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敬我、爱我、护我,知道我的坚韧和勇敢,也懂我的脆弱和不堪。
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走得很远很远。
自仙姿阁那次以后,霍铮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再没有在我眼前出现过。
我一度以为眼前终于可以消停了,却在将近年关之际见到了赵柔。
每年年关之际,各铺子的掌柜都会在年前将当年铺子的营收情况整理成册,一并送到我这里备查,今年也不例外。
这日,我正在院里看账,但听前院有人来禀。
“小姐,永宁侯夫人来了,在前院侯着,您看要不要”
霍铮的父亲三个月前去世,他顺利袭爵,赵柔自然而然成了如今的侯夫人。
“不见,没空!”我已经大概知道她找我是什么事了。
“是,奴婢这就去请她走。”
婢女应声出了门,没过一会儿,便听见赵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秦卿,你给我出来!你躲着不敢见我是在害怕什么吗?你这个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怎么回事?”我揉揉眉心,问道。
刚刚进来禀报的婢女匆忙进来,“回小姐,奴婢拦了,是侯夫人自己不愿走,硬要闯进来。”
赵柔发丝灰暗,面色蜡黄,从前的光鲜和美貌被生活磋磨的不复存在。
见我出来,浑浊的眸光一闪,整个人便扑在我脚下。
“秦卿,我求求你,救救夫君,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拧起眉头,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夫君他快要死了,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霍铮快死了,你不去找大夫救他,找我有什么用?”
“没用的,大夫没用的,我求求你,你随我去看看他行吗?哪怕看一眼也行。”
果不其然,谢呈舟说得没错,她果然是想骗我去永宁侯府。
尽管谢呈舟已经提前跟我说过,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但我依然被气得发抖,咬着牙、掐着手心忍了又忍,才忍着没将她一脚踹出去。
“你夫君死不死与我何干?轰出去!”
我一挥手,便有几名婆子上前架起赵柔将她往出拖。
赵柔不甘心,挣扎着回头冲我叫骂。
“秦卿,是你害的霍铮成了这样,如今你却见死不救,你狼心狗肺,他若是有什么好歹,我就是死也要让你赔命”看着她歇斯底里的丑陋样子,我心里一阵翻腾,被恶心到了。自从得知我们订亲以后,霍铮便一蹶不振,每日里不是吃了睡、就是青楼赌坊。
永宁侯府的家底本就捉襟见肘,没几天便被他造了个精光,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赵柔与他闹过,其中一次被他误伤造成了小产,自此以后他才稍见收敛。
只是欠下的那些赌债越滚越多,每日都有上门要债的。
就在昨天,有家赌坊的人上门要债,侯府拿不出银子,在霍铮和赵柔的再三请求下,对方宽限了三日。
但对方扬言,若三日后还拿不出银子,便要断霍铮一条腿,或者让赵柔以身抵债。
二人这些日子已经将身边人能借的都借了个遍,实在没办法,便想着骗我去永宁侯府。
在他们的想法里,我会念着从前的旧情去一趟,到时候会下药让我与霍铮生米煮成熟饭,一方面我与谢呈舟的婚事会告吹,另一方面,我就真的除了死,只剩下给霍铮做妾这一条路了。
其实他们若是坦诚相求,或许我会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帮一把,却偏偏用了这样卑劣又恶心人的方法。
二月十八这天,是我与谢呈舟大婚的日子。
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枣红色的骏马威风凛凛,翩翩佳公子一袭华袍红衣牵着头戴凤凰金步摇的新娘款款走向喜轿。
这样的阵势,不知令京城里的多少闺秀艳羡不已。
钰王府的大门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红锦地毯从门口向里面延伸。
我的手刚被喜娘交到谢呈舟手里,便听到身后一阵喧哗。
“都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不许走,这是我的。”
疯疯癫癫的声音传入耳内,但我依然一下便听出来,这是霍铮的声音。
谢呈舟握着我的手轻轻紧了紧,附在我耳边低声安抚。
“没事,不用管,会有人处理的。”
隔着红色盖头,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谢呈舟的声音令我莫名心安,随之回握了下他的手。
谢呈舟牵着我的手朝着王府里走去,身后,霍铮疯疯癫癫的声音埋没在阵阵喜乐声中。
再见到他,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谢呈舟陪着我逛秦家的铺子,被一个疯子挡住了去路。
那疯子躺在路中间,抱着一个少女的腿不放,嘴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