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伊森站在大使馆对街,嘴里嚼着热腾腾的口袋饼,手拿的纸袋里还有三个,
街边的小吃是这个国家最x1引他的地方。
一辆吉普车驶到他的面前停住,没熄火地开了後座车门,车里的同僚一面打
招呼一面挪出位置给他。
伊森迟疑着没有立刻动作,他的视线牢牢黏住了眼前这辆老车。车身的烤漆
斑斑驳驳,厚重的沙土沾黏在底盘和轮胎上,泥尘脏w几乎彻底掩盖掉原始的颜
&,却遮不住遍布整个车身的各种伤痕。这种久经风霜的老车韵味,多麽富有魅
力!
「不好意思啊,只弄得到这辆破车。」开车的是b伊森资深许多的前辈,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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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他的反应,尴尬地抓着後颈。
「喔不,别那麽说,它迷人极了!」伊森爬进後座,手掌贴着座椅来回抚0,
「就像一名身经百战、疲倦但是英勇睿智的灰发战士。」
副座的另一名前辈笑着按住傻眼的驾驶肩头,「我跟你说过新来的家伙是个
怪胎吧?」他接着转过头,「叫伊森萧是吗?嘿,你嘴里在嚼什麽东西?」
伊森朝窗外指着一处没有招牌的小摊贩,被好几名游客围着,生意看来
不差。他们正好从摊前驶过。
「我还有好几个,你们要不要吃?」他询问车内所有人,只有坐在身旁的同
僚有兴趣,接过一个在手里翻来转去,像在检查炸弹。
「你真敢吃哪!」刚刚问他的前辈瞪大了眼睛,「也不想想自己是从哪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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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馆出来,食物ga0不好被加过料,正好来害你这种粗心的外国情报员。」
「不至於吧,任务已经结束,现在来害我有什麽意义?」伊森继续大口咬大
口嚼,身旁的同僚则怔住了不敢张嘴。
「菜鸟,」对方摇着头,「还没进入状况的菜鸟。我们这个职业永远没有松
懈的时候,任务是否结束毫无分别,你得永远用最高的戒备看待身旁的人事物。」
「我不确定我想要那样子生活。」
「跟意愿无关哪!这种事情自然而然会发生,不是你想避免就能办得到,不
如趁早适应。」
同僚终於带着歉意把食物还给伊森,後者笑着收下,一点都不介意。这口袋
饼好吃得不得了,他非常愿意独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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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高度警惕,这家伙可是楷模。喂,快告诉菜鸟你怎麽生活!」
遭到指名的驾驶翻了个白眼不予回应,前辈於是代替他说了,「即使回到家
乡,这家伙也尽可能不外食,即使出门也自备水和食物,包括局里餐叙、亲友会
面,入行这麽多年来从不信任别人拿给他吃的东西。」
伊森和同僚同时发出佩服的声音,尽管伊森的心里并不完全认同,但是前辈
的执着还是很令他佩服。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生存的诀窍,迟早也会成为你的生活的一部分。」
那两名谨慎的前辈,日後全si在雅科夫的手里,脑门正中央的一枪。他们毫
无生气的眼睛出现在伊森的恶梦里很长一段时间。
伊森始终没有达到前辈口中情报员该有的标准模样,他的私生活照旧以随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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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的哲学运作,过着被同行视为轻率散漫的日子。
*******
又一次,伊森在早晨醒来。
他已经懒得计算这是第几次他在莫名其妙的时间、从过去的梦里醒来。搜寻
窗边的长椅,雅科夫的临时床铺,又是空的,整理过的。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b对方早起,坚持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还有什麽用?
