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玻璃扎进后背那刻,我听见茶盏在口袋里发出清脆的裂响。
我悬在28楼外沿,风灌进耳朵里,继母的哭声混着许程的冷笑——简简,你怎么能背叛承烨哥他们举着PS的亲密照,顾承烨捏碎婚书的指节泛白,碎纸片落下来,像极了三年前我拒绝他时,他递来的经济学笔记。
叮——
青瓷茶盏突然发烫,眼前的画面开始倒转。
我摔回婚房地毯上,许程的手还搭在继妹腰上,继母的眼泪刚挤到眼眶。
原来这是祖母留给我的逆时茶盏,每次濒死能回溯24小时。
这次,我不会再当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我翻出继母转移父亲海外资产的加密U盘,截下许程抄袭我论文的查重报告,甚至在顾承烨书房翻到本追妻计划——他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写:林简说我们只是交易,可她调饮时睫毛会颤,我想把荔枝冰酿买空。
当许程又来扯我袖子:简简,当年是我救了你……
顾承烨突然扣住我后颈,把我按进他西装里。
他喉结抵着我发顶,声音低得像闷雷:她的人生,只有我能定义。
第1章
隐婚三年,我被踹出顾家大门时摔碎了祖母的茶盏
凌晨两点半,咖啡机的嗡鸣突然被手机震动切断。
我擦手的动作顿住——来电显示是顾氏私人助理,这串号码我存了三个月,只在领证那天响过。
林小姐,顾总在顶层会议室等您。助理的声音像冻过的冰块,现在。
后颈窜起凉意。
隐婚三个月,顾承烨从不在非必要时联系我。
上回见面还是三天前,他站在落地窗前翻报表,我端着醒好的红酒进去,他连眼皮都没抬:放那儿。
我把围裙挂好时,玻璃罐里的青瓷茶盏跟着晃了晃。
那是奶奶临终前塞给我的,说留着挡灾。
我摸了摸茶盏,凉的。
顾氏大厦的电梯升到38层时,我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
推开门的瞬间,强光刺得我眯眼。
许程站在长桌尽头,手里举着一沓照片;林思思挽着他胳膊,指甲盖儿上的碎钻扎得人疼。
姐姐来得正好。林思思扬了扬下巴,看看你做的好事。
照片散在桌上。
我瞳孔收缩——全是我和陌生男人的亲密照,背景是上周我替唐夏送甜品去的酒店。
可那天我根本没进客房,只在走廊等了十分钟。
简简,我知道你被顾家逼得难受。许程往前走两步,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温软,但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报复。
报复
三个月前,继母跪在我面前哭:思思说死也不嫁顾承烨,简简你替她去......就当帮妈妈这一次。我看着床上发着高烧的弟弟,签了那份婚前协议。
顾总。许程转向主位,简简她......
够了。
冷得像浸过液氮的声音。
我抬头,顾承烨靠在转椅上,西装裤线笔挺,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冰碴子。
婚书。他朝助理伸手。
助理递来的红本子还带着烫金的温度。
我下意识去抓,被林思思一把推开:姐姐也配碰
顾承烨捏着婚书的指节泛白。林简。他开口时,我突然想起领证那天他说的合作愉快,从今天起,顾林两家再无瓜葛。
撕拉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婚书边角刮过我手背,像把钝刀。
出轨的贱人!
顾总眼睛瞎了才会娶她!
我被推搡着往外走。
经过顾承烨时,他正低头整理袖扣,仿佛刚才撕的不是婚书,是张废纸。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我扶着栏杆喘气,掌心还攥着那半张被撕碎的婚书。
茶盏在口袋里硌得生疼——奶奶说这是老坑青瓷,摔不碎的。
姐姐活该!林思思的声音从转角传来,要不是你,我早就是顾太太了!
有什么撞在我后背上。
我踉跄着往前扑,栏杆在指尖打滑。
失重的瞬间,我死死攥住茶盏,听见自己骨头撞在台阶上的闷响,还有茶盏碎裂的脆响。
奶奶......
意识消散前,有温热的能量涌进血管。
叮——
手机闹钟把我炸醒。
我猛地坐起,额头抵着冰凉的床头板。
窗外晨光透过窗帘缝漏进来,手机屏幕亮着:2023年9月12日,7:05。
昨天是9月13日。
我掀开被子检查身体——膝盖没有淤青,手背没有被婚书划破的红痕。
茶盏在床头柜上安安静静,釉色透亮得像新的,哪有半道裂纹
手机突然震动。
是唐夏的消息:简简!
