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陈宇如一头失控的钢铁凶兽,每一步踏落,地面崩裂,黑雾如浪潮般翻涌而起!
最后一次蓄力,他纵身跃至半空,双臂肌肉虬结,黑色巨剑裹挟着恐怖的风压,朝着大地狂斩而下……
“嘭!!!”
震爆声如雷霆炸裂,气浪横扫,王胖叔和符生只觉得双耳一阵嗡鸣,脚下大地为之震颤!
烟尘未散,浓稠的黑雾已如活物般缠绕在震荡中心,翻腾扭曲,遮蔽一切。
顿然!
一道寒芒撕裂黑幕!
巨剑的锋刃破雾而出,随即化作一道冷冽的满月弧光,横扫周身!
“嗤!”
剑风过处,黑雾如绸缎般被生生斩碎,化作漫天飘散的灰烬。
陈宇手腕一翻,巨剑在他掌中轮转半圈,随即“锵!”的一声,重重贯入地面。
而他的面前,再无‘活人’。
只有缕缕残存的黑雾,无声蒸腾,最终消散在风中。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分钟。
“卧槽!”
王胖叔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堪堪躲过村民的扑咬。
他抽空瞥向陈宇的方向,顿时瞪圆了眼睛,脱口骂道:“这就完事儿了?!”
“嗙!”
另一边,符生手中的乌木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重重砸在一名村民的太阳穴上。
骨裂声响起的同时,他余光扫到陈宇那记开山裂地般的跳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嘶……”
陈宇单臂拔出深陷地表的大剑,剑锋与砂石摩擦发出“噌噌”声响。
他双眸扫过仍在战斗的二人,又看向不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村民,眼中寒芒乍现。
下一秒,他身形暴起,竟反向冲向村民队伍的最后方!
大剑拖地疾驰,火星四溅。
转眼间,三人已成犄角之势,几十名村民,反而被他们“包围”了!
“吼!”
当陈宇靴底碾碎地上枯叶,后方十数名村民齐刷刷扭转脖颈,眼眶里迸发出红光。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群,嘶吼着调转方向,朝这个最危险的猎物扑去!
陈宇唇角扯出冷笑,手中巨剑骤然发出嗡鸣。
漆黑的剑刃在撕开空气,每一次挥斩都带起粘稠的黑雾!
“砰!砰!砰!”
王胖叔顿感压力下降,一个翻滚连退三步之距,左轮枪管冒着青烟。
灵力铸成的子弹精准掀开一个个村民的天灵盖,他咧着嘴吼道:“小陈,你这仇恨拉得够稳啊!”
“嗙!”
乌木棍与黑雾的碰撞发出阵阵闷响。
符生此刻彻底放开手脚,长棍舞动间竟隐隐有大剑的之势,一个横扫便将三名村民拦腰击飞。
三人形成的三角阵型如同绞肉机,原本气势汹汹的村民潮水,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黑雾如泼墨般浸染整片战场,当最后一名村民在巨剑下爆成黑雾,三人背靠背形成的战圈中央,竟短暂出现了诡异的真空地带。
三分钟。
从包围到肃清,刚好够烧完半支烟的功夫。
“呼……”王胖叔突然泄了气般蹲坐在地,灵力左轮在指间转出个虚浮的圆弧:“他娘的,刚才那阵仗……”他抹了把沾染在脸上的黑雾,粗壮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老子这两百斤肉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噹!”
乌木棍尾端重重杵地,符生倚着长棍剧烈喘息。
汗水顺着眉骨滴落在棍身上,他冲王胖叔扯出个苍白的笑:“还好在家练枪法的时候我没有偷懒……”
“感觉到危险的可能只有我们两……”王胖叔站起身来,伸手指着身前的陈宇。
陈宇正沉默地甩动剑刃,粘稠的黑雾在黄土上划出半道残月。
他脚下堆积的‘尸骸’,比王胖叔两人加起来还多出半尺。
王胖叔吐槽着:“他就像割麦子一样,我俩充其量只能算是拔草的!”
符生望着陈宇剑锋上未散的黑雾,突然觉得家传的“棍法”有些索然无味。
王胖叔见陈宇没有回应,便对其大喊到:“喂,发什么愣……”然而,当他看向陈宇时,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见此时陈宇正抬头仰视天空,紧紧握着手中大剑,瞳孔里倒映出一道黑色漩涡。
“不对劲……”符生忽然感觉,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两人顺着陈宇的视线抬头……
天,在吃人。
那些本该消散的黑雾正疯狂翻涌,如同千万条从地狱爬出的触手,贪婪地抽取着地上村民们残破的躯体。
顷刻间,一具具‘尸体’像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分解,化作新的黑雾汇入天际。
当最后一丝黑雾飘向空中,那团翻涌的黑暗突然开始向内坍缩,就像将整片暴风雨压缩进一颗玻璃弹珠之中,所有黑雾都在疯狂向内部凝聚。
随着体积的急剧收缩,雾团中逐渐浮现出类人的轮廓。
随着最后一缕黑雾没入其中,一个约莫孩童高度的剪影已然凝实,轻若鸿毛般飘落在三人面前十步之距。
在这一瞬间,王胖叔与符生几乎同时闪至陈宇两侧,而后瞬间调动体内灵力,疯狂注入手中的武器。
陈宇早已双手举起手中大剑,剑尖震颤着锁定那个黑色的身影,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入紧绷的颈侧肌肉。
“砰砰!”
王胖叔眼神一冷,二话不说抄起灵力左轮,对准那道漆黑的人影就是两枪!
灵力子弹瞬间贯穿黑影的头颅,甚至能透过弹孔看到其身后的景象。
然而,漆黑人影纹丝未动,既未倒下,也未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伫立着。
下一秒,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弹孔竟在一瞬间被黑雾填补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黑影的轮廓开始扭曲,如液体般流动,逐渐浮现出人类的特征,是苍白的肌肤,随后是清晰的五官,最后是一头细软的黑发。
不过短短几秒,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便赤裸裸地站在三人面前。
乍看之下,他与普通孩童无异,可那双眼睛,却没有眼白,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漆黑,宛如深渊。
“哼……”
小男孩发出一声稚嫩却冰冷的嗤笑,小手随意一挥,周身骤然翻涌出浓稠的黑雾。
雾气如活物般缠绕而上,瞬间化作一件宽大的黑袍,将他全身裹住。
阴风骤起,黑袍猎猎作响,衬得他瘦小的身影愈发诡异。
三人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猜出了小男孩的身份。
正是富商王德义领养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