收留雅科夫至今已经两周,波澜不惊的十多天,失忆的男人意外地安分,自
己则毫不意外地警戒越来越松懈。
「所谓的生存诀窍,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啊!」他坐在床上,抓了抓乱发,像
自言自语,也像对着已不存在世间的前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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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努力过的。一开始,他试着回避雅科夫,冷漠地保持最大的距离,拒
绝非必要的眼神接触。
那是非常非常悲惨的头三天。这是间普通的公寓,可以自在舒适地生活,却
没有宽敞到能彻底回避同住的室友。况且,他怎麽能躲?监控对方本来就是他收
容雅科夫的目的之一。所以他得在看得到对方的状况下尽可能冷漠以对,那简直
能要他的命,他永远不是块狱卒的料子,散发出的紧绷气氛连迟钝的吉米都感受
到压力。
因此,他从第四天开始,爽快放弃了抵抗。明摆在眼前的困境不会改变,不
如改变自己的心态与行为。痛苦着过,轻松点过,日子都一样过,为什麽不让大
家都好过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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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对任何同僚讲起这件事,对方一定翻着白眼说着〝不出所料〞、〝毫
不意外〞、〝果然是伊森萧〞,诸如此类,或者更难听一点的评语。
伊森不否认自己是容易进入情境的类型,就像奉命卧底的时候。没错,当自
己是在卧底就好了!反正那个记得一切的雅科夫不在场,没有人会嘲笑他八成是
旧情难忘,指责他私心大於道德与责任,轻易就忘记仇恨。
他真的没有忘,只是仇恨的对象不知道在何处。在他面前的是雅科夫,又不
是雅科夫,不是十年间他怨恨的对象,却也不是十年前他ai上的那个男人。
吉米倒是没两天就恢复平常的样子,早餐桌的意外造成的战战兢兢已不复
见,甚至主动帮助雅科夫恢复记忆,有空就找他聊,聊表哥的喜好,表哥的过往
经历,希望触发任何深埋在雅科夫脑中的记忆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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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的这一番心意,伊森总觉得无奈又好笑,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对恋人,
吉米所知道的事,雅科夫从来都不知道,而他真正和雅科夫有交集的部分,却不
是吉米的世界。
徒劳无功的努力,但是颇具娱乐x,看表弟滔滔不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雅科夫则百般忍耐,强迫自己不逃离现场,趣味x之外,也说服了伊森不必时时
担心自己收留的通缉犯会危害表弟的安全。
没有人打扰的时间,雅科夫大都耗在浏览网路,以及吉米从大学图书馆
为他借来的书籍。失忆的男人还没想起什麽,但是他知道了自己惯於的语言
文字和兴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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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甚麽都不记得的人来说,雅科夫的情绪表现几乎与常人无异,甚至更
为冷静,如果看得不够仔细的话。而伊森看得十分仔细,他看得到对方小心控制
的不安与迷惑,尤其在明明能直接跟自己要到答案,却屡遭拒绝的时候。那张因
为咬紧牙关而绷起的脸,在触发伊森的警戒的同时,又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或许,他就是需要知道亨利雅科夫有感觉、有情绪,是个血r0u之躯。
伊森自己的情绪也不平静,他仍然被情报局晾在板凳上,始终没有得到明确
的复职日期。如果不是雅科夫在家里严重分他的心,这一段无所事事的日子还不
知道会有多难捱。
好不容易,他等到今天,西奥多勒曼预定今天从外站回国。他的长官是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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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直接给他答案的人,他们已经事先约好在情报局总部见面,好一点他能问到
复职的进展,差一点也能得到长官的安抚,他真的很需要。
简单梳洗过,伊森在出门前不忘先到厨房检查食物存量。多一个人共同
生活,食材和日用品的消耗速度都不同了,他还没拿捏出采买的最佳频率。
这个时间,吉米早已出门,只剩雅科夫在家。
失忆的男人坐在客厅的落地窗附近,那身让伊森眼睛疼痛的古怪衣着已被朴
素的浅se短衫以及卡其休闲长k给取代。不是雅科夫原本的风格,但是他既然必
须与绣花椅垫蕾丝灯罩天天相伴,身上怎麽穿似乎都没什麽差别。
不过,伊森还是挑了件好质料的皮夹克,是雅科夫常穿的类似款式。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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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克时更像个冷血坏蛋,非常帅气的冷血坏蛋。
回程,他们在社福机构把抢来的衣服鞋子全部捐了出去。
现在的亨利雅科夫的穿着像个最平凡的普通人,他在光线最好的位置,捧了
一本李查德的作品,两周来的第五本,伊森猜想他必定读过全系列,只是书中情
节和记忆一起遗忘了。
「午安。」他通过客厅时,雅科夫开口向他打招呼。
伊森翻了个白眼。夸张的家伙,十一点半才不算中午!