我昨晚梦到你被人欺负,今天请你吃马卡龙!
我盯着对话框里的时间:9月12日7:07。
记忆突然涌进来——许程举着照片的脸,顾承烨撕婚书时绷紧的下颌线,还有坠楼前茶盏碎裂的触感。
我冲进洗手间。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我攥紧茶盏,指腹擦过冰凉的釉面,除非......
楼下传来继母的喊叫声:林简!早餐做好了还不下来
我捏着茶盏的手发颤。
昨天的9月13日,就是从这通早餐催促开始的。
下午三点,我站在顾家书房门口。
隐婚三个月,顾承烨从不让我进这间房。
昨天被赶出去前,我看见他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进去——或许能找到他娶我的真相
指纹锁滴的一声开了。我心跳到嗓子眼。
书架上整整齐齐码着经济学著作,最下层有个锁着的抽屉。
我蹲下去,突然看见缝隙里露出半本笔记本。
封皮是深棕色牛皮纸,边角有些磨损。
我抽出来,扉页上的字迹遒劲有力:追妻计划本——顾承烨。
楼下传来门响。我手一抖,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林简顾承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怎么在书房
我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第2章
顾承烨的追妻计划本上,居然有我的名字
我蹲下去捡笔记本,封皮蹭过指尖时带起一道静电。
扉页上追妻计划本——顾承烨几个字烫金般扎眼。
第一页夹着张泛黄的便签。
我凑近看,是我大学时写的论文草稿,边角还留着我用红笔标的修改建议:产业结构部分需补充案例。
第二页掉出张照片。
照片里是时光里咖啡馆的操作台,我正踮脚够拉花缸,奶泡在杯口晕开朵歪歪扭扭的玫瑰——那是我第一次成功拉花,唐夏举着手机喊简简快看时拍的,后来我嫌丑删了原图。
第三页贴着张天气预报截图。
2018年5月20日,多云转晴,气温22℃。
那天顾承烨在云大图书馆顶楼跟我告白,我抱着一摞《宏观经济学》教材说:顾同学,你该把天赋用在更重要的事上。他站在风里笑,说好,可现在这页纸被翻得卷了边,天气预报的日期被红笔圈了又圈。
林简顾承烨的脚步声近了。
我手忙脚乱合本子,却看见最后一页贴着张便签,字迹比前面更潦草:她总说只是交易,可今天她调饮时被糖罐砸到手指,我在会议室捏碎了三支钢笔。
门把转动的声响惊得我脊背发紧。
我把本子塞回抽屉缝隙,转身正撞进顾承烨怀里。
他身上带着雪松香水味,我抬头时撞疼了鼻尖。
找什么他低头看我,眉峰微挑。
我喉咙发紧:找……找您上次说的经济学教材。
他没拆穿,指了指书架第三层:《货币银行学》在那。
我逃也似的抽书,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下楼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唐夏的消息:简简,我刚烤了新口味马卡龙,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昨天许程在婚房说林简,你以为顾承烨真会为你留着婚书时的冷笑。
茶盏在包里发烫。我摸出它,釉面还带着体温。
下午两点,顾氏集团28楼。
我攥着清洁工的工牌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这是我第三次用回溯能力调整时间——第一次被前台拦住,第二次记错了保洁换班时间,第三次终于在顾承烨去会议室前溜了进来。
办公桌左下抽屉没锁。
我快速翻找,一沓照片滑落:林思思在银行VIP室签字的监控截图,许程和她碰杯的餐厅偷拍,还有张是许程举着我和陌生男人的合照——那照片是P的,背景里的咖啡馆根本不是时光里。
最下面压着个录音笔。
我按下播放键,许程的声音混着杯盏碰撞声传出来:林太太的出轨照简单,找个长得像的替身,P图软件调调色就行。顾承烨要是信了……
咔嗒。
办公室门开了。
我手一抖,录音笔摔在地毯上。
顾承烨站在门口,西装裤脚沾着雨水——他提前回来了。
我僵在原地。
他盯着我,目光扫过我怀里的文件,又扫过地上的录音笔,突然笑了:林简,你在查我
我心跳到嗓子眼里。
他却弯腰捡起录音笔,递到我面前:要听完整版吗他们还说,林氏破产前转移的三千万,有两千万进了许程的海外账户。
我接过录音笔的手在抖。
他忽然倾身,指腹擦过我耳后:不过现在,这些证据……属于顾太太。
我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他没追,靠在桌沿看我:三点有会,需要我让司机送你
我逃似的跑出去,怀里的文件硌得肋骨生疼。
三点整,时光里靠窗座位。
唐夏把粉色马卡龙推到我面前,上面用白巧克力写着复仇两个字。
她咬着吸管说:简简,我昨天梦见你被许程欺负,今天必须帮你出口气。
许程推门进来时,我攥紧了茶盏。
他穿浅灰西装,手里提着束玫瑰,笑得温柔:简简,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压下恶心:那天的事……能解释吗
他坐过来,指尖碰我手背:我也是被逼的,思思说只要我配合,顾氏会给我律所投资……
唐夏在桌下踢我脚。我假装抹眼泪:所以你连论文抄袭都……
那能怪我吗他突然拔高声音,要不是你总把笔记锁在抽屉里,我至于偷拍吗云大优秀毕业生的证书,本来就该是我的!
