只要赔偿手机钱。
我按住林国栋掏钱包的手：不，我们自己处理。
转向林晓萱，我冷静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先骂我的！她瞪大眼睛，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笔录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指出。
警察只听他们的！她声音提高八度，引得其他人都看过来，你们不是总说要做我的后盾吗现在别人欺负我，你们却帮着外人！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制造一个父母必须选边站的局面，然后利用我们的爱来达到目的，前世的我一定会立刻妥协，但现在不会了。
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就等对方起诉吧。我平静地说，十七岁可以承担法律责任了。
林晓萱的表情凝固了，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
妈！你疯了我有案底还怎么高考她声音开始发抖。
那你摔别人手机时，想过后果吗我反问。
僵持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进派出所，刘志强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看起来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林先生林太太，我接到学生电话就赶来了。
他热情地握住林国栋的手，眼睛却往林晓萱身上瞟，晓萱是个好孩子，这一定是误会。
我注意到林晓萱看到刘志强时眼睛一亮，身体也不自觉地向他那边倾斜，刘志强顺势站到她身边，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时间比师生应有的长了那么两秒。
刘老师深夜和女学生联系很频繁啊。我意有所指地说。
刘志强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陈悦同学担心晓萱，才通知我的...
是吗我翻开林晓萱的手机，派出所要求查看涉事人员随身物品，最新通话记录赫然是打给刘志强的，时间在报警之前。
林晓萱脸色刷地变白，刘志强也僵住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是...他结巴起来。
我们明天去学校谈。我冷冷地打断他，转向民警，我们愿意赔偿，但有一个条件。
民警挑眉：什么条件
让这几个孩子在这里反思到天亮。我说，既然他们喜欢夜不归宿，那就好好体验一下。
林晓萱尖叫起来：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那就别惹事。我平静地看着她，选择权在你手上。
最终，我们签了调解书，赔偿了手机钱，但坚持让林晓萱在派出所待到早上七点，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她抱着膝盖缩在长椅上，眼神充满怨恨，而刘志强站在不远处，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我胃部一阵绞痛，那不是一个老师看学生的眼神。
第二天上午，我和林国栋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听完我们的陈述，脸色越来越凝重。
刘老师确实多次违反规定。她翻看着我们提供的聊天记录截图，但您女儿似乎也很...主动。
十七岁的孩子不懂事，四十多岁的老师也不懂事吗我反问。
校长叹息：我会找刘老师谈话。但您知道的，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实质证据，学校能做的有限...
我明白。我站起身，我只要求一件事：调换班级，让萱萱远离刘志强。
这个可以安排。校长点头，高三（4）班的张老师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班上还有几个萱萱初中时的好友。
离开校长办公室，我们被刘志强堵在了走廊上，他脸色阴沉，完全没了往日的儒雅。
林太太，您这是要毁了我的职业生涯啊。他压低声音说。
不，是你自己在毁。我直视他的眼睛，离我女儿远点，否则我会让你在这行待不下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现代教育理念强调师生平等交流，您这种封建家长式的思维只会把孩子推得更远...
是吗我冷笑，那按照您的现代理念，老师半夜单独安慰女学生也是合理的给她发想亲亲你也是平等的
刘志强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你...你胡说八道！
我有聊天记录为证。我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刘志强，我知道你不止勾搭了我女儿一个，三年前转到私立学校的李雯，两年前突然退学的赵雨欣...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这些都是前世林晓萱大学毕业后偶然提到的名字，当时她说刘老师以前的女学生都挺喜欢他的。
现在看，恐怕另有隐情。
刘志强像见了鬼一样后退两步：你...你怎么会...
滚出我女儿的生活。我一字一句地说，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回家后，林晓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东西摔打的声音，但我没有去敲门，有些痛苦必须自己经历才能成长。
晚饭时，她终于出来了，眼睛肿得像桃子。
你们满意了她声音嘶哑，全校都知道我被调到差班了，都在背后笑话我！
那不是差班，只是换了个更严格的老师。林国栋试图解释。
刘老师说张老师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会被他毁了的！
刘志强没资格评价任何老师。我冷冷地说，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凭什么！
凭我是你妈！我猛地拍桌，林晓萱，你听好了，你再敢见刘志强一次，我就把你送到外省姨妈家读完高三！
她震惊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这么决绝，最终，她哭着跑回房间，再次摔上门。
林国栋担忧地看着我：这样会不会太...
