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辰辰七 本章:第一章

    城市的霓虹在窗外流淌,白辰送走最后一波游客,嗓子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十小时不间断的讲解、微笑和手势终于在这一刻卸下,像褪去一层无形的演出服。她揉了揉发僵的脸颊,心想导游这工作简直比演员还累,至少演员还能NG重来。

    明天见,阿辰!同事小珂挥了挥手,背包上挂着的景区纪念品叮当作响。

    白辰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回应。手机显示六点半,刚好快要有一辆公交车到站。

    车厢里弥漫着空调的霉味和乘客的汗臭。白辰靠在窗边,任由落日的余晖在视网膜上划出彩色的痕迹。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发来的消息:下季度房租涨300,考虑好了吗

    她熄灭屏幕,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毕业半年,存款还不到五位数,而这座城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她挤出生存空间。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姥姥还在,至少还有个能回去的地方。

    热水冲刷过喉咙时,白辰发出满足的叹息。浴室镜子里的人影眼圈发青,嘴角下垂,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她机械地擦干身体,把毛巾随意搭在肩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瓷砖上敲出微弱的节拍,像某种未完成的独白。

    床垫承接身体的瞬间,意识已沉入混沌。手机充电器亮起一点红光,在黑暗的房间里如同这座城市永不休眠的注脚。白辰最后模糊的念头是:明天还要早起带团,第一个带团,一定不能迟到,一定,一定……

    坠入梦境的瞬间,她仿佛跌进一幅被雨水洇湿的旧卷轴。

    天地间浮动着铅灰色的雾霭,没有日光,没有阴影,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昏昧笼罩着四野。空气黏稠而寂静,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缕潮湿的纱。白辰的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絮之上。

    这是哪儿她试图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雾气吸收,连回声都没有留下。

    视野里人影绰绰——他们都在沉默地前行,面容模糊如同被橡皮擦蹭过的素描。某种无形的引力牵动着白辰的四肢。她迈步,融入这灰色的河流。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也正渐渐褪色,成为薄雾中又一抹游弋的剪影。

    这些人要去哪里白辰想停下来问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雾中偶尔闪过一些片段:一个哭泣的孩子,一对争吵的夫妻,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这些画面如同老电影般一闪而过,却让白辰的心脏莫名抽痛。

    某一刻,混沌的雾霭中突然刺入一丝清醒——像冰凉的银针扎进太阳穴。白辰猛地停住脚步,脱离那条由无数躯壳汇成的灰色长河。她抬头,灰蒙蒙的天穹低垂,仿佛一顶发霉的帷帐,而脚下的大地正无声地溃散成尘。

    我这是在梦里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没有痛感,但那种真实的潮湿触感又不像普通的梦境。

    周围的人仍在前进。他们的眼窝里盛着虚无,脚步机械地碾过潮湿的雾气,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衣袂摩擦的窸窣声里,偶尔传来一两声梦呓般的呢喃,还未落地便被雾吞噬。

    白辰踉跄着冲向崖边——那里没有风声,没有回响,只有一道撕裂世界的断口。对岸沉没在浓稠的灰暗里,而深渊之下,无数苍白的双手正从雾中升起,温柔地接住那些下坠的身影。

    不能过去...一个声音在她心底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白辰猛地刹住脚步!身体因这骤停的惯性剧烈前倾,几乎要扑向那无底的断口。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无形的牵引,她拼尽全力向后仰,全身的肌肉纤维都在疯狂叫嚣、绷紧、对抗!脚趾死死抠进脚下那仿佛正在溃散的尘埃大地,足跟像生了根般向后犁动,试图在虚无中寻找一丝立足的支点。

    然而,深渊之下仿佛生出了无形的吸力。那股力量温柔却不容抗拒,如同无数双冰凉的手缠绕着她的脚踝、小腿,将她一寸寸拖向边缘。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重心的偏移,前倾的幅度在无情地增加。肺叶因屏息而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并不存在的衣衫,沿着脊椎一路滚落,带来彻骨的寒意。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啸,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尽全力向后拉拽,与那致命的牵引进行着无声的角力。

    脚下,大地无声地崩解成细碎的流沙,簌簌滑落深渊。而对岸,依旧沉没在浓稠得化不开的灰暗里,只有下方那片由无数苍白手臂构成的河床,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等待着接住下一个坠落者。