唐夏的手机在桌下亮着,屏幕显示录音中。
我站起身:许程,你让我恶心。
他拽我手腕:简简,我是爱你的……
我甩开他,把马卡龙砸在他胸口。
粉色糖霜沾在他西装上,像块恶心的血渍。
出了咖啡馆,我把录音发给顾承烨的私人邮箱。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响,手机就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
我接起,对方声音低沉,带着点哑:林简,我想我们该谈谈。
我攥紧手机,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窗外飘起小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街对面顾氏集团的霓虹灯牌。
第3章
那个说我配不上他的男人,现在求我回去
手机贴着耳朵发烫。
顾承烨的声音从电流里渗出来,像块冰碴子硌在耳膜上:顾氏大厦28楼,十分钟后到。
我捏着包带的手指发白。
包里装着许程的录音、林思思和他的聊天记录截图,还有从旧宅翻出的父亲签给苏婉如的授权书复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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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在口袋里抵着大腿,是块凉丝丝的底气。
电梯到28楼时,我鼻尖沁了薄汗。
顾承烨的办公室门敞着,他坐在黑檀木大班椅上,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翻着份文件。
听见动静抬眼,目光扫过我攥得发皱的包,唇角扯了扯:过来。
我走过去,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他桌上。
照片、录音笔、授权书散成一片。
他没动,指节敲了敲桌角:那天在婚房,你摔碎婚书跑出去时,我追你到楼下。
我喉咙发紧。
那天我撞翻了喷泉池边的绿萝,他的西装裤腿全是泥,我头也没回地跑了。
你跑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背,茶盏从你口袋里掉出来,我捡了。他拉开抽屉,青瓷茶盏安静躺在丝绒盒里,釉面泛着幽光。
我猛地缩回手。
他却把另一份文件推过来:苏婉如的海外账户流水,从林氏破产前三个月开始,每月转两百万到许程名下。
纸张窸窣响。
我盯着林简两个字在文件末尾——是父亲的签名,被苏婉如模仿得一模一样。
你早知道我声音发颤。
他往后靠进椅子,目光落在我发红的眼尾:你总说‘顾先生,我们只是交易’。他喉结动了动,我以为你需要时间。
窗外的雨大了。
玻璃上的水痕把顾氏的霓虹招牌揉成一片模糊的光。
我捏着文件的手指蜷起来:家族会议,明天上午十点。
他起身,从衣架上拿下我的米色风衣,披在我肩上:我让陈特助准备。
第二天早晨,我在镜子前系围巾。
茶盏搁在梳妆台上,釉面映出我发白的唇。
昨夜我用了回溯——许程在家族会议上撕毁证据的画面太清晰,我必须抢在他之前。
老宅客厅挤了一屋子人。
苏婉如拉着林思思的手掉眼泪:简简,妈妈知道你怪我,可思思的婚事……
婚事我把U盘插进投影仪,林思思和许程在婚房接吻的监控,需要我放吗
苏婉如的手一抖。林思思尖叫着扑过来:你偷我东西!
我侧身避开,点击播放键。
许程的声音从音响里冒出来:思思,等顾承烨休了林简,顾氏的投资就是我的了……
客厅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苏婉如的眼泪戛然而止,脸白得像张纸。
林思思抓起桌上的茶杯砸过来,我偏头躲过,茶盏在口袋里硌得生疼。
还有这个。我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
许程的声音更清晰:要不是林简锁着笔记,我至于偷拍吗云大优秀毕业生本来就是我的!
