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潇洒的马喽 本章:一一一

    “噗——”虞溪忍不住笑出声,打破了片刻凝滞,“要是照你这般喝法,那我岂不是要活成个千年的精怪?”林沐摇头,唇角微扬:“长寿与否,终究靠的是自身的根基造化。

    养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他话锋一转,视线重新锁定温蓁,“不过……对蓝夫人此刻的情况而言,这锦上添花,却尤为关键。

    ”温蓁端杯的手悬在半空,心头疑窦顿生:“你们……”

    话未出口,院墙外突兀地响起一串略显匆忙的脚步声。

    三个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消失在寂静里。

    温蓁放下杯盏,澄澈的水面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林沐与虞溪的目光瞬间交汇,无声地交换着什么。

    “哪有什么瞒不瞒的。

    ”林沐状若无事地将茶杯更推进些,“夫人先前数月……应该也甚少饮酒吧?”温蓁摇了摇头:“蓝氏家训禁酒,他又是极自律之人。

    我自己……也并非贪杯之徒。

    只是……”她眼前浮现出昔年夜幕下与某个白衣少年对饮的场景,声音低了下去,“与大师兄喝过一次。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林沐闻言,紧绷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放松下来,竟连着说了两遍,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目送二人下山的身影渐行渐远,终隐没在曲折山径之后,温蓁独立于山门前的寒风中,久久未动。

    晨光熹微,带着初冬料峭的寒意。

    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她心头那层模糊的、关于他们为何如此执着劝诫她慎言退婚的隔膜,忽然被这冷风刺穿——洞若观火。

    寒室内的空气冰冷滞重,一如主人疏离的态度。

    一连两日,蓝曦臣未曾踏入寒室一步。

    桌上沏好的清茶,从温热渐至冰凉,凝结了一层薄薄的茶沫。

    温蓁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她曾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道歉的言语,甚至揣摩过如何撒娇耍赖混过去。

    可那些如同利刃般掷出的话——“作罢”、“再无瓜葛”——早已凿穿地面,凝结成无法弥合的裂痕。

    收回?谈何容易。

    第三日清晨,她正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榻上微乱的衣物,屏风之外,忽然传来极其轻微、却无比熟悉的脚步声——并非蓝曦臣的沉稳从容,而是另一种清冷到极致的韵律。

    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快步拉开门。

    门外,蓝忘机负手静立,白衣胜雪,面容清寂如同终年不化的寒山。

    “含光君?”温蓁迅速侧身,“请进。

    ”蓝忘机极守礼数,平日若兄长不在,断不会踏入只有嫂嫂独处的寒室。

    此刻,他却仅微一点头,径直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那份无形的规矩壁垒,在某种更迫切的关切面前,悄然隐退了。

    温蓁合上门扉,仔细听清门外再无动静。

    蓝忘机冷泉般的声音随即响起,压低却字字清晰:“长嫂,魏婴已安置在蔷薇小筑。

    ”温蓁心头猛地一缩:“可有人看见?”“从后山岩壁秘径绕行,直入院内,无人察觉。

    ”蓝忘机顿了顿,目光微沉,“兄长何在?”“在兰室。

    叔父病势反复,他衣不解带守在那里。

    ”温蓁不假思索便得出答案。

    她略作沉吟,“还得辛苦含光君代为照看大师兄片刻,我这就去请泽芜君……”蓝忘机颔首示意明了,转身离去时,宽大的云纹袖袍划出流风回雪的弧线,不染纤尘,一如来时。

    温蓁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冰凉入肺,激得她打了个寒噤。

    她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鬓发,仔细抚平衣襟上的每一道褶皱,像是在给自己披上一件无形的铠甲,这才向兰室走去。

    长长的回廊寂寂无声,几只不知寒的雀鸟蹦跳着啄食地上遗留的松子,惊觉人来,扑棱棱化作几道灰影,投向苍茫天穹。

    喁喁私语般的鸟鸣也骤然中断。

    兰室内,药香苦涩,弥漫不散。

    蓝启仁卧于榻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而微弱,陷于深沉的昏迷。

    蓝曦臣端坐于书案前,墨笔在素纸上游走,沙沙作响,案头堆积的公文小山般触目。

    听见脚步声,他眼睫未掀,只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笔锋,又继续落下。

    “小声些。

    ”他头也未抬,声音如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壁,平静无波,“叔父需静养。

    ”温蓁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轻轻坐下,双臂搁在案几上,支着下巴,目光落在那些不断从笔端流淌出的、筋骨清峻的字迹上。