    她咬紧牙关,下颌绷出僵硬的线条,喉咙里压抑着近乎绝望的低吼。停住!必须停住!这念头成了唯一燃烧的火焰,驱动着她榨取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与那要将她吞噬的虚空进行着徒劳又悲壮的抗争。

    转身时,白辰发现雾气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门,斑驳的木门上挂着一盏泛着幽蓝光芒的灯笼。雾气在门槛处徘徊,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阻隔。某种直觉驱使她推开了那扇门。

    铜铃轻响,惊醒了悬挂在梁上的风铃草。店内烛火幽微,檀香与陈年的纸页气息缠绕,像是时光在此处打了个结。

    柜台后的男人抬起头——四十岁的面孔却沉淀着远超岁月的沉静。他指尖摩挲着一枚褪色的铜钱,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仿佛早将白辰的惊惶、疑惑,甚至未出口的询问,都一一铺展在算筹之间。

    这里是忘川的支流,阳世漏进来的一粒沙。他推来一盏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沉着半片未燃尽的符纸,活人走不到这儿,亡魂留不住脚……除了像你这样的过客。

    白辰盯着那杯茶,水面上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团模糊的光晕。我死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男人轻笑:比死有趣得多。你是梦游者,灵魂暂时脱离了躯壳。他指向窗外,雾中身影仍在前行,他们也是,只不过已经迷失了方向。

    这是哪里那些人要去哪儿

    这里是梦与现实的夹缝。男人收起铜钱,他们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实际上正走向真正的长眠。一旦跨过那道断崖,就再也回不去了。

    白辰感到一阵寒意: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忽然倾身,烛光在他瞳孔里跳成两簇青火:你猜,他们看见的彼岸——是归途,还是轮回

    白辰觉得这个人有病,拔腿就想跑,但是两条腿和灌了铅一样,根本走不动。她在心里暗骂死腿,快动啊!(土拨鼠尖叫)

    男人脸上的诡谲笑意如同潮水般退去,恢复了那副仿佛洞悉一切却又事不关己的平静。他指尖轻轻点了点乌木桌面,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温和:不妨坐下来,听听我说的话。

    白辰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想立刻逃离这间透着邪气的屋子。然而,念头刚起,一股沉重的滞涩感便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双腿瞬间被灌注了冰冷的铅液,沉重得连抬起脚跟都成了奢望。她暗中咬牙,调动起全身的力气去对抗那股无形的束缚,肌肉在意志的催逼下微微颤抖,却如同陷入最深沉的泥沼,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该死的!这腿是租来的吗关键时刻掉链子!)

    白辰在心底无声地尖叫咆哮,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却又动弹不得的土拨鼠。现实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膝盖不受控地微微弯曲,身体带着一种近乎屈辱的顺从,极其缓慢地、几乎是砸向那张散发着陈旧木香的黑檀木凳。

    吱——嘎——

    老柏木凳承受重量的瞬间,发出一声悠长而喑哑的呻吟,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叹息。这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店铺里格外刺耳,像是在嘲笑她徒劳的挣扎。白辰认命地把自己安放在凳子上,脊背绷得笔直,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行,算你狠!坐就坐!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迷魂药!)*她表面上低眉顺眼,心底却早已把这神秘莫测的男人和这间见鬼的铺子吐槽了千百遍。

    坐下时,凳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是那种老柏木特有的低沉回响,仿佛在回应来人的重量。桌面泛着幽幽的乌光,手指触碰的瞬间,凉意顺着指尖攀上来,像是摸到了一块沉睡多年的黑檀,木纹里还沁着前朝雨水的气息。白辰的掌心贴着桌沿,能感受到木材细微的起伏。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极了老人手背上蜿蜒的血管,仿佛这张桌子也拥有某种缓慢的脉搏。

    墙角堆着几捆泛黄的宣纸,砚台里残墨凝成乌玉般的硬块。柜架上陈列的器物模糊在阴影里,唯独一只缺口的青瓷碗,盛着四粒发霉的糯米,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釉色。

    烛火忽然噼啪爆了个灯花,老师傅袖口滑出一串斑驳的铜钱,在桌上排成七星阵。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像干涸的血迹。

    这么多年来,你是头一个推开这扇门的活人。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白辰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看见梁上那盏走马灯没有——灯罩上竟浮动着白辰从小到大的剪影,从你三岁从超市走丢那次起,魂火就烙在灯芯里了……

    话音未落,铜钱突然立起旋转。老师傅突然笑嘻嘻的说孩子,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啦……突然,白辰感到后颈被什么冰凉的东西一贴,整间店铺如同浸水的墨画般晕开。最后听见的是老师傅的叹息:那恶鬼...最擅食人执念...