够了!苏婉如突然站起来,我是为了思思!她从小娇生惯养,怎么能嫁给破产千金的丈夫——
所以你让我替她结婚我打断她,所以你转移爸爸的资产所以你联合许程伪造我出轨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林思思跌坐在沙发上,指甲抠进真皮坐垫里。
会议结束时,雨停了。
顾承烨靠在玄关的红木柜上,手里捏着我的茶盏。
他走过来,把茶盏塞进我手心:送你回家。
我低头看茶盏,釉面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转身往外走,西装后背被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捏紧茶盏跟上去,听见他低低的声音:林简,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楼道里的声控灯次第亮起。
他的车停在单元门口,雨刷器正一下下扫着挡风玻璃上的水痕。
我坐进副驾,他递来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像谁没说出口的话。
第4章
我借逆时茶盏改命那晚,顾承烨在书房守了我一夜
我是在凌晨三点惊醒的。
枕头被冷汗浸透,后颈黏着碎发。
梦里那截雕花楼梯还在眼前晃——大理石台阶泛着冷光,林思思推我的手还带着指甲掐进肉里的疼,我坠下去时茶盏在口袋里硌得生疼,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想:这次是不是连回溯的机会都没有了。
手指下意识去摸胸口,茶盏还在。
青瓷表面烫得惊人,像块捂了整夜的暖玉。
我蜷在床头喘气,忽然听见响动。
书房门虚掩着,台灯漏出一线光。
顾承烨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他靠在书桌旁,手里捏着我大学论文的复印件。
纸页边缘卷着毛边,那是我当年为凑学费在图书馆熬夜写论文时,被咖啡泼湿后晒干的痕迹。
醒了他没回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总说自己配不上谁。纸页窸窣响,可真正值得你的人,早就在等你回头。
我攥紧茶盏。
他西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三年前我在便利店打工,他冒雨送伞时摔的。
当时我嫌他多事,说顾先生,我们只是交易,他蹲在雨里帮我捡撒了一地的关东煮,疤痕就是那时蹭在台阶上的。
顾承烨。我喊他。
他转身。
台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眼尾红得像熬了整夜。
我让陈特助查了老宅监控。他走过来,在床沿坐下,指腹擦过我眼角,苏婉如转移资产的账户,需要三天前的流水才能锁定。
我喉咙发紧。
茶盏在掌心发烫,烫得我想起昨夜他说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时,掌心也是这样的温度。
我有办法。我低头看茶盏,逆时茶盏能回溯24小时。
他的手指顿在我发顶。
但只能用两次。我抬眼,一次拿流水,一次传证据。
他没说话,只是替我掖了掖被角。
凌晨四点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论文复印件哗哗响,我听见他说:需要唐夏配合。
第二天我就用了回溯。
唐夏的甜品店离酒局地点只有两条街。
她把我塞进小洋装,口红抹得像团火:装醉这事我熟,等苏婉如那老狐狸出现,你手机藏在胸针里。
酒局设在云城最高的旋转餐厅。
我端着香槟晃到露台,远远看见苏婉如从电梯里出来,脖子上挂着我妈留下的珍珠项链——那是我爸破产前最后送我的生日礼物。
简简她假模假样要扶我,你怎么在这——
我踉跄着撞进她怀里,胸针蹭过她手包拉链。
手机震动两下,唐夏的定位显示:已获取。
第二次回溯更顺利。
我把加密文件传给经侦队邮箱时,窗外刚泛起鱼肚白。
顾承烨站在厨房煮燕麦粥,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你又瞒着我什么
我咬着勺子笑:顾先生,查老婆的账不太好吧
他没接话,只是把糖罐往我手边推了推。
真正的混乱发生在三天后。
时光里的门铃炸响时,我正给客人调荔枝冰酿。
林思思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冲进来,指甲差点戳到我鼻尖:我妈被经侦队带走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许程跟在她身后,西装笔挺得像模像样:简简,我们毕竟——