    这字,与他人一般,温润中蕴着不可折的风骨。

    待到最后一个句点落稳,她伸出手,主动拿起案边的火漆、铜印和融好的火烛。

    “我来吧。

    ”她轻声道,手指已捏起火漆颗粒。

    蓝曦臣并未拒绝。

    他将待封缄的信函递给她时,温蓁小心地接住信封的一角。

    两人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纸张边缘,极其短暂地一触,又如同被烫到般各自分开了那片微不足道的连接点。

    细微的暖意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

    “含光君……把大师兄带进蔷薇小筑了。

    ”她一边熟练地用铜勺熔化火漆,一边低声说道,目光专注地看着那一点跳动的火焰将深红的树脂熔化为粘稠的液滴,“我待会儿过去,送些清淡点心和热汤。

    ”蜡液滴落在信封封口处。

    沉默。

    只有烛芯燃烧时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和她手中铜印按压火漆时沉闷的轻响。

    “我一会儿带些软和易克化的糕点过去……”她试图用更具体的行动消解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依然寂静无声。

    烛火的影子在光洁的案面上微微晃动。

    “若你有空……”她终于抬起眼帘,看向他低垂的脸庞,“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毕竟事关……”“你到底想怎样?”冰冷的声音猝然响起,如同一块坚冰投入死水中,砰然炸响!蓝曦臣猛地抬起头!温蓁猝不及防,撞入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眸之中!那不是她所熟悉的、如同春水般温煦的泽芜君。

    那是从未显露过的锋芒——眉峰似刃,唇角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眼底凝结着足以冻伤人的凛冽寒气!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此刻周身散发着利剑出鞘般的冷锐与……疲惫的怒火。

    她倒吸一口冷气,张了张嘴,喉头像被巨石死死堵住,所有准备好的词句全都噎在那里,动弹不得。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无法呼吸。

    唯一能感知到的,只剩下自己心脏在xiong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

    时间无声流逝,每一次心跳都像敲在冰冷的磐石上。

    终于,温蓁缓缓从蒲团上起身。

    她没有走向别处,而是绕过宽大的书案,径直走到了蓝曦臣身侧。

    她微微屈膝,就在他那身月白云纹的袍裾旁,跪坐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姿势,让蓝曦臣冷硬的身躯瞬间绷紧,锐利的眸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锁定在她身上。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一丝怯意,慢慢覆上了他搁在膝头、攥得指节泛白的那只手。

    冰冷的指尖触到他手背的皮肤,激得两人都微微一颤。

    夕阳残留的最后一点熔金,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投射进来,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斑驳光影。

    温蓁低垂着头,半边脸笼罩在深色的阴影里,长长的睫羽垂下,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翳。

    她努力想弯起嘴角,试图展露一丝和解的笑意,但那嘴角的弧度牵拉得极其勉强且僵硬,如同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来的一个怪异的动作,比哭还要苦涩难看三分。

    “……是我错了。

    ”她的声音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微弱而干涩,每一个字都像砂砾磨过喉咙,“真的……太冲动了……抱歉……”蓝曦臣纹丝不动。

    她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能清晰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下蕴含的、尚未宣泄的沉重力道,以及那肌肤之下快速奔涌的滚烫血液的搏动。

    “我不该……”喉咙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窒息感让她声音发颤,“总仗着你的好性子,说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更不该……”“不该什么?”蓝曦臣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追问的意味却凌厉无比。

    温蓁终于抬起眼眸,目光怯怯地迎上他深不见底、却汹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瞳,清晰地捕捉到里面压抑已久的痛楚和……担忧。

    那担忧让她心头猛地一刺。

    “不该一次次试探……试探你的底线。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

    那紧绷的空气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蓝曦臣一直紧攥成拳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

    他忽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将这连日来积压在xiong口的沉重郁气尽数吐了出来。

    一直被她覆着的手掌动了,翻转过来,将那几根冰凉微颤的手指,包裹进自己温暖干燥、有着薄茧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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