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受了伤的军汉也看出了神,忽然指着火焰问:「喂,刚刚那可是一头麒麟麽?」
那黑汉子边舞边陪笑,叫道:「这位大哥好眼力!小人一变花样便让你叫破了。」高举双手,两下一分,火焰突然连绵成河,宛如一条横空而过的小龙,昂扬而喜庆。不知何时围拢而来的途人,登时大声鼓掌。
八名蜀g0ng亲军更是看得连连叫好,他们人多马壮,浑不怕康浩陵走脱,看戏法看得兴高采烈,等他们看完戏法再来将那冲撞他们的少年整si,更等如是余兴节目。
康浩陵未离险地,握剑的身姿未有丝毫松懈,y是忍住了喉头那一字「好」,但那头火麒麟、那条小火龙,也已看得他心旷神怡。
众人忙着看戏法时,康浩陵打量那戏法艺人的相貌与装扮。那人一脸痘瘢,满头乱发,还涂着些滑稽的花花绿绿油彩,一身装束不胡不汉,甚至不男不nv,说是戏丑,又不大像,总之是极尽引人注目之能事。却不是漂亮得引人注目,而是丑陋别扭之极。可是那人手法与身形的变换,又极之漂亮,火焰一时靠近自己,险险烧到衣服,一时又挥向半空,身子随火团滴溜溜转动。
康浩陵再看了一会,几乎错觉那人身有武功了。「听师兄说过,走江湖的戏法艺人,有些也练过数年的把式,好让身手更灵活。那麽这位变戏法的大哥或许真练过粗浅武功。」
那黑汉子身後立着一只大酒坛,一个近乎半人高的大木箱,均很陈旧,都是江湖卖艺者常携带的家生。他手中的火焰之舞实在太炫目,无人去留意那两个破烂家生。
冷不妨,那人大叫一声:「唉呀不得了,要烧上我pgu了!我要逃命啦!」将两根火杆子朝地上猛地一摔,同时耸着肩膀,像一头大猴子般往酒坛子退去,却是倒退着跳走,滑稽万分。
火团落地,众人吃了一惊,围观的途人急忙後退。火团在地下燃烧不已,那八名军汉一愣,他们并非巡城官兵,本来不管街道市井之事,但眼前放着有人公然在街心投火,倒也不能假作看不见。他们看戏法看得大悦,心想训斥两句便是了,一个军汉挥手道:「小子,你这样不——」
一句话还说不到一半,那黑汉子原地一跃而起,打了个跟斗,头下脚上,左手在地上一撑,竟反身跳入了酒坛之中。先是头,再来肩膀,继而pgu,继而双腿,最後是一对穿着戏丑鞋子的脚,如泥鳅入土般呼噜噜全身隐没。坛中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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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聚观的途人、康浩陵、那八名军汉,甚至连同军汉怀中掳着的众nv,数十双眼睛一齐关注那安安静静的酒坛。
酒坛虽大,但要塞下一个成年人,只怕得先砍成数块才行。众人瞩目之下,那瘦长身子的一个活人,如何瞬间挤得进去?杂技幻术在前朝盛时相当发达,但此时战乱连年,民间许多戏法都失了传。这样jg彩的表演,在场更无一人听闻过,更别提看得入神的康浩陵了。
火团依旧熊熊燃烧,众人眼睁睁瞧着酒坛,却听得一声呼啸,火团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向惊呆了的众人笑嘻嘻地抱拳行礼,正是那个黑汉子!
街中爆出一阵如雷喝采,这回连康浩陵也按捺不住,大声赞好。
但见那汉子好似全不怕火,挺立猎猎火焰之中,满脸堆笑,说道:「各位大哥瞧着还可以罢?小人大胆,想要常常伺候各位大哥,你们若喜欢,准许小人常常到营里给你几位表演可好?」
原来他并非置身火团,而是不知使了何种障眼法,藏身酒坛与火焰之间。刚才数十对眼睛分从不同位置盯着,却竟无一人看透那门障眼法的任何一点线索。
康浩陵心想:「这人想讨份餬口差事,难怪他拦路献艺。在市街之上,人人看了你一眼便去,赏钱到底难挣得多。」
几个军汉都露出笑容。一人拍了拍腰刀,道:「咱们不是外边打仗的兵,是在g0ng里更值的,天子禁g0ng,你来是不能来的……」
另一人接口道:「在咱们g0ng外的住所伺候便得。来便来,可别想让老子破财打赏你!」
那人嘻皮笑脸:「小人天天去,一天换一门把戏。大哥有一天瞧得我顺眼了,那时再打赏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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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军汉笑骂:「你左一声大哥,右一声大哥,你瞧瞧咱们这几人,哪个有你年纪大?你脸皮真够厚的。」
那人笑道:「就算小人再大二十岁,遇上各位威武又肯赏饭吃的兵大哥,叫我认各位做我老大人都行。」当时称谓,叫人「老大人」便是叫亲爹的意思。一个军汉道:「咱们这麽多人,都是你老子麽——」那人连声道:「不嫌多,不嫌多!」几名军汉听他自甘屈辱地奉承,都嘿嘿笑起来。
康浩陵本来对那艺人十分佩服,这时大感失望,心想:「此人幻戏功夫这般高明,人品却卑下,毫无脊梁骨可言。几个作威作福的亲军,值得他这麽作贱自己地讨好麽?」转念一想:「唉,罢了,民间疾苦太多,这人也是为生计所b。我在南霄门中不愁吃住,他在这年纪仍要餐风露宿地卖艺,b我苦得多了。他与那些甚麽…花甚麽馆的姑娘一样,都是苦命人。」
却见那黑汉子一面口中讨好,一面左扭右扭、东转西绕,姿态可笑地跨出了火焰,伸手指着地下的火团,喝一声:「过来!」两支火杆子竟然陡地跳起,回进他手中,他便再度耍动起火团来。
围观之人尚未完全静下来的喝采之声,刹那间又为之暴涨。
其中三四个军汉忍不住骑着马徐徐踱前,想看个真切,破解那人幻术的法门。康浩陵见他们八马分散,心想:「是否此时发难?」眼光随着八匹马渐渐腾出的空地打转,双脚已跨过了g0u渠,离开了路树的掩护。
那被救出的娼nv吃了一惊,上来扯着他衣袖:「你出去做甚麽?别再打了!」康浩陵正於预备突袭的当口,顺手一甩,将她远远推开,随而心下一愣,忙回头道:「对不住!你没事罢?」
便是这稍稍一个分神,那为他刺伤手腕又夺去腰刀之人大叫:「哪里走?」身旁三个同伴立时控繮进退,四人转眼间围作扇形,将他紧紧困在街道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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