毕竟什么唐夏从后厨冲出来,手里还攥着打奶泡的杯子,毕竟你偷她论文毕竟你睡她婚房她手腕一翻,马卡龙奶昔精准糊在许程脸上,渣男也配提旧情
林思思尖叫着去抓唐夏的头发。
我弯腰拉架,许程后退时踢翻了我的帆布包——一沓泛黄的纸页哗啦啦撒在地上。
这是……
人群突然安静。
穿格子衬衫的老头捡起最上面那张纸,镜片后的眼睛眯起来:云大2018届优秀毕业论文原始批注许程,这页右下角的批注是林简的笔迹吧
我认出那是许程优秀毕业生论文的原始稿。
三年前他说帮我整理笔记,转身就把我的批注抄进了自己论文里。
许程的脸比奶昔还白。
老头掏出手机拍照:我是云大文学院的张教授,这事儿我得上报学术委员会。
那天晚上,顾承烨的车停在咖啡馆外。
他摇下车窗时,手机屏幕亮着,我瞥见邮件标题:关于贵司法务顾问许程涉嫌学术不端的初步调查结果。
上车。他说,声音里带着点我没听过的轻快,有事回家说。
我擦着柜台笑,没动。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
我拿出来,屏幕上跳着顾承烨三个大字。
雨丝落下来,模糊了来电显示,像块没擦干净的玻璃。
明天,大概会是很热闹的一天吧。
第5章
我拒绝和他复合那天,他的经济学笔记曝光全网
早上七点,我把最后一杯冰美式放在吧台上时,围裙口袋里的手机震得大腿发麻。
是顾承烨的来电。
我捏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昨晚他的车在雨里等了半小时,雨刷器来回刮着,像在敲什么心事。
最后他摇上车窗离开时,尾灯在水洼里拖出两道红痕,像没说出口的话。
喂。我把湿毛巾搭在肩头。
简简。他声音比平时轻,像怕惊着什么,昨天没说完的话,今天想重新说。
我攥紧毛巾角。后巷的猫在翻垃圾桶,哗啦一声,撞碎了沉默。
重新说什么我低头看吧台下的账本,父亲公司破产那年的审计报告复印件还夹在里面,顾先生,我现在只想查清我爸的事。
他没说话。
我听见背景里有翻纸页的声音,像在翻那本总不离身的黑皮笔记本。
三年前他第一次说结婚时,也是这样的沉默,然后说只是交易。
我知道。他突然笑了一声,很低,等你查清了,我再重新说。
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得耳朵疼。
唐夏端着草莓蛋糕从后厨探出头:顾总又来送早餐她指了指吧台角落的保温袋,荔枝冰酿的甜香正往外钻——和我调饮时偷偷多放的荔枝果肉量分毫不差。
我打开保温袋,燕麦粥还冒着热气。
下午三点,咖啡馆突然热闹得像炸开的蜂窝。
快看热搜!
顾氏总裁的黑历史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手机喊,23本经济学笔记,里面全是......
嘘——她同桌戳她胳膊,眼神往我这儿飘。
我擦杯子的手顿住。
唐夏凑过来,手机屏幕亮着,标题刺得人眼睛疼:《顾承烨23本经济学笔记曝光:从宏观模型到暗恋心事》。
第一张图是泛黄的笔记本扉页,2013年
顾承烨的字迹力透纸背。
翻到中间,密密麻麻的公式旁夹着张便签:林简今天在图书馆看《国际金融》,翻到第78页时停了五分钟,可能对汇率模型感兴趣。
第二本里掉出张照片,像素模糊,是我在大学咖啡馆调饮的侧影——和顾承烨手机屏保一模一样。
2016年3月12日,她拒绝我时说: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该困在情情爱爱里。
可我困了十年。
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像写的时候手在抖:她总说我们是交易,但我在书房藏了本追妻计划本。
第17条:等她调饮时,偷偷在她围裙口袋塞荔枝干,因为她调冰酿时总说荔枝不够甜。
手机啪地掉在吧台上。
唐夏捡起来,屏幕还停在那张我大学时的照片。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她笑起来时,比我算过的所有经济模型都珍贵。
后巷的猫又在叫。
我突然想起顾承烨总说调饮师手凉,所以每次来都带暖手宝;想起他说报表看久了眼酸,却总在我复习CPA时坐在角落翻书,一坐就是半夜。
手机震动,是秦雪的消息:顾氏那边说笔记是黑客泄露,可我刚看到顾承烨的发布会通知。
五点整,发布会直播弹出来。
顾承烨站在云城金融大厦的落地窗前,西装没系扣子,领带歪了半寸——像刚从会议室冲过来。
所谓泄露,是我自愿公开的。他声音很稳,有人说我是天之骄子,不该困在情情爱爱里。
今天我想告诉她:我愿意为了她,做一个普通的男人。
镜头扫过台下举着话筒的记者,有人喊:顾总说的她是林简小姐吗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那是我去年生日时,用调饮赚的钱买的便宜石英表。是。他抬眼时,眼睛亮得像有星子落进去,林简曾说灰姑娘要自己穿水晶鞋,可我想做那只替她提裙摆的手。