「早安。」他纠正道。
「身为以情报工作为职业的人,你太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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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在厨房门口顿住,偏头觑了雅科夫一眼。他希望对方没有察觉自己一瞬
间的僵y。
「告诉你,我已经起得够早了!」继续往内走,他听见对方起身,极轻的脚
步声朝自己靠近。
「况且,在自己家里,当然好睡。」
「即使屋里睡着一名逃犯?」声音停在厨房门边,没有再走近。
「失忆的逃犯。」
伊森顺手倒了杯惯例的黑咖啡,边喝边打开橱柜检视内容。起床就有整壶热
咖啡等着,他开始习惯并且喜欢这种便利了,「你才是睡得太安稳的人,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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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吗?」
「怎麽说呢,在这间屋里,我觉得安全。」
背对着雅科夫,伊森的肩膀线条微微绷起,跟刚才在厨房门口的短暂反应极
为相似。雅科夫眼也不眨地盯着伊森,但是对方转过身时,无论那张脸上原先有
些什麽,都被抹成一片空白,再也读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後出发,今天得购物,我需要多两只手帮忙。喔对了,」
伊森在厨房门口和他擦身而过,脚步毫不停留,「这世上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
任何其他人带来的安全感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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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不自然的反应,绝对肇因於自己说的话。
首都市郊,公路旁的快餐店里,雅科夫在脑中反覆播放出门前在厨房发生的
对话,仔细检视伊森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每一个吐出的字句。
两周来,他都习惯了,彼此间有意无意的试探。藉由言语、动作,他试着从
伊森那里找到遗失记忆的蛛丝马迹,伊森则试着了解他是否已想起什麽。
遗憾的是,他一丁点记忆也没有想起。他知道他的口味、生活习x、他的若
g技能与知识、部分的嗜好与兴趣,但那全都来自接触与尝试,并不是脑中的记
忆。
他从外套口袋掏出一本褐se素面记事本,翻到後方空白处,写下伊森离开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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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时说的最後一句话。一句违心之论,除非对方拥有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神秘第二
人格。
但是那些话听起来的确熟悉。他在句子下方画上几条线,不出声地默念数
次,仍然想不起什麽。
摇摇头暂时放弃,他往前翻了数页,开始每日的例行公事——记录自己的花
费。
他已写了好几页,房租、水电瓦斯网路、每次采买的食材以及添购给他个人
使用的衣物器具等等,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日期,记录着两周来自己造成的所有额
外花费。有些消费他能直接看到收据,其他较棘手的,b如房租,吉米是个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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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来源。
他有相当的把握,自己不会是潦倒的穷光蛋。坏人总b好人富有得多不
是吗?何况他从没感受到不良嗜好的呼唤,物慾低,坏事又做到情报局的探员见
面就掏枪的程度,不可能没有积攒到一笔可观的财富。
等记忆恢复,想起钱都存在哪里,他打算照本子上的纪录偿付给领可怜薪水
的情报局公务员。他不喜欢亏欠,尤其在他发现和伊森之间的关系和一开始的猜
想落差甚大之後。
记事本末页,夹着伊森的照片。他顺手取出,小心捏着已有些破损的边缘,
视线描画着照片中影像的每个细节。那是从他五十多天前醒来时开始的习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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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总要把照片拿出来几次,看上几分钟。
稍早时伊森提到,说他不够担心自己的处境。
喔,才怪,他很担心的!那五十多天,他感到愤怒、迷惑、忧虑甚至恐惧,
烦躁得几乎要发狂。即使现在的他处在稍微稳定的环境,有一个暂时的安身
之处,每天早上醒来时,空缺的记忆总会引起一阵心慌,彷佛他又回到两个多月
前的那天。他会动也不动地躺着,慢慢呼x1,慢慢发现自己的记忆不是完全空白,
他记得这个房间,小鸟x1顶灯,蓝se碎花窗帘。然後他坐起身,望向床上睡得跟
&人一样的伊森萧,睡得跟照片里一模一样。
两周前,只凭照片,他会说伊森睡得像无忧无虑的婴儿,现在既然发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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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预期,他决定改口,反正si人一样无忧无虑。
他们大概是仇家吧!伊森刻骨铭心的恋人si在自己手里之类的情节,很适合
对方。
当然他想不起来,连感觉也很模糊,因此他竭尽所能在伊森的言行、与自己
