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那一刻，顾清晏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红酒杯壁。玻璃映出她冷淡的眉眼，以及身后餐桌上精心准备的晚餐——牛排、红酒、烛光摇曳，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放下酒杯，唇角微扬，眼底却一片冰冷。
“来了。”
门一开，聂无柔便扑了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清晏！你家电梯密码怎么换了？害我们爬了两层楼梯！”她撅着嘴抱怨，语气娇嗔，仿佛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闺蜜。
萧既明站在她身后，西装笔挺，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温和而专注。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灯光下泛着艳丽的红。
“清晏。”他微笑，声音低沉悦耳。
顾清晏侧身让他们进门，目光扫过聂无柔的白色连衣裙——和前世一样，她打扮得像朵无害的小白花，可裙摆下藏着的，却是淬了毒的刀。
“坐吧，菜刚做好。”她语气平淡，转身走向餐桌。
聂无柔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公寓的布置，眼底闪过一丝嫉妒。顾清晏的房子是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
而她自己，却还只能跟自己父母挤在一起，想出来自己住，却总是遭到了父母的拒绝。
“清晏，你家真漂亮。”她甜甜地笑着，手指轻轻抚过真皮沙发，“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房子就好了。”
顾清晏头也不回，声音淡淡：“努力赚钱，总会有的。”
聂无柔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蹦蹦跳跳地跑到餐桌旁坐下：“哇！牛排！清晏你手艺还是这么好！”
萧既明优雅地拉开椅子，在顾清晏对面坐下，玫瑰被他轻轻放在桌边。烛光映在他的镜片上，遮住了眼底的算计。
“清晏，你今天怎么突然请假了？”他切着牛排，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顾清晏抬眸，目光平静：“有点私事要处理。”
聂无柔插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她一脸关切，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刀的边缘。
顾清晏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唇角微勾：“不用，小问题。”
餐桌上短暂地沉默下来，只有刀叉碰撞的细微声响。
聂无柔时不时偷瞄萧既明，而萧既明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顾清晏身上，像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终于，酒过三巡，萧既明放下酒杯，轻轻推了推眼镜。
“清晏。”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郑重，“其实今天约你吃饭，是有话想对你说。”
顾清晏抬眸，眼底一片冷然。
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戏码。
聂无柔在一旁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攥紧了裙摆。
萧既明深吸一口气，目光专注地看着顾清晏：“我们相爱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欣赏你。你独立、聪明、坚韧，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他顿了顿，伸手握住玫瑰，递向她。
“所以，我想正式地问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烛光下，玫瑰红得刺眼。
顾清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个拙劣的演员。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沦陷的。
她以为他们俩是真心换真心，以为他看到了她的好。可实际上，他不过是看中了她的房产，以及她在末世初期的生存能力。
而现在——
她缓缓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萧律师，你认真的？”
萧既明目光微闪，随即坚定地点头：“当然。”
聂无柔在一旁强颜欢笑，手指掐进掌心：“清晏，萧律师人真的很好，你们俩很般配……”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可眼底的嫉妒却几乎要溢出来。
顾清晏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好啊。”
萧既明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但下一秒——
“不过，”顾清晏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语气轻描淡写，“我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所以现在还结不了婚。”
萧既明笑容微僵，但很快调整回来：“当然，尊重你的想法。”
聂无柔暗暗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涌上一股不甘——凭什么顾清晏能这么轻易地拒绝萧既明？而她，却只能在一旁装模作样地撮合？
晚餐在诡异的和谐中结束。临走前，萧既明温柔地叮嘱顾清晏早点休息，而聂无柔则亲昵地抱了抱她，仿佛还是那个贴心的闺蜜。
“清晏，下次来我家玩呀！”她笑容甜美，可转身的瞬间，眼神却冷了下来。
门关上的那一刻，顾清晏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
萧既明低头对聂无柔说了什么，聂无柔娇笑着捶了他一下，随即又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顾清晏冷笑一声，拿出手机，调出刚刚安装在客厅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聂无柔趁着去洗手间的间隙，偷偷翻看了她的抽屉，甚至拿起她的护肤品闻了闻，眼底满是嫉妒和不甘。
而萧既明，则在餐桌旁，用手机悄悄拍下了她家的布局和陈设。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顾清晏关掉监控，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私家侦探刚发来一份文件——萧既明近期经手的几起灰色案件证据，以及聂无柔父亲制药公司的违规操作记录。
她轻轻敲击键盘，将文件设置成定时发送，收件人是几家主流媒体和监管部门。
“五天后，希望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
无人知晓，十天之后，这里将变成人间地狱。
而她，会亲手让背叛者付出代价。