不，还不够。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们需要切断他们所有联系途径。
接下来的几天，我做了三件事：第一，停了林晓萱的手机号，给她换了个只能接打电话的老年机；第二，每天亲自接送上下学；第三，联系班主任张老师，请她特别关注林晓萱的动向。
林晓萱的反抗越来越激烈，她故意不写作业，考试交白卷，甚至在课堂上顶撞老师。每次接到学校电话，我都平静地表示会配合学校处分，绝不姑息。
与此同时，我开始利用重生优势为家庭积累资金，我记得前世这段时间有几支股票会暴涨，于是说服林国栋动用部分存款投资。
这支星辰科技下周会发布重大利好，股价至少翻三倍。我指着电脑屏幕说。
林国栋将信将疑：可是它现在跌得这么惨...
相信我。我坚定地说。
一周后，星辰科技果然宣布与政府签订大单，股价如我预测的那样飙升，林国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锦心，你真的...能预知未来
只有一些片段。我含糊其辞，足够我们改善生活。
其实我记得的远不止股票走势，前世我痴迷财经新闻，因为林国栋的病需要巨额医药费。现在，这些记忆成了我的金矿。
随着投资收益增加，林国栋对我的预知能力越来越信服，他开始主动配合我的教育方式，不再偷偷给林晓萱塞零花钱或帮她写检讨。
林晓萱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变得更加暴躁，一天晚饭时，她突然摔了筷子。
你们到底怎么了她声音颤抖，以前不是这样的！爸爸从来不会看着妈妈凶我！
林国栋放下碗，严肃地看着她：萱萱，我们爱你，但不能继续溺爱你了！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她冷笑，你们就是不爱我了！因为妈妈有了那个野种，你们就…
住口！我厉声打断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指的是我前世的第二次怀孕，当时我四十岁意外怀孕，林晓萱以死相逼要我堕胎，最终我妥协了，这件事成为我一生的痛。
但现在，这件事又被她重新提出来，用最恶毒的话来刺痛我。
林晓萱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但很快又昂起下巴：被我说中了
回你房间去。我指着走廊，手在发抖，立刻。
她离开后，我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林国栋抱住我，轻声安慰：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她知道。我擦干眼泪，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夜深人静时，我打开电脑查看刘志强的社交媒体，最新状态是一张咖啡馆照片，配文想念某个小朋友，照片角落隐约可见一个粉色发卡，上周我刚给林晓萱买的那款。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停滞，明明已经切断他们所有联系途径，他们是怎么见面的林晓萱放学后明明直接回了家...
除非是在学校。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学校找张老师。她证实了我的猜测：刘志强经常偶遇林晓萱，在食堂、图书馆甚至女厕所附近。
我向校领导反映过，但他们说没有实质证据不能限制老师在校内的行动自由。张老师无奈地说。
离开学校时，我在校门口遇到了刘志强的妻子王慧，她是个温婉的女人，在附近小学教书。
前世我记得她后来抑郁成疾，五十岁就去世了，现在看来，恐怕与丈夫的所作所为不无关系。
林太太！她叫住我，正好遇到您...我家老刘说晓萱最近学习状态不好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伪装。可怜的她还不知道丈夫的真面目。
是的，所以我们给她换了班级。我谨慎地回答。
老刘很担心呢，说晓萱是个好苗子...她犹豫了一下，他最近总很晚回家，说是在辅导学生...您知道是哪位同学吗
我的心一沉，刘志强显然在用辅导学生的借口掩饰他与林晓萱的接触。
不清楚。我最终说，但王老师，多关心一下您丈夫吧，有些事...可能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追问，但最终只是勉强笑了笑离开了。
回到家，我决定采取更严厉的措施！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学校教务处。
张主任，我想申请林晓萱的午休离校许可。我将准备好的材料放在桌上，这是家长知情书和保证书。
张主任推了推眼镜：程女士，学校规定高三学生统一在校午休...