    再睁眼时白辰已立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区门口。月光把小区大门照得阴森森的,而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生锈的钥匙,正往掌心渗着铁腥味的寒意。那钥匙在月光下泛着青黑的锈迹,齿痕间还沾着暗红的垢,像干涸的血痂。白辰的指尖发颤——这分明是小时候弄丢的那把家门钥匙,连钥匙圈上磕碰的凹痕都分毫不差。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小区白辰环顾四周,那些熟悉的建筑轮廓唤醒尘封的记忆。这个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曾经是她整个童年的舞台。如今在月光下,斑驳的墙皮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每一道裂缝都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单元门的铁皮剥落成鳞片状,缝隙里渗出阴湿的霉味。锁孔圆睁着,像盲人的瞳孔。正当钥匙即将触碰锁眼的刹那,整栋楼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咔嗒声。三楼那盏黄光倏忽暴涨,窗玻璃上浮现出一个弯腰找东西的人影。

    白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分明是自己曾经的姥姥最习惯的动作。那个总是穿着藏青色棉布衫,头发挽成一个小髻的老人,此刻正在三楼的厨房里忙碌,就像十年前每一个平常的傍晚。

    不可能...白辰的嘴唇发抖,姥姥已经...

    手中生锈的钥匙怎么也打不开单元门。不对,白辰突然想到,自己以前从来不用钥匙开单元门的,一直都是按门铃。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她从怀旧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指尖习惯性地触到302的按钮,手指下方那道歪歪扭扭的烧痕突然渗出温热的触感。回忆瞬间切换到自己九岁那年,因为想要让自己家的门铃变得与众不同,偷偷用打火机在按钮上烙下的标记。

    此刻门铃上方的红光突然凝固,整栋楼陷入死寂,只有白辰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轰鸣。熟悉的门铃声在耳边响起,叮——悦耳的铃声仿佛将她带回童年时光。每次放学后,她都会高高兴兴地按下门铃,然后听到姥姥通过传声器说:毛儿回来啦

    回忆被302室传声器传来的沙沙电流声打断,像是有人长久地贴着话筒呼吸。白辰的嘴唇开始发抖,她记得这种频率的杂音——是姥姥的老式手机总是发出的干扰声。

    毛儿,你回来啦传声器里突然传来久违的声响。自从姥姥不在之后,只有在记忆里才能听到的声音混着电视里模糊的京剧唱段——和每个放学傍晚听到的一模一样。

    单元门突然无声滑开,黑洞洞的楼道里漂浮着记忆里的味道:楼道里堆积杂物受潮后发出的气味、通风不良浑浊的空气味、还有家家户户飘出的饭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家的气息,让白辰的眼眶瞬间湿润。

    走进单元门,白辰发现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每一级都印着凌乱的脚印,仿佛有很多人在这里生活一样。熟悉的场景很快呈现在眼前,正前方的平台上堆满了杂物。记得小时候她最害怕走这个地方,甚至每次都在想常年晒不到阳光的角落里面会有人存在吗

    不管怎么样,白辰还是稳定心神,一步一步踏上了回家的路。走到楼梯的正中间,楼道中的声控灯诡异的闪烁了两下,缓缓亮起,暖色的灯光照着楼梯反而没有先前那么恐怖。她稳了稳心神,一步一步继续向上走。虽然恐惧占据了内心,但还是抱有幻想:到底能不能见到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呢

    第十个台阶、第十一个台阶,第十二个台阶……最后是第十……四……个台阶白辰额头上渗出了薄薄的汗珠,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自己绝对不会记错,自己家一共只有十三阶,那么怎么会多数出来一个台阶呢

    她突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传闻:深夜独自走楼梯时,若刻意数台阶,可能会发现比白天多出一级。这一级不存在的台阶被认为是通往灵界的通道,或是鬼魂制造的幻觉。踏上这一级的人会遭遇不幸,比如被拉入另一个世界、突然摔倒,甚至消失。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白辰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滑——刚才明明数到第十三阶就该到平台了,可鞋底却悬空踩在了第十四阶上。黑暗里,身后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人把重量压在了老旧的木楼梯上。