的互动中寻找任何能解释伊森对他的态度的线索。
有时候,他几乎觉得记忆对他之所以重要,只是为了想弄清楚伊森为什麽恨
他。
窗外,车道上有辆醒目得刺眼的铁灰se老吉普驶近。
雅科夫看了看手表,b预估的时间早了许多。照伊森的说法,他和长官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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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会一起吃喝闲聊花上一两个钟头时间。
车门开後,下车的只有伊森,後头没有别的车辆跟着,车里也不像埋伏着其
他人。
雅科夫猜想自己的观察是出於逃犯的习惯,因为他并不真的认为自己会被出
卖,至少不是今天。
快餐店正门挂着的铃铛响了两声,伊森走到雅科夫对面坐下,手里拿着的一
只褐se纸袋随便搁在桌面,他的脸se有些黯淡。
「不太顺利是吗?没见到你的长官?」
b言语还快,伊森沮丧的表情立刻反应出答案。雅科夫始终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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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无关他的记忆他的事,眼前这名专业的情报探员似乎从不费心隐藏自己的情
绪,喜怒哀乐鲜明易读得就像一本摊开的书。
「喔,我有见到他,见了他五分钟吧!」
伊森抓起雅科夫餐盘里的薯条,放进嘴里嚼到一半,剩下半根还叼在嘴上,
就彷佛电池耗尽,侧着脸趴在桌面,两只手有气无力地垂在桌下。
半个小时前,他就像这样趴在总部特别行动科的档案柜上,表达自己的绝
望。
这一趟的确不算顺利。
本来西奥多和他约在总部大楼的员工餐厅。伊森的车刚停进惯用的车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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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息传来,说是走不开,要他直接上来秘密行动处所在的楼层大厅。抵达之後
又被告知对方临时去了局长办公室,要他等候。
伊森没有等太久,十多分钟後就看见一群人走出电梯,每张脸都严肃疲惫,
包括留在电梯里没出来的西奥多勒曼。勒曼也看见他,笑了笑,朝他招手。
回应长官的召唤,伊森在关门之前及时小跑步进到电梯里。
「出事了吗?」
西奥多叹了口气,「善後的部分有点问题,我马上要再飞回去。」
电梯持续往下,带着伊森的心情一起。
「近来还好吧?特地找你过来,却连喝杯咖啡的时间也没有,」西奥多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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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对方语气里的疲倦把伊森从自己的情绪里拉了出来。他转头看向他的长官。
西奥多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灰白了大半,眼睛四周被各种工作上的
烦恼堆出许多忧愁的纹路,让外表总是b实际年龄要沧桑,此刻的jg神状况不
佳,看上去b几个礼拜前见面时又更老了些。
伊森不记得早逝的生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父亲角se的是他善良却忙碌
的舅舅;踏入这个世界之後,父亲的象徵自然而然转移到西奥多身上。他很後悔
自己刚才的情绪,尽管短暂得难以被察觉。他不该优先想到自己,西奥多凌晨返
国,立刻又要出发,中间才几个小时而已,必定连家都没时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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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很好,不过是在空闲的日子出门兜风一趟,根本没什麽!你能在任
何时间叫我出来,到地狱赴约都没问题。」
伊森很高兴自己说的话收到效果,对方疲倦的脸庞现出了微笑。
「你知道的吧?我愿为你做任何事,你只管开口。」
西奥多揽住他的肩膀,紧了紧,「知道了,我会记住的,会记住的。」
他们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伊森没办法陪长官直达停车场,西奥多需要
和其他部门会合,便在中途离开电梯。电梯里换了一批人进来,伊森和他们一起
又被载回到秘密行动处的楼层。
门开时,他也跟着人群走出电梯。情报局不是百货公司,他可不能没事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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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上下下玩耍。
他在大厅呆站着,偶尔接到几个疑惑的眼神,几个友善的微笑,像只被遗弃
的小狗,一时不知该去哪儿好。
西奥多要对他说的话,其实不需要见面也能传达,特地约他来,无非是想多
花点时间安抚他的心情,这是双方都清楚的事。在情报局,知道伊森经历的人,
多半也知道他的不安全感来自十年前的雅科夫事件。那时候的漫长调查与审问,
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所造成的伤害一直都在,只要再度遭受怀疑,或者离开工作
岗位太久,那份恐惧就会醒来。
茱莉亚金恩大概就是看准这一点,故意阻挠,不给他确定的复职时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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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空等,好方便进行……进行……进行什麽鬼才知道的玩意儿!