我女儿最近和某些不良社会人员有接触。我压低声音，将刘志强与林晓萱的聊天记录截图递过去，作为母亲，我必须确保她午休时间的安全。
看到截图，张主任脸色骤变，立即在申请单上签了字。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你监视我！控制我！她尖叫着摔打身边的一切，我恨你！我恨这个家！
我静静地看着她发泄，直到她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抽泣。
发泄完了我递给她一杯水，明天开始中午也回家吃饭，你可以继续闹，但改变不了任何事。
她抬头看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仇恨：你不是我妈...我妈不会这样对我...
不，这才是真正的母爱。我平静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那天晚上，林国栋抱着我说：锦心，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萱萱看起来那么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我靠在他肩上，比起她将来变成一个自私冷漠的人，我宁愿她现在恨我。
窗外，初夏的雨轻轻敲打玻璃，我听着丈夫平稳的心跳，想着女儿仇恨的眼神，心中一片苦涩，为人父母，有时候最深的爱，恰恰看起来最像冷酷无情。
过了一周。
林晓萱突然离家出走，只留下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去陈悦家住几天，别找我。
我盯着纸条上潦草的字迹，手指微微发抖，前世她也玩过这招，每次我们都低声下气求她回来。
要接她回来吗林国栋揉着右上腹，脸色有些发白。
不。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让她尝尝独立生活的滋味。
林国栋突然弯下腰，额头渗出冷汗。我心头一紧，前世他的肝癌就是这样开始的。
医院检查结果证实了我的恐惧，早期肝癌，需要立即手术。
幸好发现得早。医生指着CT片说，肿瘤只有2cm，切除后预后很好。
手术前夜，林国栋躺在病床上突然问我：萱萱知道了吗
我摇摇头，自从我们开始严格管教后，林晓萱表面顺从，眼神却越来越冷，三天前因为没收她的手机，她直接摔门去了陈悦家。
发个短信吧。他虚弱地说，我想看看...她还在不在乎我这个爸爸。
短信发出去五小时，林晓萱才姗姗来迟，她站在病房门口，连背包都没放下。
医生怎么说她问，眼睛盯着手机。
早期肝癌，明天手术。我盯着她的脸，想找出一丝担忧。
哦。她划了下手机屏幕，那...需要我做什么
林国栋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不用，你回陈悦家吧。
她点点头转身就走，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我跟到走廊：你爸明天手术，你就这个态度
不是有你在吗她不耐烦地皱眉，我又不是医生，能帮上什么忙
手术很成功，我拍了林国栋在病床上的照片发给林晓萱，她回了一个嗯字，三天过去，她没来医院一次。
出院那天，我在陈悦家楼下堵住了她。
玩够了吗我冷声问，你爸今天回家。
所以呢她嚼着口香糖，你们不是过得挺好
我盯着她涂得猩红的指甲和低胸上衣，这些都不是我买的：刘志强找过你
她眼神闪烁：关你什么事
他是有妇之夫，你才十七岁…
他说了，你们这种控制欲强的父母最可悲！她突然激动起来，等我高考完就搬出去，你们再也别想管我！
我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她捂着脸，眼中充满恨意：我恨你们！说完转身跑开。
林国栋在家休养期间，林晓萱回来拿过几次东西，每次都匆匆离开，直到那天我整理她房间时，在床垫下发现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两张去海南的机票，购票人是刘志强和林晓萱，日期是高考后第三天。还有一张酒店预订确认单，大床房。
我冷笑一声，把信封原样放回。
高考前两周，林晓萱突然回家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刘老师被停职调查了。她盯着我的眼睛，你举报的
不是我。我平静地削着苹果，是他妻子王老师发现的。
她脸色骤变：不可能！他说他老婆根本不管…
他还说只爱你一个呢。我递给她一叠照片，看看你的真爱同时跟多少女学生说过同样的话。
照片上，刘志强和不同女孩亲密相拥，每张拍摄地点都不同，林晓萱的手开始发抖。
这...这是假的...
