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发布会结束的瞬间，整个“战争室”里，胜利的狂欢被推向了最高潮。

    然而，在这片沸腾之中，顾衍尘和陆泽的周围，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走吧。”顾衍尘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光亮。他没有说去哪里，但陆泽知道，这场仗，只打完了一半。外敌已溃，内患将至。

    果然，顾衍尘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阵咆哮，但顾衍尘只是淡淡地应了几声“嗯”、“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叔叔，顾启山，让你过去一趟。”他对陆泽说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公司的几位老董事都在。”

    这是一场鸿门宴。

    顾启山，顾氏集团的元老，顾衍尘父亲的亲弟弟，手握集团8的股份，在董事会里一向以老谋深算著称。他代表的，是那些习惯了按部就班、固守成规的旧势力。陆泽的横空出世，以及顾衍尘这番石破天惊的操作，无疑是狠狠地踩在了这些老家伙的神经上。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陆泽问道。

    “不需要。”顾衍尘的回答简单而有力，“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

    ……

    半小时后，顾氏大厦顶层的另一个房间——不对外开放的“观云厅”。

    这里没有现代化的电子设备，只有一套古朴厚重的红木八仙桌和太师椅。空气中弥漫着上好的龙井茶香，以及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中式盘扣唐装，面容清癯，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老者，正是顾启山。他的左右手边，坐着另外三位年纪相仿的董事，他们是顾氏帝国的基石，也是束缚着顾衍尘手脚的枷锁。

    看到顾衍尘和陆泽并肩走进来，顾启山那双锐利的眼睛，直接略过了自已的侄子，如两把手术刀，狠狠地扎在了陆泽的身上。

    “年轻人，就是你，叫陆泽？”顾启山呷了口茶，声音不大，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短短一天，就把海市的商界搅得天翻地覆。好大的本事，好大的……野心啊。”

    这顶帽子，扣得又大又重。

    陆泽还没开口，顾衍尘已经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陆泽挡在了自已身后半步的位置。这是一个极具保护意味的姿态。

    “叔叔，我今天请陆泽来，是作为‘天穹计划’的总负责人，向董事会让成果汇报的，不是来接受质询的。”顾衍尘的声音冷淡，却寸步不让。

    “成果？”顾启山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衍尘，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把公司的命运，赌在一个黄口小儿的疯狂计划上！什么全球黑客挑战赛？还悬赏公司10的股份？你这是在把整个顾氏集团，架在火上烤！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荒唐的决定，有多少股东打电话来问我，你是不是疯了！”

    他身旁的一位董事也附和道：“是啊，衍尘。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不能没有敬畏。这个叫陆泽的，我看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表演者，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企业经营。我们不能把未来交到这种人手上。”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借此机会，打压顾衍尘的威信，通时将陆泽这个不可控的“异类”彻底清除出去。

    “我的提议是，”顾启山图穷匕见，“立刻停止这场闹剧，收回悬赏。通时，为了公司的信息安全，这个所谓的‘雅典娜壁垒’，必须交由董事会成立的特别技术委员会进行监管。至于陆泽先生……”

    他拖长了语调，轻蔑地瞥了陆泽一眼，“念在他这次侥幸立功，可以奖励一笔奖金，然后……就让他去他该去的位置上吧。”

    言下之意，便是从哪来，滚回哪去。

    整个房间的空气，几乎凝固。

    顾衍尘的脸上，那层万年不变的寒冰，在这一刻，寸寸碎裂。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的、近乎实质化的怒意，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他笑了，笑得冰冷刺骨。

    “叔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不等顾启山回答，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像一群趴在旧船票上，妄图阻止蒸汽轮船航行的老古董。”

    “你！”顾启山勃然大怒。

    “想动我的人？”顾衍尘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锋利，如出鞘的利剑，直刺顾启山的心底，“你，还不够格！”

    【叮！检测到来自顾衍尘的巅峰情绪：“霸道守护欲”！“绝对信任”！情绪价值+8000！】

    【叮！史诗级任务“绝地反击”完成度提升！】

    【叮！触发全新特殊任务：“唯一的铠tai”——请成为他唯一的软肋，也是他最强的铠甲！】

    就在顾衍尘气场全开，压得几位老董事喘不过气时，一直沉默的陆泽，终于动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顾衍尘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走上前，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几位董事的担忧，我完全理解。毕竟，眼见为实。”

    他拿出自已的手机，轻轻在桌面上一划，一道全息投影，凭空出现在八仙桌的中央。

    投影上，是一副动态的、布记了光点的世界地图。

    “就在我们谈话的这三十分钟里，‘雅典娜壁垒’共计遭受了来自全球172个国家和地区的，总计九万三千七百六十四次网络攻击。”

    陆泽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攻击源，包括但不限于，世界排名前十的黑客组织中的三个，以及数个国家级背景的网军。攻击强度，最高达到了每秒3t的ddos流量和每秒千万次的逻辑试探。”

    他手指轻轻一点，投影画面切换，一排排被拦截的攻击代码和被锁定的ip地址，如瀑布般流下。

    “而结果……”

    陆泽微微一笑，“零攻破，零渗透。我们的‘护城河’，甚至没有动用超过1的算力。”

    他又在地图上的某个点放大，一个ip地址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哦，对了，顾启山董事。这个ip地址，来自您在瑞士控股的一家名为‘雪盾’的网络安全公司。他们在五分钟前，发起了最高强度的攻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贵公司的首席安全官，现在应该正在想办法重启他们烧毁的服务器吧？”

    “噗——”

    顾启山一口气没上来，脸色瞬间由红转为猪肝色，他指着陆-泽，手指剧烈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几位董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冷汗，顺着他们的额角，无声地滑落。

    陆泽收起投影，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顾衍尘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江山，我替你守。

    “现在，”他微笑着问，“还有人对我的资格，有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