发布会结束时,天已经黑了。
我关了咖啡馆的灯,坐在吧台前看手机。
屏幕突然亮起一条短信,没有备注,只有一行字:你现在可以定义自己的人生了,但我依然想成为你的退路。
雨又下起来了。
我摸出包里的青瓷茶盏,指腹蹭过边缘的冰裂纹——那是祖母留下的,也是我每次回溯时握住的光。
吧台下的审计报告复印件被风掀开一页,父亲签名的地方洇了块水痕。
明天,经侦队该有新消息了。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弟弟发来的视频。
他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走廊里,身后有护士举着手机笑:姐,顾总今天来医院捐了十台手术灯,说......说给林医生的。
弟弟挠头:他还说,等你查清叔叔的事,要请我们吃荔枝冰酿。
我望着窗外的雨幕。
顾承烨的车停在对面路灯下,雨刷器一下一下,像在写什么未完成的句子。
茶盏在手里暖起来。这次,或许不用回溯了。
第6章
我在婚礼现场撕掉婚纱,顾承烨却笑着替我戴上婚戒
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麻。
我擦完最后一只马克杯,摸出来看——经侦队王警官发来定位:云城公墓,第三排。
墓园的风卷着白菊香。
我蹲在父亲墓碑前,手里攥着刚打印的资产转移报告。
纸角被风吹得簌簌响,上面苏婉如外资对冲基金林思思生父这些名字刺得眼睛疼。
爸。我把白菊放在碑前,指腹蹭过照片里他微弯的眼角,当年您说简简要做自己的光,现在我做到了。
裤袋又震。
是林思思的短信:明天九点,云顶酒店。
来见证我和许程的婚礼吧。
我捏着手机冷笑。
她上个月刚在顾氏发布会上被当众拆穿伪造出轨照,现在又要搞什么花样
要去吗顾承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今天没穿西装,浅灰毛衣搭在手臂上,指节还沾着咖啡渍——应该是刚从咖啡馆赶过来。
我把手机递给他。
他扫了眼屏幕,突然笑出声:她选的日子倒巧。他抽走我手里的报告,折成小方块塞进西装内袋,正好,我有份礼物要给她。
云顶酒店的水晶灯晃得人头晕。
我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林思思穿着拖尾婚纱,正往许程胸口别胸花。
许程抬头时瞥见我,喉结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去摸袖扣——那是我大学时用兼职钱给他买的,现在还戴着。
林简!林思思突然提高声音,婚纱扫过红地毯,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她挽住许程的胳膊,指甲掐进他腕骨,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她从手包里抽出一沓纸,举得老高:顾氏总裁的遗嘱!宴会厅突然安静,宾客们伸长脖子。上面写着,顾承烨最爱的是我,林简不过是我的替身!
我盯着她发颤的指尖。
那沓纸边缘泛着毛边,分明是用普通打印机打出来的。
顾氏的法律文件向来用烫金封条,她连这点都没抄对。
你们连剧本都抄错台词了。
顾承烨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沸水。
他站在宴会厅门口,沈知行抱着个银色文件箱跟在身后,唐夏举着手机——正开着直播。
林思思的脸瞬间煞白。
顾承烨走到我身边,垂眸看我:怕吗我摇头。
他转身,从沈知行手里接过文件箱,这是顾氏近十年的法律存档。他抽出一张纸,真正的遗嘱在这儿,受益人只有林简。
他把伪造的遗嘱捏成一团,扔进旁边的香槟塔。
玻璃碰响的脆声里,他低头看我:林简,我要的是你,不是剧本。
许程突然冲过来,抓住我手腕:简简,当年是我错了......我甩开他的手。
顾承烨挡在我面前,指节抵着许程胸口:林小姐的手,只有我能牵。
宴会厅的钢琴师突然弹起《婚礼进行曲》。
我低头看自己——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裙,没戴任何首饰。
顾承烨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单膝跪地:补上三个月前的仪式,来得及吗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
他眼底有我熟悉的光,像那年在咖啡馆,他捧着我调的荔枝冰酿说甜得过分。
顾先生。我接过戒指,这次换我说——我爱你。
他给我戴戒指时,手指在抖。
宾客们开始鼓掌,唐夏举着手机喊亲一个,弟弟从人群里挤出来,举着手机录视频:姐,这戒指比我手术刀还亮!