自己查证吧。我转身要走，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妈...她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该怎么办
我抽出手：自己想，十七岁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那晚我听到她房间传来压抑的哭声，但没有进去安慰，有些教训必须自己领悟。
第二天早餐时，她眼睛红肿地宣布：我要专心备考了。
林国栋欣慰地笑了，我却注意到她盯着父亲时眼中闪过的冷意。
高考前一天，林晓萱突然变得异常乖巧，主动提出要给林国栋熬汤，我冷眼旁观，趁她不注意倒掉了那碗汤，前世她曾故意在父亲药里加料，就为了让他在家长会上出丑。
果然，半夜我起来时，发现她鬼鬼祟祟地在厨房翻找什么。
找这个我晃了晃从她书包里搜出的泻药。
她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你妈。我冷冷地说，你连亲生父亲病重都不在乎，怎么可能突然孝顺起来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对！我就是恨你们！恨你突然变得这么冷酷！恨爸爸什么都听你的！我巴不得你们…
巴不得我们怎样我厉声打断她，死了才好这样你就能拿到房子和存款了
她像被雷击中般僵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她心中所想。
滚出去。我指着门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冷笑一声，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等我能挣钱了，你们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门关上后，林国栋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抱住他发抖的身体，无言以对，重生一次，我以为能改变什么，但有些人的自私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石头永远开不出花。
高考当天，我们在考场外看到了林晓萱，她化着浓妆，远远地冲我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别担心，我会好好考试的。她故意提高声音，毕竟要考个好大学，才能离你们远远的啊。
林国栋转身就走，我最后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样的女儿，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和林国栋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提查分的事，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林晓萱的班主任张老师。
林太太，晓萱的成绩...有点问题。张老师声音沉重，她所有选择题答题卡都涂错了顺序，主观题也几乎空白...
我握电话的手微微发抖：她是故意的。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张老师叹息，她交卷时还对监考老师笑，说终于自由了。
挂断电话，林国栋红着眼眶问我：她真这么恨我们恨到毁掉自己的前途
我没有回答，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透过窗帘缝隙，我看到林晓萱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身后跟着那个被开除的刘志强，她穿着暴露的吊带裙，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门铃响了。我深吸一口气去开门。
惊喜吗林晓萱得意地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钻戒，志强已经向我求婚了！她故意将戴着戒指的手在我眼前停留，等我一满20岁就领证，现在我们先同居。
刘志强站在她身后，油腻的脸上堆满假笑：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晓萱的。
我冷冷地看着这对荒唐的新人：所以你们来干什么
拿我的东西啊。林晓萱推开我径直进屋，还有，我的那份抚养费也该结清了吧
林国栋猛地站起来：你放弃高考就为了跟这个混蛋在一起
注意你的用词。刘志强眯起眼睛，我现在是你女婿。
女婿林国栋气得浑身发抖，一个诱骗未成年学生的败类也配
林晓萱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收拾她的物品：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从今天起，我自由了。
我看着这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突然感到无比疲惫：林晓萱，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停下动作，挑衅地看着我：怎么后悔了想求我回来
不。我从书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这是解除亲子关系协议，签了它，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林晓萱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房子、存款、保险，所有财产都与你无关。我平静地补充，同样的，我们也不需要你养老送终。
刘志强急切地抢过文件翻看：这不合法律程序...