    白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正好有一个打火机。她想起老师傅的话:执念是饵,也许这一切都是某种考验。只见她用拇指抵住出气口,让火焰反向灼烧自己手掌,剧痛中嘶吼:这阶送你!话音刚落,景象随之翻转,熟悉的家门出现在眼前。

    看到熟悉的家门,白辰慢慢拿出生锈的家门钥匙,颤抖着双手缓缓将钥匙插入锁孔。随着吧嗒一声,开锁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尤其响亮。白辰呼吸都有些困难,但还是缓缓推开家门。

    眼前的景象让白辰湿了眼眶。在厨房的位置好似有一个人影,陌生又熟悉,一句姥姥脱口而出。人影随着喊声一起回头了,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动作。白辰不由自主地向人影跑去,什么害怕什么迷茫都抛到了脑后,现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姥姥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当快要跑到厨房门口时,手腕上的疼痛让白辰随之一震。她愣住了,看向手腕上姥姥送的银镯子,此时正发出微弱的光亮。理智将她拉回了现实,不对,不可能是她,她都走了好久了啊白辰心中暗暗心惊。如果不是银镯子的提醒,自己说不定就着了道了。

    那边的姥姥很开心的喊着毛儿,吃饭了,听着再也不会有人喊的小名,白辰内心百转千回。原来这个任务这么简单又这么残忍啊,这不就是自己的执念吗自己好想姥姥啊,甚至每次梦见还会想着她是不是还在,自己是不是还能回到这个家中。

    白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开口说道姥姥不是谁都能替代的,不是吗走到熟悉的碗柜旁边,反手拿起削皮的水果刀,快准狠对着这个姥姥就是一刀。

    水果刀扎进姥姥颈窝时,触感像划开一袋潮湿的棉花。那张慈祥的脸皮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底下翻涌的黑色絮状物,散发出陈年药渣的苦涩气味。

    毛儿……它还在用姥姥的声线呼唤,脖颈裂口处却爬出蜈蚣般的红线,你小时候放学……她就是这样做好饭迎接你的啊……

    白辰的虎口震得发麻。刀柄上黏着的正是姥姥常用的膏药——但真正的姥姥临终时,连指甲都泛着肝癌晚期的青黄。这个赝品太完美了,完美到忘记老人最后半年根本站不起身做饭。

    黑雾从伤口喷涌而出,裹着记忆里302所有的细节:不锈钢的大喝水杯子、包浆的吃饭圆桌、还有记忆中我们一起吃饭的画面。它们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冰凌,却在即将刺穿白辰眼球时骤然粉碎。

    你吃掉的...白辰踩住那团蠕动的黑影,听见自己声音冷静得可怕,不过是我的愧疚。

    整栋楼开始崩塌,砖瓦化作纷扬的纸灰。在最后一块地砖消失前,白辰瞥见真正的姥姥坐在虚空中——她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像生前那样用不锈钢缸喝着水,朝自己摆了摆手。

    铜钱落地的清响刺破黑暗。老师傅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执念是饵,放下才是刀。

    晨光如蜜,缓缓流淌在白辰的眼睑上。她睫毛轻颤,从混沌中浮起,仿佛穿过一层薄纱般的水面。窗外,朝霞刚刚染透云翳,六点二十分的手机屏幕在枕边泛着微蓝的光晕。

    梦的余温还残留在指尖,她下意识摩挲着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水果刀的金属触感,以及某种潮湿的、类似香灰的细腻粉末。被褥间弥漫着阳光烘烤过的棉布气息,与梦中老房子里的樟脑味截然不同。

    白辰望着天花板上的光影游移,忽然想起姥姥常说:黎明时的梦最容易成真。

    窗外传来早点摊卖馄饨,包子还有豆腐脑的声音,现实世界的齿轮开始转动。她伸手触碰窗棂,晨风穿过指缝,带着露水的凉意。

    今晚...白辰对着浮动的光尘轻声自语,我还会看到记忆吗

    闹钟尚未响起,整个城市仍在将醒未醒之间。而枕下,一枚生锈的铜钱正悄悄散发着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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