他忽然想起金恩的办公室离这里不远。
经过西奥多解释,他能理解茱莉亚金恩x中的怨气,办公室恋情总是辛苦,
尤其情报局里的办公室恋情。前男友的麻烦之处,现在的他也十分能够t会,但
那可不代表金恩会回应善意,也降低对他的敌意。
不能冒险逗留在金恩出没的区域,伊森迈开脚步,决定走一遭自己隶属的特
别行动科,拜访他的好同事们。
抵达半开放空间的内勤办公室前,必须先经过雾面玻璃隔间的大小会议室,
然後是监控重点任务的行动中心,廊道尽头则是处长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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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和处长不太熟,但是他对处长的印象还不错,对方是他获得这份工作的
一大助力。
那是他刚被召募进情报局的时候。训练才开始不久,就有教官质疑他的长相
会在任务中引来不必要的注目,说他长得太俊俏好看,笑容太yan光刺眼,说他们
又不是在拍电影。
是处长认可他的特质是一项优势,毕竟,扮丑扮残让人不忍心多看两眼,或
者英俊潇洒,让目标紧紧盯着而不露馅,前者要容易太多了。
幸好伊森不是只有外貌出se,其他方面的专业能力也没有让上司失望,光结
训时的成绩就堵住了大半反对意见。而且他的确有优势,卧底时有他的专长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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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需要xx1引力的任务总是优先分派给他,引来不少同僚的羡慕。
就算任务的目标是x变态,也好过刀尖t1an血,是大家共同的想法。
同期因此开过他玩笑,编了个故事,宣称伊森某次失手遭擒,该组织的头目
却坚持在宰掉他之前要先上过他才甘心,让救援小组获得宝贵的时间及时赶到。
故事里还说,当组织的头目被乱枪毙命时,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伊森在听别人对他转述这个〝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时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因
为太好笑了所以他懒得花力气否认,没想到故事传开来,大部分的人都信了。
所以,他在某个莫名其妙的领域也算是个传奇了。
走进半开放的办公室,到处是电脑萤幕发出的光亮,在内勤组员脸上照出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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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光影。从他们的神情判断,此时此刻没什麽重大事件,只是普通程度的忙碌。
座位空了三分之一,其他三分之二的人一边进行例行事务,一边还能听见他们偶
尔的低声闲聊。
大多数人都很高兴看到伊森,招呼声此起彼落。
伊森圈着手臂趴在档案柜上,向相熟的分析员打探消息。
凯特琳今天不在,他转而sao扰的对象和他差不多时期进入情报局,皮肤是好
看的浅咖啡se,浓密的黑se卷发在颈後扎成小小的马尾,混了多国血缘的五官深
邃立t,身材高而纤细,瘦得几乎显不出曲线,打扮永远是俐落的中x风格。初
见面时,还菜得很的伊森差点认错对方的x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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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和法兰西斯——没错,对方连名字都是中x的——没有他和凯特琳那
麽亲近,相识十年以来,关系还算不错。
西奥多来去匆匆的缘由,他们也都知道。
「据说柯恩站长很不高兴,向勒曼发飙,说他们约定好要给他最好的人手,
结果却……你懂我的意思吧?」法兰西斯的右手半举在空中,做了个含糊的手
势。
「谢了,我相信柯恩想要的是全部可用的人手,有个闲在家里没事g的家伙
居然没参加,他当然不爽。」
伊森很感谢法兰西斯暗示他是最好的人手,可惜柯恩站长不说好话的x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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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秘密。中东地区的每个站长的脾气都大得很,人人都清楚。
「别担心,现在那边乱糟糟的,克劳馥、韦伯和琼斯都因为这几天的行动入
院了,」隔壁的另一名金发分析员靠着椅子往後探出头,加入他们的对话,「面
对人手短缺的窘况,他们不能一直不用你。」
对方的安慰换来伊森微微扭曲的脸,他真的不希望是那种原因才不得不用
他。
「你刚刚说克劳馥受伤入院,是班克劳馥?」
金发分析员皱起了鼻子,「喔,我可希望局里还有其他的克劳馥,b较讨人