我咨询过律师。我打断他，成年子女自愿解除关系是完全合法的。
林晓萱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笑一声：正合我意！说完刷刷签下名字。
林国栋闭了闭眼，也在协议上签了名。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十七年的亲情就此斩断。
走吧。林晓萱挽住刘志强的胳膊，亲爱的，我们终于彻底自由了！
看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我和林国栋相顾无言，最终他轻声问：真的...就这样了
她选择了她的路。我握住他的手，我们也该过自己的人生了。
一周后，我们卖掉了这套充满回忆的房子，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市，凭借我前世的金融记忆，我们在股市和楼市中如鱼得水，财富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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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我们在马尔代夫的白沙滩上收到了林晓萱的短信：我怀孕了，但没钱产检，打点钱来。
林国栋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复：我们已经解除关系了，祝你幸福。然后拉黑了号码。
又过了三个月，在地中海游轮上，我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年近四十的高龄产妇，这个意外之喜让我们热泪盈眶。
这次...林国栋小心翼翼抚摸我尚未隆起的腹部，我们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我微笑着点头，这一次，我们要养出一个懂得爱、懂得感恩的孩子，而不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小女儿林晓阳出生在瑞士的一家私立医院，与姐姐不同，她天生爱笑，见到谁都伸出小手要抱抱，我们带着她环游世界，在巴黎的塞纳河畔学步，在托斯卡纳的葡萄园里咿呀学语。
晓阳四岁那年，我们决定回国定居，离开四年，这座城市已经变得陌生，我们在新区买了套别墅，远离曾经的记忆。
直到有一天，我在商场偶遇了陈悦的母亲周莉。
锦心她惊讶地叫住我，真的是你！你们...回来了
寒暄过后，她欲言又止：那个...你知道晓萱的事吗
我摇摇头，四年间，我们刻意屏蔽了所有关于大女儿的消息。
周莉叹了口气：她过得很不好，那个刘志强结婚后原形毕露，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还动手打人...晓萱怀孕五个月时被他打得流产，医生说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我胸口一阵发闷，但很快平静下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现在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刘志强卷走了她所有钱跑了...周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要不要...见见她
不必了。我抱起正在玩具柜台前玩耍的晓阳，我们有自己的生活。
然而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又是一个雨夜，门铃急促地响起监控屏幕上，林晓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现在的住址，只见她憔悴的脸让我几乎认不出来，曾经饱满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妈...我知道你在家...她声音哽咽，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我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林晓萱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看到我怀里的小女孩时明显愣住了。
这...这是
你妹妹，林晓阳。我平静地说。
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很快又换上哀求的表情：妈...我知道错了...那个畜生骗了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让保姆带晓阳上楼，然后倒了杯热茶给她：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回家...她眼泪汪汪地说，你们不能真的不要我啊...
林国栋闻声下楼，看到大女儿时明显一震，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们已经解除关系了。
爸！林晓萱扑通跪下，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吧...
我看着这个曾经骄傲如孔雀的女儿，此刻卑微如尘土，心中却出奇地平静：你不是知错，你只是走投无路了。
她僵住了，眼泪挂在脸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真心悔改...
是吗我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你上周还在社交媒体上骂我们冷血无情，说我们有钱都不帮女儿。
林晓萱脸色煞白：你...你怎么...
你来找我们，只是因为听说我们回来了，而且很有钱。我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今天我们一贫如洗，你会来相认吗
她被戳穿心思，表情逐渐扭曲：对！我就是想要钱怎么了你们生了我，就该负责到底！
林国栋失望地摇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自私。
自私林晓萱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指着楼上，那这个小杂种算什么你们抛弃我，就为了生个新的替代品
够了！我厉声打断她，请你离开。
休想！她狰狞地扑向楼梯，我要看看这个抢走我爸妈的小贱人长什么样！
林国栋一把拉住她，强硬地将她拖向门口，挣扎间，她的外套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淤青和烟头烫痕。
看到没有这都是那个畜生干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满意了吧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吧
我冷静地按下保安呼叫铃：不，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
保安很快赶来，将疯狂挣扎的林晓萱拖了出去，她的咒骂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你们会遭报应的！我诅咒那个小杂种不得好死！
关上门，我和林国栋沉默地站着，直到楼上传来晓阳稚嫩的声音：妈咪，刚才谁在吵架呀
我快步上楼，将小女儿搂进怀里：没事，宝贝，只是一个迷路的阿姨。
她看起来好伤心哦。晓阳天真地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我和林国栋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这个孩子，终究是不同了。
有些人不值得帮助，宝贝。我轻声解释，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改变。
晓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被保姆手中的绘本吸引，窗外，雨下得更大了，但屋内温暖如春。
后来我们听说，林晓萱因为扰乱治安被拘留了几天，释放后，她消失在了这座城市的人海中。
有时夜深人静，我会想起那个襁褓中对我甜甜笑着的婴儿，那个第一次喊妈妈的小女孩。
但很快，晓阳的梦呓或林国栋的鼾声会将我拉回现实。
我们终于学会了，爱不该是盲目的牺牲，而该是有原则的付出。有些血脉相连的人，注定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
至于那个曾经叫林晓萱的女孩，她早已和我们的过去一起，埋葬在了记忆的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