散场时已经十点。
顾承烨的车停在酒店门口,雨刚停,车窗上凝着水珠。
我翻找车钥匙时,茶几抽屉咔嗒开了条缝——里面躺着本新笔记本,封面烫金写着追妻计划本·第二季。
我翻开第一页,是顾承烨的字迹:林简穿白裙的样子,比我算过的所有经济模型都珍贵。
下一步计划:带她去看极光,在雪地里再求一次婚。
手机在包里震动。
我拿出来,是条未读短信,号码陌生:林简,你以为赢了
我抬头看窗外。
酒店顶楼的露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是林思思的珍珠头纱。
第7章
我撕了伪女主的剧本,却在片场捡到顾承烨的求婚协议
我是在周三上午接到剧组电话的。
林小姐,《玻璃鞋恋人》需要一位调饮顾问,您在‘时光里’的特调很有名。对方语气热情,可我盯着来电显示——云城影视投资公司,正是林思思干爹的产业。
唐夏咬着吸管凑过来:去啊,正好赚点外快。她戳戳我手机,再说了,你现在是顾太太,她能翻出什么浪
我摩挲着兜里的青瓷茶盏。
三天前酒店露台那道白影还在眼前晃,直觉这邀请没那么简单。
剧组在郊区影视基地。
我推着装饮品车进棚时,林思思正倚着反光板补妆,珍珠耳坠晃得人眼晕:简简姐,你调的荔枝冰酿,和我戏里女主最爱的那杯,好像啊。
她指尖敲了敲剧本封皮,我瞥见扉页打印着灰姑娘逆袭·参考原型:顾承烨求爱史。
后颈冒起细汗。
我弯腰整理冰桶时,脚腕突然被什么勾住——是林思思的高跟鞋跟。
啊呀!她尖叫着后退,我连人带车栽向边上的升降台。
金属支架擦过太阳穴的瞬间,茶盏在兜里发烫。
再睁眼时,我站在影视基地门口,手机显示时间回到了两小时前。
我蹲在花坛后给唐夏发消息:带微型摄像头来。又摸出茶盏对着阳光,裂纹比昨天多了一道——这是第三次回溯,奶奶说过,茶盏碎了就再没机会了。
重新进棚时,我在调饮台底下粘了摄像头,在冰桶夹层藏好录音笔。
林思思的助理端着剧本过来:林顾问,这是今日特调清单。她指尖压着纸页右下角,我瞥见替身饮品·复刻顾氏求爱场景的批注。
午休时,我借口整理道具溜进道具间。
靠墙的文件箱敞着,最上面一份合同署名顾承烨。
《求婚合作协议》几个字刺得我心跳漏拍。
时间:2023年8月15日19:00
地点:云城金融大厦顶楼旋转餐厅
流程:1.
提前两小时布置玫瑰墙(林简过敏,替换为茉莉);2.
由沈知行播放咖啡馆监控录音(2021年5月17日,林简说‘这杯荔枝冰酿,甜得过分’);3.
单膝跪地时左手抖三秒(根据心理学报告,适度紧张更显真诚)
我翻到预算页,最后一行写着:心理预期:林简可能笑我像做尽调报告,但希望她能看见——我用十年算经济模型,用一生算爱她的概率。
眼眶发酸。
我摸出手机翻拍整份协议,文件夹底下还压着张便签:周曼妮的代言合同要盯紧,她最近和林思思走太近。
下午拍摄时,林思思的高跟鞋又不小心勾住了我的鞋带。
林简!她举着喇叭冲摄像师喊,你不过是个临时演员,蹭什么女主角热度她扬着张A4纸,剧组通告写得清楚——替身顾问!
我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是林思思的尖嗓:把她的名字写成替身,按顾先生当年追她的桥段拍。等播出时,网友肯定骂她不要脸,学我当灰姑娘!
副导演的声音发颤:可顾氏那边......
顾承烨现在眼里只有她!林思思冷笑,等舆论起来,他说不定就嫌她麻烦了!
片场瞬间安静。
导演抢过我手机又听了一遍,脸涨得通红:立刻终止合作!