喜欢的克劳馥。」周遭好几个颗脑袋一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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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努力忍着不说出自己的意见,因为那不会好听。
他和班克劳馥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关系,彼此的心结从受训期间就开始
了。伊森的结训成绩领先对方,初次参加的大行动,克劳馥因伤错过,反而逃过
雅科夫的劫难。伊森遭到冷冻的期间,克劳馥就变得活跃,他们的事业起伏正好
此消彼长,要没有心结也难。
那个编故事强调伊森外貌的人就是班克劳馥,他们也都是西奥多的得力手
下。在伊森还不能作业之前,两人偶有合作的机会,是伊森最注意自己背後
安危的几次场合。
伊森萧不信任班克劳馥,对方也一样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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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听个好消息?」法兰西斯忽然说。
伊森眼睛一亮,「当然要。」多多益善!
「金恩也在查克劳馥的纪录。」
「也在查?其他还有谁?」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不在金恩的名单上吧?」
虽然看不见把头埋回桌上文件堆的法兰西斯的脸,但是伊森可以确定对方在
翻白眼。
「到底什麽名单?」
「某种内部调查,他们早上才来这里拿走一大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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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耸着肩,所有内勤办公室知道的就这麽多。
「去年在其他部门也有过类似的调查,找出一大堆探员执勤时违反规定的芝
麻小事,要他们的长官难看罢了!」某个路过伊森身边的分析员拍拍他的肩头,
「只要不是什麽大纰漏,根本不需要担心。」
伊森很想潇洒地说自己的确没做过什麽需要担忧的麻烦事,随便对方怎麽查
都可以。
两周前可以这麽说,现在嘛……
严格说起来,他也不算违背命令。在反证出现之前,现在的亨利雅科夫是si
亡的状态,不再是情报局的目标,没人命令他去猎杀谁,主动贡献什麽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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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见更加不需要,因为茱莉亚金恩不喜欢,她总是担忧他们这些的探员得
到太多的影响力不是吗?
当然,这些狡辩拿到台面上是没有用的。
他侧过头,把脸颊贴在档案柜上,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真的是一点好事
都没有啊……」
「然後每个人都来00你的头,给你点心鼓励你?你到底是情报局的杀手还
是小狗?」
终於明白那只纸袋的用处。雅科夫张开袋口,在半满的袋里看见五颜六se的
饼乾糖果口香糖巧克力,还有一小罐冰淇淋苏打,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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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很好,而且点心非常好吃。」伊森坐直起来,开始扫荡雅科夫的餐盘。
他还有其他收获,在办公室里接受喂食的期间,他顺便看了看国内各家单位
在黑桑市的活动。在日常购物的途中闯进监视范围,不幸被调查局或国安局认出
雅科夫是绝对需要避免的悲剧。
他的要求引来了几个好奇的询问,伊森先编了个流畅却有漏洞的故事,被戳
破後,再假装尴尬地说着某个走投无路的前男友需要他的帮忙。过程很顺利,甚
至不算是谎言的第二个谎言在众人的调侃中被接受,没有人再追问下去。
显然只要扯到难堪的私事,尤其是失败的感情,很容易就能让不够熟的外人
因同情而改变态度,避免大部分的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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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论,不知为何让伊森觉得怪怪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劲。
算了,他甩甩头,暂时把问题抛到一旁。「总之,不幸的我依然有大把的时
间需要打发。」
「关於那个,」雅科夫看着被清得乾乾净净的餐盘,说,「要听我的建议吗?」
「说说看啊?」
「上星期采购时经过的拼图专卖店,五千片的小麦田正在折扣促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