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勾栏
本以为今日抢劫了纨绔,不大不小发了笔横财,然而数过之后,赵孝骞终究失望了。
十几贯钱对普通人当然是一笔大数字了,但对立志青楼勾栏消费的赵孝骞来说,这点钱也就够进门点壶浊酒,隔着老远看看姑娘咿咿呀呀唱几句词。
这种消费方式绝对不符合赵孝骞的初衷。
赵孝骞的初衷是“今日全场消费赵公子买单”,而不是“这壶酒能不能打个八折?求求了……”
高档场所消费不起,那就换个便宜点的地方。
至于赵双征的感受,不必太在意。
男人之间无须矫情,前世请舍友吃碗麻辣烫都能换来一声情真意切的“义父”,如果赵双征良心没被狗吃掉的话,十几贯钱的请客足够他叫一辈子义父了。
“勾栏瓦舍走你!”赵孝骞出了王府便有些兴奋。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日不仅是消费,也是他
汴京勾栏
两名中年歌妓惴惴靠近,小心恳求赵孝骞能否陪侍。
赵孝骞对两位歌妓的姿色不感兴趣,但实在见不得世间穷苦,微笑婉拒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算是打赏她们。
两名歌妓眼眶泛泪,千恩万谢拜别。
坐在旁边的赵双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含笑将目光继续投向台上。
节目表演得很卖力,但赵孝骞却不置可否。
这其实就是一场低端小型的春晚,前世中央台的春晚都好多年没看了,赵孝骞哪里会对这個感兴趣。
但赵孝骞却很享受此刻的氛围,十足的人间烟火气。
市井坊间,鸡毛蒜皮,那些熙熙攘攘中带来的喧嚣吵闹,让他感到自己正踏踏实实地活着。
“子安兄的样子,似乎手头颇为窘迫?”赵双征突然问道。
赵孝骞一惊,富贵如锦衣夜行,我特么变穷却被人一眼看出来了,这就是残酷的人生现实吗?
败家活爹掏空家财的事,赵孝骞不方便说,家丑不可外扬。
“手头确实不宽裕,不然今日便邀你进青楼了,但我虽穷,却很快乐。”赵孝骞嘴硬道。
赵双征想了想,道:“就是所谓的‘穷开心’?”
“嘴不会说人话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赵孝骞板着脸道。
赵双征哈哈一笑,道:“子安兄勿恼,愚弟颇有财资,呃,今日例外,今日命犯太岁,无端被歹人打劫了……明日愚弟请子安兄青楼畅饮如何?”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答应。”
赵双征:“…………”
“开玩笑的,我求你,求你明日务必请我去青楼畅饮,拜托了。”
赵双征大笑,似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位新交的朋友,好像与汴京城其他的纨绔真的很不一样。
人穷志短,穷的时候谈钱,心情格外沉重。
说到钱,赵孝骞脑子里突然冒出已然成型的搞钱计划。
“秉慎贤弟,有件事你帮个忙。”
“子安兄尽管吩咐。”
赵孝骞压低了声音,道:“上次蹴鞠赛,有份参与的那几个混账,劳烦伱把他们都叫去城外,我有酒,也有故事,还有很强烈的倾诉欲望,想跟他们好好聊聊。”
赵双征两眼一亮:“子安兄终于要抢他们了么?”
赵孝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抢他们,你为何如此兴奋?”
赵双征兴奋得浑身尿颤:“这种坏事我一直很想干,但不敢,子安兄若为,愚弟愿作兄之马前先锋!”
赵孝骞很无语。
这种稀松平常的坏事,怎么就如此激动了?
这货难道是个清澈纯真的傻白甜?
赵孝骞确实打算抢汴京纨绔的钱,严格说来不叫抢,叫“赔偿”。
蹴鞠赛的事过不去,自己昏迷不醒差点死了,若醒来后不表示点什么,以后在汴京城不方便横行霸道,反而会继续被人耻笑。
搞纨绔的钱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赵孝骞的目的是在汴京纨绔圈子里立威,要让汴京的纨绔们以后见到他,便有一种情不自禁下跪的冲动,那才叫成功。
勾栏的节目大抵便是如此了,没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一壶米酒喝完,赵孝骞便有些意兴阑珊。
正打算与赵双征离去,突然听到邻桌传来一声轻笑。
赵孝骞忍不住扭头望去,却见邻桌坐着两个年轻人,亦是华服锦带的富贵打扮。
赵孝骞仅只瞥了一眼,目光变得有些古怪了。
有些无语,女子穿一身男装,头发盘成男子发髻,就真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很成功了?
你们古代人都是如此天真烂漫的么?
胸,多裹几层啊小姐姐!
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娘炮健身教练,专练胸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