周曼妮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挽住我胳膊:我就说,真正的女主角,哪用得着演别人的戏她冲镜头眨眨眼,对吧,顾太太
收工已经九点。
我摸黑掏钥匙时,脚边咔嗒一声——是个黑丝绒盒子。
打开的瞬间,钻石在路灯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字条压在戒指底下,顾承烨的钢笔字力透纸背:原计划今日求婚,因故推迟。请保留拒绝权。
我捏着字条往楼上走,书房的灯透过窗户漏出来——书桌上堆着注册会计师教材,最后一页折了角,笔记密密麻麻写着合并报表易错点。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顾承烨的消息:今晚加班,冰箱有汤。
我对着窗户哈气,玻璃上蒙了层白雾。
指尖抹开一块,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迈巴赫,驾驶座上的人影正仰头看我。
茶盏在兜里轻轻发烫。这次,我没打算用它。
第8章
我把注册会计师证书摆上婚床那天,他递来一份离婚模拟题
我把注册会计师证书轻轻放在婚床中央,封皮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这张证书我考了三年,从在便利店值夜班背会计分录,到躲在咖啡馆储物间刷题,每一道折痕里都浸满了咖啡渍和泪水。
玄关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时,我正蜷缩在沙发里翻看错题本。
顾承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抬起头,看见他站在卧室门口,西装裤脚还带着金融大厦的寒气,目光却黏在了那张证书上。
他没说话,走过来时皮鞋跟敲击着地板,发出声响。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证书边缘,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弯腰将它捧起。
我看着他转身走进书房,保险柜咔嗒一声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他的23本经济学笔记,此刻我的证书被他郑重地放了进去,和那些泛黄的纸页并排躺着。
很重要。他从书房出来时,喉结动了动,比顾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还要重要。
我没有接话,低头抿了一口他热的牛奶。
牛奶太甜了,甜得我鼻尖发酸。
第二天早上,白瓷餐盘下压着一张A4纸。
《婚姻稳定性模拟测试卷》几个黑体字刺得我眯起了眼睛。
第一题:你是否愿意容忍对方加班到深夜
第二题:若配偶提出创业,你会支持吗
最后一题用红笔圈了起来:如果有一天我想回咖啡馆当调饮师,你会说什么
顾承烨。我捏着卷子抬起头,他正往我碗里夹煎蛋,动作停了下来。
上次你说……说等考完试要重新规划人生。他耳尖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我查了婚姻咨询案例,稳定的关系需要定期评估需求。
我憋着笑翻到最后一页,答题区已经填好了。
最后一题的答案是:我陪你调每一杯荔枝冰酿,直到你调不动为止。
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起来,是唐夏的语音轰炸:林简!你家那位是不是把追妻当成尽职调查了我刚在财经论坛上翻到他并购案的问卷,和你那份测试题格式一模一样!
我抬头看向顾承烨,他正低头用勺子压平我碗里的煎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陈启明提醒我看周曼妮的微博。
他发来链接时,我正在给客人调荔枝冰酿。
照片里男人的侧影确实很像顾承烨,配文写着:有些缘分,总要等到对的时间。
我盯着照片里的西装袖口——那枚袖扣是我去年用调饮奖金买的,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简字。
手机相册翻到第17张,是上周三晚上。
顾承烨系着我送的草莓围裙,锅铲上还沾着番茄汁,头发被蒸汽熏得翘了起来,这张照片是我躲在厨房门后偷拍的。
我想了三秒配文,然后发了出去:照片里的男士确实是我丈夫。不过那天他下班后到我家厨房,是给我煮番茄鸡蛋面的。
半小时后评论区炸开了锅。
有人扒出照片里的餐厅是顾氏旗下的产业,当天顾承烨确实出席了晚宴,但离场时间比周曼妮晒出的照片早了二十分钟。
有人翻出我发的煮面照片,说顾承烨西装内搭衬衫的领尖和照片里的完全对不上。
最下面有条高赞评论:所以周小姐所谓的‘缘分’,是顾太太煮面时的背景板吗
我关掉手机时,顾承烨的消息弹了出来:需要我让公关部发声明吗
我打字回复:不用。我的男人,我自己来证明。
晚上回家时,床头多了一本黑皮笔记本。
封皮上烫金印着《追妻计划本·第三季》,翻开第一页,字迹比以前更潦草:
目标:让林简每天都想嫁我一次。
方案一:早起给她煮酒酿圆子(上次煮糊了,这次看了12个视频教程)。
方案二:把咖啡馆后巷的老房子买下来,写她的名字(沈知行说手续下周能办完)。
方案三:今晚告诉她……其实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她调饮时,我手心里全是汗,握咖啡杯都差点洒了。
我合上笔记本,转身撞进一个带着雪松味的怀抱。
顾承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声音闷哑:这次……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不是顾太太,而是顾承烨的林简。
我从兜里摸出茶盏。
它今天没有发烫,温温的,像一块被捂了太久的玉。
机会我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喉结,顾先生,我给你一辈子。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见笔记本第二页新添的一行字:今日进度:林简说‘一辈子’。完成度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